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點到為止,雖然點得不是很到,但都不約而同的收起了炁。就當張易年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身影飛身而下。
“小友就是張易年吧,端得一身好本領啊。”
來人是一個老道,丹鳳眼,山羊胡,臉上殘留著被歲月沖刷的痕跡,看著也有個六七十歲的樣子。
“師傅。”蒼青連忙拜身一禮。
周圍的眾弟子也一同道了一聲師傅。
張易年也自然是馬上反應了過來,眼前的這個牛鼻子老道定是這道觀里地位崇高之人。
“見過前輩。”張易年拱手抱拳:“晚輩正是出馬弟子,張易年。”
“竟然是出馬弟子么?”蒼青心底一震,眾所周知,出馬弟子最強的手段便是利用仙家的力量,但是剛才張易年與自己對戰,根本沒有請仙。
“呵呵,不必拘謹。”老道瞇眼笑道:“剛才可算是讓老夫開了眼了,想不到小友年紀輕輕,性命修為卻已經到了如此境地。”
“過獎過獎,晚輩只是運氣好了些而已。”張易年回道。
“不必自謙。”老道袖袍一揮:“要是只憑運氣就能達到如此高度,那我等修行之人干脆都去買彩票算了。”
“這倒也是。”張易年尷尬的笑了笑。
老道卻畫風一轉,瞇眼端詳著張易年,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透一般。
“前輩?”張易年問了一聲。
“小友,你身上的那股陽氣,從何而來的?”老道眼中迸發出一抹精光。
人體擁有陽氣并不是什么特別之處,一些功法自然能夠做到。但是像張易年體內的陽氣卻有些特別,老道一眼便看出那是由丹功之法修來,而且在第二步的時候陽氣會臻至頂峰。
“陽出七反,靜極而動。小友,你這龍門丹功從何處修來的?”老道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但卻有一絲質問之意在里面。
張易年心里一緊,這倒是他欠考慮了,人家門派絕學,你一個出馬弟子怎么接觸的,還修煉到了這么高的境界。
“前輩,這是晚輩師傅傳承給我的。”張易年也不需要撒謊,落落大方說了出來。
“我可不記得關石花何時學過丹功?”
“前輩應該知曉我出馬一脈每位弟子會拜一位仙家吧。”張易年笑道。
“嗯?”
“晚輩師傅名為胡天南。”張易年道了一聲,隨后伸出手來,炁涌了出來,能感受到除了他自身那股精煉之炁,還有一股不屬于人的炁。
老道的表情微微一僵,隨后語氣便客氣了下來:“原來是胡三太爺的弟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張易年微微一笑,連忙擺了擺手:“講究了。”
看對方這樣子,顯然知道胡三太爺跟東北道教的護法大神黑媽媽關系匪淺,手上有自家功法并不奇怪。
那這樣算下來的話,張易年也算龍門派的半個弟子了。
想到這里,老道的表情也就放松下來了:“既然是自家人,那就方便多了,張小友還請進殿一敘。”
......
正殿內,上方供著玉皇大帝的塑像。
張易年則與老道中間隔了一張矮桌,相對而坐,桌上茶兩盞,熱氣騰騰,蒼青與蒼云分別在一旁候著。
“原來如此,你說這次來的目的是問丹功后續如何精進?”老道扶須笑道。
張易年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回道:“這性命雙修實屬有些難,保持內外精氣神三不潰,但體內的爐火又盛,假以時日,應該會出問題吧。”
“沒錯,你丹功第二步已經來到了瓶頸,如此下去,你的心火便會上來,到時候身體就會出現問題,雖不嚴重,但也會讓你止步不前。”老道說道:“所以你現在得邁出第三步,這倒是需要一些輔助。”
“額......還請前輩指點。”張易年抱拳。
“方才,你也見到了。”老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張易年思索了一會兒,隨后抬頭看向蒼青,詫異道:“前輩的意思是說,龍門十三形?”
“正是。”
“可我一介外人,要學這龍門十三形恐怕不合適吧。”張易年有些遲疑,說實話,他也對那龍門十三形有些眼饞,自己一身法術,體術實在欠缺啊。
不料,老道卻搖了搖頭:“張小友,你已經學了我龍門派丹功,已經算是半個龍門派門人了,這龍門十三形,你可以盡管學去,不過......”
“不過什么?”張易年問道。
老道遲疑了一下,隨后便說了出來:“不過一旦練了過后,日后咱們東北這一派系有什么難處或者需要援手的時候,還請張小友幫襯一二。”
“呵,原來這老道打的是這個主意。”張易年心想到,自己是胡三太爺的弟子,在出馬一脈里的地位也屬上層,如今又跟東北道教有了聯系,那老道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將兩者的關系聯系得更加緊密一點。
看著滿臉和藹的老道,張易年暗道老謀深算啊。不過也是,換做是他自己的話,也會為了自家門派著想,而且這對雙方都沒有什么壞處。
想到這里,張易年呵呵一笑:“前輩這是說的哪里話,咱們都屬東北一脈,應當同仇敵愾,何來這些利益交換之事呢?”
聞言,老道的笑容愈發愈烈,這小子很上道嘛。
“張小友說得是,是我魔怔了。”老道雖然在笑,嘴上卻責怪自家。
兩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皆是笑了起來。
門口,蒼青往里面盯了一眼,隨后問向一旁的蒼云:“誒,師兄,為什么師傅那么高興?”
蒼云本是打著瞌睡,如今被這一問給吵醒了,心有不爽,瞥了一眼傻里傻氣的師弟:“你腦子還真是笨吶,師傅他老人家笑,事出有因,那么現在誰是那個因呢?”
“哦,你是說張易年。”蒼青恍然大悟,隨后轉念一想:“他干了什么,竟引得師傅這么高興。”
“誰知道呢,興許咱們要多了半個師弟吧。”蒼云打了個哈欠,如何站著睡著了。
殿內,兩人談妥之后,老道也就起身一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可就說定了。”
“嗯。”張易年同樣起身點頭。
“今天張小友一路趕來,還跟我門下弟子切磋了一番,想必身心俱疲,我這就叫人去安排你的住處。”老道說道。
“那便麻煩前輩了。”
“誒,既然都是自家門人,那你也不用以前輩稱呼于我。”老道擺了擺手:“貧道道號出塵,他們都叫我出塵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