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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憶過去

清萍劍的降世不是朝夕就可以完成的。只有當清萍許給人間一片清蓮池,當蓮花池最為茂盛的時候,池中央集天地之靈氣,誕生一朵最有仙氣的蓮花,它才慢慢步入人間。

大唐一半的風華,許給了唐詩,經久不衰,千古流傳。而唐詩的一半風華許給了一朵并蒂蓮,許給了大李杜。

連清萍都沒想到,中央區域,竟然還有人跟自己并駕齊驅。

雖然靠在自己身邊的那朵蓮花,還很弱小,甚至花苞還沒開放,晚自己十一年入世。但清萍感應的到,他就是一朵完全為人間開的花,雖然靈氣不如自己足,但不開則已,一開驚世,真正屬于人間的風華,將向世人綻放。

扎根在淤泥深處,任險惡的環境,風雨拍打著自己的身子,展開大大的身子,似乎在守護著什么。

他跟周圍的環境都融到了一起,簡直就是為蓮花池而生,不是為了爭寵而驚現詩壇。

他就像一個手握黎民之刃的人間狂圣,身姿英挺的站在地上,怒視著蒼天,為人間而戰的絕世刀客;自己就像手握著青天之劍,步步登天的絕世劍仙,回頭看那凋零的荷花池,下凡歷練的圣劍一樣,花開花落,緣起緣滅,萬物都逃不過的世間定律。

就像初唐詩人陳子昂詩里面的講的,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縱觀整個大唐史,在那個風華最為妖嬈的年代,在詩意最為鼎盛的那個年代,天下高手,多不勝數。詩魔白居易,一手通俗易懂的凡劍,打遍天下無敵手,詩鬼李賀,詩佛王維,詩杰王勃……

世間英雄多不勝數,字字誅心,歷經無數朝代的洗禮,就像一壇陳年美酒,越是回味,越是香醇。

但我認為最為巔峰的時刻,還是詩仙李白和詩圣杜甫決戰紫金巔的時候。

雙方你一劍,我一刀,在紫金詩山寫下一篇又一篇精美的古詩。棋逢對手,難分高下。硬生生的,從如日中天的盛唐,打到了夕陽西下的晚唐,看著黃昏落下的美景,帶有幾分凄美的色彩。

看著殘陽落日,領教了杜甫的刀法,李白終于知道什么才是人間的圣人,雙方你一杯,我一杯,相互勸慰著。

杜甫一句,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短短一句詩,道盡了李白的絕世劍法,他的詩本來就不屬于人間,太美了!

李白回了一句,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杜甫的刀法,李白早就知道,出淤泥而不染,世間一絕,天下一刀,除自己之外,難有對手!

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可以看出杜甫的刀法,圣人之心,一心天下,甚是凌厲。

一句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可以看出他一心苦讀圣賢之書,盡得真傳。

讀死書,不如不讀書。他知道這個道理,真正的詩篇盡在人間。為國喜,為民憂,才是他的刀心。他盡得圣人刀法心得,圣人之道大道至簡,癡心不改,他掌握了圣刀的所有奧義。

一個本是天上仙,一個乃是地上仙,在月圓之下,紫金之上,切磋論道,凡間苦事尤其多,不如手中一杯醉。一劍舞盡世間月,一刀斬開滿天星。

你一言,我一語,在晚霞的襯托下,紫金山的頂峰,高處不勝寒,但英雄相惜,喝的酩酊大醉,熱氣直冒,十分灑脫,靠山而眠,靜吹山風,活成了那個年代,最美麗的兩朵云彩,照耀人間。

李道友坐化后,杜甫一個人再次登頂了詩歌所化成的大山。紫金山上,這一次年老無力的他,只能一人飲酒,郁郁寡歡,望著天上空蕩蕩的明月,他真正活成了對影成三人的模樣。

他黯然寫下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像你這樣的大才,壯志凌云,盛氣凌人,卻生不逢時,我們活在了最好的年代,但小人作祟,李廣難封,大把的才華,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命喪黃泉。

你在地下應該充滿怨念吧!我又何嘗不是呢!不過你放心,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會寫詩,告訴你凡間的故事,由汨羅江的水送到你手上。

你在我心中,就像世間的屈原一樣,剛正不阿。作為老友,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杜甫一人痛飲,十分悲涼,這是他最后一次獨上紫金山,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老友先走了,他也沒有再多喝一口酒的欲望了。

李白的故事很短,但幾滴筆墨,千古留香。幼小的時候,受到老婆婆的教誨,用將鐵杵磨成針的意志,十年一磨劍,鋒芒驚天下。

他一壺酒,一把劍,仗劍走天涯。行萬里路,寫萬米詩,驚天地,泣鬼神。

哪怕生活不如意,依然寫出許多膾炙人口的詩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哪怕凋零的時候,直接一招井里遁,走人間最簡單的通道,飛回了天上。他本就是天上星,何必再做井中月。

