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柏晟的下一句話就讓何詩鳴臉色鐵青，

“自作自受。”

何詩鳴冷笑一聲，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師兄和我這么久未曾見過了，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師兄，我對師兄說了這么多，可是師兄第一句話就是怪我不知廉恥，第二句則是說我自作自受，難不成師兄在后山練劍之時把自己一練成一把無情之劍了？”

面對何詩鳴的指責柏晟的臉色絲毫不變。

“是你誆騙我在先。”

何詩鳴哈哈一笑，“如何能算誆騙，這座大舫就是我租的，自然能帶師兄去林州。只不過是用了一點點花招讓師兄上鉤，如果不這樣坐，師兄只怕不會來吧。”

先前柏晟在打聽哪里還有空余船只的時候，有個人告訴他有個在大舫上的商戶手中還有一些船只，要他上來問問商戶愿不愿意租借給他，誰知他來了就遇上了何詩鳴。

他和何詩鳴的關系很復雜。

何詩鳴是何師伯的兒子，比他年長，但身體卻不大好。

原本定下的大師兄是何詩鳴的，卻因為何詩鳴自身的原因將大師兄給了柏晟。

后來何詩鳴學習了傀儡術，加入了無間派，卻還是沖著柏晟叫師兄。

柏晟心底也清楚，沒有一句是真心的。

何詩鳴：“師兄的臉色別這么難看嘛，你那女子應當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師兄陪我喝一杯我就讓師兄離開好不好？”

他低聲笑了一下，補充了一句“等師兄回去了，還請師兄幫我拿回我的傀儡為好，傀儡離開主人太久會壞的，我可不想看到師兄壞掉。”

門被猛的推開！

率先沖進來的卻是一根樹枝，那跟樹枝徑直朝何詩鳴的腦袋飛去。

何詩鳴來不及喚出傀儡來抵擋，只能被迫翻身滾下床去。

等他回頭神來，那樹枝又猛的朝他沖了過來。

明明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可何詩鳴卻覺得恐怖至極。

強大的壓迫感朝他壓來，制的他不得不待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樹枝朝他命門而來。

眼見何詩鳴的腦袋要被一顆樹枝刺穿，柏晟眼疾手快的沖上去握住，原本攻擊性十足的樹枝到了柏晟手中就變得十分柔和。

就像一根普通的樹枝一樣。

柏晟看著這根樹枝，又看向腰間。

果然，腰間早已經空無一物。

他垂眸看向地上狼狽的何詩鳴。

“你在無間道修傀儡術順帶著也修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何詩鳴也回過神來。

他面色難看的站起身來，盯著柏晟手中的樹枝，“我當什么東西讓師兄如此寶貝的戴在身上，原來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想來師兄下山的這些日子也得到了不少機遇吧。”

聞言，柏晟看了一眼手中的樹枝。

何詩鳴倒是第一次在柏晟臉上看到復雜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閣下既然都已經來了，又為何不肯露面。”

“還請閣下將傀儡還給在下，在下也好對先前冒犯進行賠罪。”

房間內十分安靜。

安靜到只能聽到何詩鳴和柏晟的呼吸聲。

柏晟感覺手心傳來異樣，他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他朝何詩鳴丟下一句“先離開了。”就匆匆往外面走去。

見此的何詩鳴也顧不得還有沒有其他人了。

他對著柏晟的背影說了一句“師兄，反正都是去林州，就一起去吧，你的房間我也給你安排好了。”

柏晟的腳步不停，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他破天荒的點了點頭。

還說了一聲好。

然后就著繼續快速的往外面走過去。

何詩鳴望著那背影，竟然有幾分著急在里頭。

不等他多想，他只感覺心口又是一陣絞痛，捂著胸口就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柏晟拿出那根樹枝，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沈嘆？”

“在。”

柏晟的眼里有詫異閃過，他擺弄了一下樹枝，“怎么成這樣了？”

沈嘆沒有說話，她聽見阿丹在她神海嘲諷：“還能怎么，虛了唄。”

她將那傀儡的契約用真龍精血強勢摧毀之后，那傀儡就沒了主人。

她擔心放任這么下去傀儡有些地方會壞死，可她又不想用傀儡術的法子操控傀儡，那樣子的傀儡太死板了，就像方才，一下子就容易被識破了。

她就用她從玉佩那里面轉化過來的一部分力量分給傀儡，保持傀儡的靈敏度的同時和傀儡簽訂下了一個新的契約。

原本是沒打算一次性就完成的，那樣子太耗費靈氣和精力了。

可她在外面走到一半就發現剩下一半的契約完成了。

來不及做補救措施，她的實體就維持不住了。

還好那個傀儡身上的樹枝是真的沈嘆之前在山洞給他的那個，上面還有附帶沈嘆之前的靈力。

沈嘆在腦海里問阿丹：“你是不是對那個傀儡做了什么？”

阿丹心虛，

阿丹不說話了。

沈嘆大怒：“還說我作妖，你這又是干的什么好事？”

見沈嘆一直沒有說話，柏晟有些擔心。

什么時候沈嘆這么安靜過。

他又耐心問了一遍，“發生什么事了？”

沈嘆語氣含糊：“沒什么，過幾天就好了。”

同時暗暗對阿丹說，“你快些修煉，喝了我那么多血把我喝成這幅樣子。”

阿丹：。

不用沈嘆說她也在努力修煉，只是聽到沈嘆的話還是忍不住暗暗反駁，她才喝了多少血，怎么就全怪她呢，甚至是什么味道她都沒有嘗到她就挪開了。

努力修煉，下次一定要多喝一點。

柏晟凝眸想了想，猜到沈嘆可能是靈氣耗竭而維持不住實體了。

他握著樹枝源源不斷的朝里面輸送靈氣過去。

沈嘆感覺到了，沉默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朝柏晟說出實情。

“這種靈力對我沒有用。”

柏晟動作一頓：“為何？”

他沒有聽到回答，以為又會像之前一般得不到回應的時候他聽見沈嘆的聲音。

“我是真龍。”

“真龍修煉可不需要這種普通的靈力。”

柏晟問：“那你是如何修煉的？”

沈嘆感受到妖丹正在隱隱發燙，就知道阿丹此刻正在努力修煉。

她有些煩，她的真身被毀，修煉不了，只能依靠妖丹，或者是像之前一樣找回她真身的力量，不然她就什么也做不了。

連帶著語氣也變差了一點。

“反正跟你們不一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