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曦沉默了,她也是有些心理預期的,不過這個消息還是讓她內心震顫。
自己竟然差點死了。
平白無故得知這個消息,任誰都會有些冒汗,白如曦也不例外,自從白如曦出山以來。
也是少遇敵手。
大宗師巔峰的她幾乎可以同階無敵,這么長時間,她只和江南段飛打平手一次。
而且那次是她占上風。
這也有些助長了白如曦的傲氣,如果沒有秦王朱志,只有一個王振和興安。
她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一個大宗師,一個半殘的歸元境無法全力出手,她還真是沒有放在眼里。
而秦王朱志,上次就是他,一爪就打傷了白如曦。
現在她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
而朱景泰則是對著她解釋道:“白如曦,我是朝廷的王爺,皇親國戚,你如果挾持我,是可以逃走的。”
“有我這個軟肋,朱志是不會和你動手的,他不想落下一個保護不利的罪名。”
即使是秦王朱志,也擋不住一個巔峰大宗師要殺一個普通人。
而朱志不可能會給朱祁鎮一個削藩的理由,他一向奸滑,不會反這樣的錯誤。
白如曦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愿意這樣做,那不是她的性格,她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就不可能會后悔,
白如曦她有自己的驕傲,她可以為了那些信徒教眾,綁架朱景泰,但是她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危去綁朱祁鈺。
她也很聰明,知道這次自己可能是被人當槍使了。
而很多地方的表現都說明朱祁鈺這個郕王,在朝廷里的日子沒有她想的那么安樂。
而朱祁鈺的知道很多東西,就比如江南的事情,甚至還知道她和段飛交過手。
這樣隱秘的消息他都知道,說明,朱祁鈺一定有自己的情報網,而這不是一個閑散王爺該有的行為。
還有他身上中的毒,可能朱祁鈺在皇族內已經舉步維艱,而他們既然已經合作。
就是伙伴,她不是太過于相信朱景泰,而是死馬當活馬醫,就朱祁鈺現在這個地位。
甚至不知道外面的人是為了殺他還是救他,她拿著朱祁鈺去威脅朝廷,肯定也是不成的。
而朱景泰的方案,她覺得還是可行的,起碼比她的想法可行性高。
所以她選擇相信朱景泰,哪怕朱景泰有騙自己的可能,和那幾萬教徒的性命相比,白如曦不怕犧牲自己。
至于那些權謀斗爭,白如曦就沒有那么清楚了。
她也曾經見過爭奪教主之位的那些人的下場,都是無比慘烈的。
隨后白如曦一臉嚴肅的看著朱景泰說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
朱景泰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里不由得一軟,他柔聲說道:“放心,我們都不會死的。”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傻得可愛,白如曦就是這樣的。
她不像那些老江湖,利益為先,她是一個好人,性格鮮明,如果不是在白蓮教,被那個教主護著。
她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性格。
拋去這些雜念。
朱景泰看了白如曦一眼,認真說道:“我要開始了。”
白如曦點了點頭,雖然這些日子白如曦一直在療傷,但是她的感知還是很強悍的,即使閉上眼睛,她也能看到周圍的東西。
她知道朱景泰一直都在試圖學習一些東西,但是她也沒有在意。她也沒有偷窺別人功法的心思。
而現在朱景泰終于下定決心,修行忘情道,白如曦也是有些輕松。
但凡有些修為,都是好事。
朱景泰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自信現在可以完美的掌控忘情道。
這是他計劃里的一部分,雖然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但是現在參悟,也不算晚。
打算開始修煉之前,他認真的對著白如曦說道:“白如曦,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那幾萬信徒,絕對死不了。”
白如曦這樣一個完美的合作伙伴,都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朱景泰向來是一個。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百丈的人。
如果沒有白如曦的綁票,他還真是沒有什么破局的希望,因為回到北京的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圈禁,反倒是白如曦就像一只蝴蝶一樣,煽動翅膀,吹散了未來本該清晰的故事線。
雖然置身于危險之中,但是也有了逆風翻盤的機會。
真是一個吉祥物。
白如曦聞言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張開,但是還是有些沉默,最后微微頷首:“謝謝你。”
朱景泰搖了搖頭,語氣自然的說道:“各取所需,相互合作而已。”
白如曦認真的盯著他,問道:“那你需要什么?”
