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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魔少鬼又弄邪

烈日當(dāng)空,大火漸熄,蔣家宅院已經(jīng)燒成一片廢墟。

幾戶窮人,赤著黝黑的腳丫,在余火仍溫的廢墟中彎腰翻撿,渴望找到點(diǎn)值錢的東西。

前院半枯半榮的大樹下,坐著一位黑袍老者,正在閉目養(yǎng)神。

他的肩膀上站著一只赤紅色鸚鵡,兩只綠眉神采奕奕,正在呱噪地唱歌:

“何養(yǎng)孝,大笨蛋!做錯事,要挨罰!”

“葉火龍,看走眼!收頭豬,做徒弟!”

黑袍老者緩緩開口:“你是覺得我做錯事了?”

紅鸚鵡立即低眉順眼:“不敢~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名叫葉火龍的黑袍老者哼了一聲,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

動作之間,露出披風(fēng)下八個又舊又小的布袋。

那紅鸚鵡瞬間如遭千斤之壓,狠狠跌落在地上,摔成一團(tuán)肉餅。

“師父!”

一胖一瘦兩個苦行道士打扮的男子,身穿百衲道袍,從燒黑的后院中跑過來,站在葉火龍面前。

胖道士擦了擦臉上的汗,向前一步,恭順地道:

“師父,我按照您的吩咐,暗地里施展搜魂之術(sh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召喚出的亡魂,各個殘破不全,每一個都缺了一塊,根本沒辦法搜索記憶,還原昨晚的真相,我又問了附近的窮鬼,也都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你忙活了半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黑袍老者葉火龍,幽幽地瞪了胖道士一眼。

胖道士頓時惶恐萬分,他連忙地道:

“弟子愚鈍!弟子該死!望師父恕罪!”

葉火龍冷哼一聲,不去理他,向瘦道士問道:“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瘦道士看胖道士挨訓(xùn),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此時聽見師父問話,連忙行禮回道:

“稟告師父,弟子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師弟,都死在暗殺之下,唯有三師弟和其他四名弟子,是力戰(zhàn)而死。

另外,弟子還發(fā)現(xiàn),畜棚里的那些人畜,都是先被刺死,然后放火焚燒。

徒弟覺得,出手那人,肯定是自詡良善之輩,他見不得人畜被活活燒死,所以先幫它們了結(jié),沒曾想?yún)s因此留下破綻。

弟子敢保證,殺害眾位師弟的,一定是所謂的‘正道’人物!”

說完,瘦道士驕矜地瞥了胖道士一眼。

胖道士見狀有些生氣,但師父面前,他不敢多言語,只能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葉火龍道:

“最近雒京城里謠言四起,說有昆侖山魔教的佛子舍利現(xiàn)世,引來了無數(shù)江湖人物,其中魚龍混雜,保不齊就有修行的辣手,我們污衣門雖然以建立凈天盛世為己任,但行為作風(fēng)高標(biāo),終究不為庸俗之輩所容。養(yǎng)孝這孩子為人雖然謹(jǐn)慎,但畢竟沒見過世面,一時間慘遭毒手,也不奇怪。”

胖道士有些惶恐,忙道:

“這對頭真是厲害!三師弟接連使出神降之術(shù)、四臂法相、脫皮秘法,卻都沒能把他擊敗。現(xiàn)在他拿走了本門的《壓勝秘術(shù)殘卷》,更是知道底細(xì)了——師父,我們……我們不如暫避鋒芒——”

“大師兄這是什么話?”

瘦道士冷笑道,“三師弟為師門大業(yè)殞命,他身死魂散,連神識都沒剩下一絲,你不思報仇,反而想逃跑當(dāng)縮頭烏龜?大師兄,你忘了本門‘忠孝友悌,親如一家’的訓(xùn)誡了嗎?”

胖道士被他拿住痛腳,又見師父面色陰晴不定,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道:

“師父對不起!弟子一時口誤,求您饒恕我這回……”

葉火龍左手一托,胖道士兩百多斤的身體便自彈起。

“大忠,你身為師兄,從小跟在我身邊。對污衣門精神的參悟,竟然還不如懷義。總怪我一直忙于大事,疏忽了對你的管教。”

葉火龍的聲音既平且緩,冷如堅(jiān)冰,雖是自責(zé),卻沒有半點(diǎn)悔恨的意思。

二位徒弟聽在耳中,均是心生戰(zhàn)栗。

“師父,您別生氣。”

污衣門大弟子葉大忠膝蓋一軟,又要跪下磕頭。

站立一旁的瘦道士魏懷義,見他膿包姿態(tài),不由得心生鄙夷。

這葉大忠仗著是師父八竿子打不著的遠(yuǎn)方族侄,入門早了幾天,因此一直霸占著大師兄的名頭。

可要論對師門的貢獻(xiàn),魏懷義卻覺得,這飯桶不及自己萬一。

怎么不是你留在這蔣宅里,被人活活燒死?