劍道海洋是相通的,寶劍會死,但劍氣長流,雖然看不到,但它們一直留在青史之上,不能被忘記。

一只十分卑微的愛情蝴蝶,驚醒了他,經過歲月的洗禮,他變的溫和了許多。天若崩塌,波瀾不驚。

清萍劍完成了最后一次華麗的演繹,功成身退。他也曾想過若能力挽狂瀾,逆天改命多好!截教不滅,大唐未改,但大道不公,哪怕自己永遠是神話,終究也只能杯水車薪,自顧不暇,身死道消。

就算盤古斧開天辟地,號稱洪荒第一殺器,但又有什么用呢。它一擊也只能劈開天地,并不能當撐天之寶。最終盤古以身撐天,終究還是累死了。

上古神器雖然驚天地,泣鬼神,但每件神器都有天命,沒有天命加持,就是一件材料稍微好一些的破爛。

盤古斧不在盤古手上,它還能叫盤古斧嗎!赤兔都知挑強者,更何況神器呢。幾乎全部的神器,在主人死后,都會跟歲月一起歸寂,世間還留下的不過是它的虛影罷了,天道刻印著它們的樣子,繼續著它們的傳說,但幾乎都是刪減版,跟玩具一模一樣。

真正的強者,也不屑于用他人的寶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神器。沒有天命加持的神器,比不過自己手中的武器,因為更適合自己。

陸壓的斬仙飛刀、釘頭七箭書,真正強的永遠是屬于自己的道,而不是拿著盤古斧就無敵的偽強者,他們只能欺負弱者。

很多強者都不用武器。圣人之下第一人的孔宣,一手五色神光,帶兵器的陸壓碰到了還是跪。

清萍劍也是,截教如日中天的時候,就是老子來,他也要跪。加持天命的武器,無人敢小看他的鋒芒。

就算氣數已盡的截教教主,布下誅仙陣,非四圣不能破,這就是定數,天命無敵。即使鴻鈞也不能逆天命而行,更何況是老子。所以有了西方二圣的分一杯羹。

沒有了天命加持、舊跡斑斑的清萍劍,生活在劍道的盡頭,沒事和誅仙四友吹吹牛,去隔壁串個門,給盤古老哥點根香,完全安逸的晚年生活,更多的還是悼念一下故友,醉醺醺的,糟老頭子一樣,這就是夕陽紅的生活。

遇事不慌,得過且過,但不管多大歲月,他初心不改,依舊是那個輕狂的少年。

提攜一下后輩,他還是能做到的。

他不是醫生,并不能起死回生,也不能對抗天意,他只是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當一個鑄劍師而已。

他只是輕嘆了一口氣,口吐劍氣,從虛空之中,抽出一柄名為清萍的靈劍。

這劍不是他,但亦是新希望。此劍就像青蘋果一樣,吃起來十分苦澀,讓人很難愛上它,但當你歷經年輪的苦澀,你才知道,那時候的味道,怎一個香甜可以形容。

無憂無慮,年少輕狂,對未來充滿無限幻想,朝氣蓬勃,方為少年!

當然對愛情的幻想也是,少年不一定是積極的,但一定很年輕,很幼稚。

去!當清萍劍再入世的時候,它已經失去了靈魂,只想當一柄守護劍主的靈劍。

它出生的時候,原本就是鴻鈞老祖的防身之物,但到了通天手里就是三鋒寶劍。

通天雖然是個棒槌,但劍道修為是真的很強,誅仙劍陣就可以看出他的劍法到達了一個極致,單挑,他還真的不怕元始天尊。

去!當清萍劍插入了地上,頓時青蓮結界展開,驅趕著空間里的雷霆之力,十分霸道。

暴躁的雷電,不斷嘗試著擊破結界,但紋絲不動,索性停了下來。

雷停了,但風繼續猛烈的刮著,颼颼個不停。雨水也滴滴答答的,擊打在結界上,雨勢沒有一絲要減弱的樣子。天上的烏云也越聚越多,好像要來一波大的。

反正時間在自己這方,優勢在我,雷霆們準備一鍋端了,默默積蓄著力量,天空的無形壓力越來越大,好像要天塌了一樣。

青萍劍化身一朵巨大的青色蓮花,亭亭玉立,不可褻瀆的神威跟無情的蒼天,隔空對視著。

它也不著急,反正結界不會碎,自己不是紙糊的。

至于里面的人會不會被碰撞的風波震死,那就不關它的事情了。它不是保姆,它只保護劍主,其他靜看天命。

你仔細看它,你會發現,它身后好像有一個虛影守護著這柄嶄新的劍,兩個劍互相倚靠的影子,是一個叉號,又似乎是一雙緊緊牽著的,大手拉小手,黃泉永不散。

虛影深深看了一眼武極,再嘆一口氣,就離開了這里,繼續回到了劍的海洋里沉眠。

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它,畢竟它屬于過去,很少人能看到。

武極望了一眼消散的虛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果然無盡星空,少不了期待。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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