朱景泰有些懵,他有些不明白白如曦的意思,問道:“你不是帶我來秦嶺了嗎?”
白如曦聞聲悄悄搖頭,說道:“那樣你太虧了。”
額,朱景泰愕然,隨后有些莞爾,這個冰塊圣女,臉皮薄,不想占他的便宜。于是他低聲說道:
“那以后我想到了再找你,好吧,現在還是活下去最重要。”
白如曦聞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
隨后朱景泰看著白如曦說道:“如果一會兒我情緒失控,記得不要管我,那是正常情況。”
白如曦點點頭。
隨后朱景泰抬手拿出那瓶太上忘情丹,直接仰天將太上忘情丹服下。
丹藥入口微苦,隨后就快速融化。
沒事?
朱景泰剛剛松了一口氣,變故就發生了。
一種極其濃郁的情感在朱景泰內心止不住的升起,那是一種極致的悲傷,以及恐懼。
第一階段的藥力發作了,太上忘情丹第一層的要力,來自于一種叫七情草的植物。
這種草就是能夠無限的放大人的七情六欲,讓人快速進入心魔狀態。
是害人走火入魔的不二選擇。
而朱景泰一個普通人更防不住這種東西了。
逃亡路上的恐懼,以及對未來的恐懼,擔憂都被無限放大。
下一刻,朱景泰的眼淚就流出來了,他身體顫抖著,眼圈血紅還留著眼淚對著白如曦說道:“白…白…如曦,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聲音哽咽加著顫抖,看到白如曦眉頭微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朱景泰,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功法。
情緒強烈到這種地步,白如曦的白蓮圣心決能感應到別人的情緒,只是能感覺到。
她現在感覺朱景泰現在就是完全被情緒控制了,放在修士哪里,這樣的情況叫走火入魔。
比他上一次要嚴重多了。
隨后朱景泰向著白如曦靠了過來,他現在似乎很沒有安全感,走路都不敢邁大步。
他走到白如曦的旁邊,拉著白如曦的胳膊,白如曦是有些討厭別人這樣碰自己的。
但是朱景泰現在這樣,她竟然沒有反感,有些奇怪。
隨后朱景泰哭天抹淚的對著白如曦哭訴他活在這個世界有多不容易。
白如曦也只能靜靜的聽他說,不過情緒失控的朱景泰沒有看見,白如曦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就在白如曦繼續安慰朱景泰的時候,朱景泰眼神里憂懼的神色突然變了。
換成了極致的憤怒,他猛的甩開白如曦的胳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對著白如曦吼道:“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我看見你就煩,你這個廢物,要是你能殺了那些人,不就沒事了。”
……
“廢物,沒用的東西,活該那些教徒被抓住,你也救不了他們。”
……
白如曦拳頭微微攥緊,她眼眸里帶著火星看著朱景泰,她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朱景泰竟然敢這么說自己。
她的火一下就止不住了。
這和脾氣沒有關系,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罵自己的。
而朱景泰此時怒意上頭,壓根沒有注意到有些生氣的白如曦,他沒有注意,也沒有那個心情注意。
他現在就是一個極度燃燒的炸藥桶,已經炸開了,他用著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著白如曦的內心。
白如曦都沒有想到過,人的語言竟然能惡毒成這個樣子,她內心的火氣也有些壓不住了。
就當她抬手打算給朱景泰一個耳光的時候,朱景泰的罵聲戛然而止,她有些疑惑。
隨后就看到朱景泰此時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眼神里充斥著欲念,他再次慢慢的靠近白如曦。
帶著那猥瑣的表情,白如曦的眉頭一皺,不是因為朱景泰現在這個樣子。
而是她能感覺到朱景泰此時身體里積壓了多種情緒,各種情緒疊加在一起。
幾乎要把朱景泰給擠爆了,而且這些情緒還在上漲。
此時的朱景泰狀態也特別不好,他的情緒幾乎上升到了極致,一種病態的極致。
在他的體內,上丹心臺之處,此刻可謂是群魔亂舞,各種各樣的身影在哪里亂飛。
攪得周圍的氣血都混亂不堪了。
朱景泰的精神也徹底麻木,他的心神已經徹底崩潰了,在七情草的作用下。
就算是大宗師來了都得誕生心魔,就更不用說他一個普通人了,甚至因為情緒太過于雜亂,朱景泰的眼睛處,沁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