他心中惡狠狠地想著。

葉火龍見葉大忠磕頭不停,眉頭微皺,不耐煩地擺手道:“起來吧。”

轉(zhuǎn)頭問瘦道士魏懷義道:“懷義,你怎么看?”

魏懷義思索片刻,方道:“弟子以為,師父的大事將成,目下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雒京。敵人雖然逼的三師弟絕招盡出,但反過來說,他也沒有將三師弟一擊絕殺的能力,否則何必潛行暗殺,鬼祟行事呢?”

葉火龍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露贊同之色。

魏懷義見師父贊許,心中高興,繼續(xù)道:

“三師弟的修為與弟子相比,都所差甚遠(yuǎn)。對師父來說,更是不值一提。這對頭僥幸,碰巧遇到師父外出,這才殺了三師弟。如今師父回來了,那對頭的死期也就到了!”

“不錯,你分析的很好!”

葉火龍撫須贊道:“養(yǎng)孝身為我污衣門的弟子,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我雖忙于大業(yè),但也要為他報仇雪恨才是。這雒京升平久了,大理寺、欽天監(jiān)、天師觀,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養(yǎng)孝的仇,咱們便記在這雒京城的頭上。就算讓此地血流成河,咱們也要把兇手揪出來挫骨揚(yáng)灰,方能報你三師弟的仇。”

說到這里,葉火龍微微一笑:“當(dāng)雒京城瘟疫橫行,死尸遍地的時候,不知道那所謂的‘正道’,會不會后悔自己昨晚多管閑事?”

魏懷義恨恨地道:“到時候弟子必定拘著那兇手的神魂,讓他親眼看看,雒京如何因他的錯,而變成一片尸山血海!”

葉火龍聞言欣慰,哈哈大笑。

兩個徒弟也湊趣地笑了起來。

仿佛此刻雒京城已經(jīng)在熊熊燃燒一般。

忽然,廢墟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話語:“師父、二位師兄,什么事這么高興呀?”

魏懷義回頭看去,只見一位明眸皓齒豐神俊秀的少年,身著白色儒生服,穿過廢墟,來到三人身前。

魏懷義自矜地笑問道:“小師弟,你有何線索要稟報師父?”

魏懷義對自己的智謀頗為得意,問出此話,不過是想看少年吃癟而已,倒并非真覺得他能有什么灼見。

少年先向葉火龍行禮,接著又向葉魏二人拱手,最后方道:

“師父,二位師兄。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弟子四處打聽,終于探到了一個消息——

有人告訴弟子,他昨晚被走水的鑼聲驚醒,剛想出門救火,卻從門縫之間,看見一只青面惡鬼,正駕著一輛牛車,馱著尸體。

他以為碰見了陰官渡人,嚇得半死,火也不敢救了,床底下躲了半夜。

我詳加盤問,已經(jīng)探知,那牛車正是從此地出發(fā),往雒京方向而去!”

“惡鬼?牛車?必是咱們的對頭在裝神弄鬼。有這兩條線索,想找人就不難!”

葉火龍長身而起,笑著贊道:

“好好好,瑾心,你做的不錯!我這次外出最大的收獲,就是將你收做關(guān)門弟子!”

小師弟袁瑾心赧然一笑,道:“全賴師父的教誨。”

“好孩子,謙虛恭謹(jǐn),正是我門行事的風(fēng)范——大忠、懷義!”

“弟子在。”

“咱們走,去雒京給你師弟報仇!”

“遵命!”

三人邁步,離開廢墟。

袁瑾心落在后面,他彎下身來,將地上的鸚鵡肉餅揭起,捧在手心。

抬起頭時,他不安地望了那棵半枯的松樹一眼。

這樹,好像有生命般,一直在盯著自己!

想到此處,少年的心中不由得微微發(fā)顫。

莫非族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藏了?

沒容他多想,只聽“砰”地一聲,袁瑾心掌中的肉餅鸚鵡,突然吹氣般漲起,恢復(fù)鳥兒的形態(tài)。

只是還是一頭光雞的樣子,白肉暴露。

旋即,一根根羽毛從細(xì)小的毛孔中鉆出。

片刻之后,這鸚鵡便恢復(fù)了嬌艷奪目的一身彩羽。

它飛在袁瑾心頭頂,用破鑼嗓子引吭高歌:

“人在做,天在看。殺人心,放火意。”

“殺!血流成河!”

“讓他們血流成河!嘎嘎!”

鸚鵡如烏鴉般怪叫著,追隨葉火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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