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姬煊’的血脈和此種‘火山靈蛇’相近，血脈相融，不會排斥。如果‘姬煊’的血脈和蛇類相距較遠，比如是飛禽類，那么強行相融，雙方互斥，會給‘姬煊’造成不可知的損傷，甚至危及性命。”

“經(jīng)驗值足夠的情況下，我可以隨時用經(jīng)驗值抹平‘排異反應(yīng)’，但現(xiàn)在不足夠，若造成傷害，只能由你自己承擔。”

“姬煊，本體是不同的，其他身份可以舍棄，說句不好聽的，死了就死了，本體不可以舍棄，因為那就是你，本體失去性命，你也就...”

系統(tǒng)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清楚了。

聽完，姬煊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比起眼下的情況，她的思緒更多的在別的地方。

系統(tǒng)是想找方法救她吧？如果想要她死，等著就好了，它卻說了那么長一串話。至少現(xiàn)在，它是想保住宿主性命的。

靈力傳給蓮臺葉，比直接釋放“閉氣術(shù)”“水肺術(shù)”更加劃算，實話講，閉氣術(shù)她還略能施為，水肺術(shù)她會都不會。

隔著蓮葉，小黃溫熱的身軀隨著呼吸輕微的起伏。

她現(xiàn)在這樣小，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死。

“你還會講究吉利嗎？”姬煊問，“本體死了，我就真的死了，你還專門避開這個字眼。”

系統(tǒng)：“你有時也會這樣，我是學習的。姬煊，你怎么考慮？”

姬煊：“你這不是真的給我個選擇，還有考慮的余地。”

“不如此做，我就會死。‘姜年’的靈力枯竭了，‘楊笑’的靈力還能再撐一撐，但是也撐不久。”

“就按你說的辦吧。”姬煊說，“如果能成，我又真能出去，‘楊笑’的靈力說不定能支撐小老虎離開這里。”

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僥幸心理。

畢竟是穿越人士，還有系統(tǒng)做金手指，不能就這么窩囊的死去吧？那她穿過來干嘛的？“外掛”開的也委實太弱。

姬煊：“你說過，我是要做顯眼包的。具體要怎么做？”

系統(tǒng)：“在靈蛇身上取血，剩下的我可以操作。”

姬煊依言將小蛇抓到手里，以“楊笑”的身份，用靈力附著在隨身攜帶的匕首上，在它尾巴用力一劃。

小蛇紋絲不動，尾巴連皮都沒破。

姬煊：“......”

水刃術(shù)！

一道小小的水刃精準地打到尾巴上，小蛇的身體扭動一下，換個姿勢盤著，似乎有些不解。

姬煊：“......？”

鋒芒術(shù)！水刃術(shù)！鋒芒術(shù)！！！

花掉楊笑剩下的多半靈力，小蛇的尾巴終于破開個口子，一滴血珠顫巍巍地流出來，如果不是姬煊用靈力維持著，立刻就會消散在水中。

姬煊用手抹走這點血液，防備著小蛇因為受傷而攻擊。

靈蛇沒有反應(yīng)，好好地盤在掌心，過一會兒，好像無聊了，在姬煊的拇指和虎口上繞了一圈，盤起來。

好像沒什么問題。

姬煊將小蛇略微攥緊了，放到懷中的水榕樹上，換回‘姬煊’的本體。

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修為給蛇下一道暈眩術(shù)，它一直乖巧，希望不會生出別的事。

系統(tǒng)：“我開始了。”

姬煊：“好。”

一陣強烈的疼痛漫上來，凡人之軀想要承受妖力的灌注，勢必要付出代價。

心口仿佛被針刺穿，尖銳的針尖沿著血管流經(jīng)五臟六腑，穿針引線，行書作畫，強烈的刺痛在內(nèi)部各處涌起，連綿成片，痛的想死。

姬煊蜷縮在地上，小黃濕漉漉黏糊糊的尾巴掃過臉頰，但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

“再堅持一下。”系統(tǒng)說，“目前沒有出現(xiàn)太強烈的排異反應(yīng)，疼痛還會持續(xù)一個小時，但預估時間很有可能不斷更新。”

它開始說一些無意義的廢話填充時間：“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應(yīng)該做籠統(tǒng)的安慰，而不是報時，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我會和你隨時同步準確的時間。”

“進入隧道時，遠處的藍色比現(xiàn)在更深幾度，所以有可能，我們前進的距離是有意義的......”

說的什么東西，一個字也聽不清。

姬煊痛苦得打滾，但是身在水中，滾都滾不開，從洞穴的一側(cè)翻到另一側(cè)，如此往復。

墻壁帶來的桎梏感變得渺遠，所有精力都用在將臉貼近蓮臺葉之上。

很遺憾，“姬煊”的身體沒有靈力，無法施放閉氣術(shù)。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是一年。

疼痛終于有所緩和，降低到可以承受的限度。

神智歸位。

姬煊軟綿綿地“大”字形攤開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氣。

“后面還要疼一段時間，但是痛感不會變強了，大約還會有半個小時。”

系統(tǒng)說。

“你不會算數(shù)嗎？”姬煊奄奄一息地質(zhì)問。

其實沒有什么力氣生氣，單純因為講話不過腦子而更加直接，她本就是一個暴躁的人：

“兩個小時之前，你就說，還有十分鐘我的煎熬就結(jié)束了。”

系統(tǒng)道歉：“抱歉，未知的因素太多，我確實無法準確地估計時間。”

閉著眼睛又熬了一會兒，姬煊回過神來，說：“還是謝謝你的報時，即使隨時有可能會改，我也不想聽到敷衍的工作辭令。”

系統(tǒng)：“我想也是這樣，很高興我們有一些共識，你現(xiàn)在怎么樣？”

“不怎么樣。”姬煊睜眼盯著洞穴的頂壁，“但也挺好的，現(xiàn)在不用和小黃搶空氣了。”

蓮臺葉的靈力還剩下大約一半，暫時夠用。

不切換回“楊笑”和“姜年”的身體，她們無法自行恢復靈力，但總的來說，靈力的消耗還是減少了很多，她拖家?guī)Э诘模軗胃昧恕?

疼痛在緩慢地降低，但她急需休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在地上仰躺著。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于有動力起身繼續(xù)。

不是她不想——就是她不想，真的太痛了，她得緩一緩，才有精力接著向前。

姬煊將小黃用小綠包住，揣進衣服里，手上拎著水榕樹，借著隧道壁的突起向前游動。

漩渦威力巨大，暗流中也不可能尋到來路，后方已退無可退，若想離開，只有前方才有希望。

水榕樹步步搖動，墨綠的樹身好像被水泡的褪色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