吃過晚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餐桌。
神木林就匆匆的出了家門。
他知道,再過一會兒就該到那名叫做神木川的男人發酒瘋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門內就隱隱約約響起了打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怒罵聲,和一陣陣哭泣。
神木林不知道門內的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不過大概率是因為這個男人在酒后胡言亂語吧。
他有時候也會埋怨老天的不公平,為什么讓他誕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為什么他不能有一個關愛他的雙親。
很多時候,走在大街上看著那些在父母的陪伴下露出幸福笑聲的孩子,他偶爾也會忍不住生出嫉妒的想法。
漸行漸遠,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不知不覺已經離開家挺遠的了。
離開了那個家,那個對他而言的魔窟,神木林感覺心里好受了許多。
雖然晚上還要回去面對,但苦中作樂的心態是他能夠堅強走下去的動力源泉。
這里是足立區。
經濟條件雖然比不上其它大區,但也有它的優點,被侵占的商業用地沒有其它區比例的那么夸張。
雖然不多,樹林還是有一些的,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雨,蛙鳴便響徹了整條街道。
神木林并不覺得這很吵鬧,相反他還很喜歡聽這種聲音,這會給他帶來自由的感覺。
走著走著,直到走進一條人來人往的街道。
神木林不自覺的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衣著打扮。
雖然渾身的衣服鞋子都是地攤上淘來的便宜貨,但他還是檢查了一番。
褶皺的地方仔細撫平,頭發也打理一番,就連鞋子都用餐巾紙給擦的在路燈下都能發出亮光。
最后,直到拿出一面小鏡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看他那慎重的模樣,恐怕是即將去相親的人都沒有他打理的那么仔細。
不過,在他看來,這就是和去相親也沒多大的區別,因為在這條街道的盡頭有他心心念念的一位女孩。
那是他的白月光,也可以說是他心中的心靈寄托。
“神木同學,晚上好。”
脆生生的招呼聲打斷了神木林的胡思亂想。
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少女臉蛋,此刻少女看著他還有些高興,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再說你終于來啦。
雖然天天都能看到這張臉,但神木林還是有些看癡了。
“折紙同學,晚上好。”
不過神木林的反應并不慢,楞了一會兒就趕緊回了個話。
“嘻嘻,就等你了神木同學,趕緊去換衣服吧,一會兒可是要來客人了。”
折紙飛鳥連忙開始催促。
目光上移,一家名為折紙居酒屋的招牌正在閃爍著霓虹的燈光。
“好的,好的。”
神木林連忙答應了下來,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折紙居酒屋里面走去。
而居酒屋里面還有一位女人在那不停的忙碌著。
“折紙太太,晚上好。”
看到那女人,神木林熟練的打了個招呼。
“是小林啊,晚上好。
看到飛鳥了吧,等會兒出去和她說一聲,讓她今天可不要耍脾氣了哦。”
女人臉上化了一個精致的淡妝,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實際上她已經接近四十了,也許是平時保養的不錯的關系,不知道的人還真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
“好的,折紙太太。”
神木林答應了下來,走進后屋,從柜子上拿出一套服務生的服裝,熟練的給自己換上。
除了學生的身份之外,他還有一個折紙居酒屋服務生的工作。
這是他同學的媽媽開的,按理來說不應該找他這種還是個少年的人來干這份工作。
這是他同學給他求來的,就是剛剛站在門口和他打招呼的折紙飛鳥同學。
他很感激飛鳥同學,不單單是因為飛鳥同學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更是因為這份工作保證了他日常的開支,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自從知道他找了份工作后,就連基本的生活費也不在給他了,不止如此,從他工作的那一天起他父親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整日在家嗜酒,家里的日常開支全靠他這一份零工。
不論是社會上,還是校園里,折紙飛鳥都是唯一一個對他伸出了援助之手的人。
換好衣服,神木林走出了后屋。
來到了大廳里忙碌了起來,雖然現在還沒有客人上門,但他還是再干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擦著桌椅板凳,他干的一絲不茍,盡管這些東西已經很干凈了。
折紙太太也沒有開口阻止,只是淡笑著看著神木林忙活。
她很理解神木林的心思,如果不讓這少年人干點活,恐怕這少年內心會不好受吧。
走到吧臺前,折紙太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鮮艷的紅唇抿了抿酒杯,嘆了口氣。
折紙太太知道這個少年人的事情,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她也是個可憐人兒,年輕時碰到個富商,當時那叫一個愛的死去活來。
以為自己能夠嫁入豪門,殊不知富商早已有了妻子,有自己的家庭,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拿她當生活的調劑品罷了。
直到她為那富商生了個女兒,也就是折紙飛鳥,才在一次意外中發現了富商的事情。
那時候,她感覺天都塌了,哭過,也鬧過,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該放下的也放下了,該看開的也看開了。
那富商還算有點良心,每個月都會給她們母女一筆生活費,順便還幫她開了這一家居酒屋。
生活倒還算過得去,起碼錢這方面是不太缺的。
“哎。”
回想往事,折紙太太又嘆了口氣。
看著酒杯上倒映出的那張成熟嫵媚的精致臉龐,折紙太太還是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
女人都是愛美的,折紙太太也不例外,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的美貌還能保留到何時。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美貌不在的時候,那無情的富商不知還愿不愿意接濟她們母女。
“歡迎光臨。”
門口折紙飛鳥的聲音打斷了折紙太太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