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

沈清黎來了一點興趣，她轉身拿起桌上的蠟燭，將蠟油滴在碧玉手上，瞬間燙的“滋滋”響，冒煙了。

碧玉痛的瑟瑟發抖，覺得眼前的女子完全就是惡魔。

沈清黎冷冷一笑，“要是說不好，我就把蠟油滴你臉上，成了丑八怪看你還怎么興風作浪。”

碧玉像蛆一樣，軟若無骨的趴在地上，“水…給我一口水…”

白霜給她喂了半盞水，她詭異一笑嘶啞著聲音，“周杳她根本不是人？”

“什么意思，說詳細點。”

碧玉陷入了回憶，神色有些驚恐，“真正的周杳早就死了，現在的周家小姐，身體里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

要是以往，沈清黎肯定覺得她在胡說八道。但她自己都是重生的，說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發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她半瞇著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碧玉咽了咽口水，“兩年前，周姑娘生日那天，我撞見她在東邊角落里燒紙錢?！?

周杳一邊燒一邊念叨，“你好好安息吧，我會為你報仇的，從今以后我就是周杳，我會用這副身體好好活著的…”

撞見這一幕的碧玉，被嚇的不輕，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有尖叫出聲。

碧玉神神叨叨的道，“哪有人在生辰這日，自己給自己燒紙錢的，周姑娘的身體分明就被孤魂野鬼占了！”

能在這后宅出頭的丫環，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碧玉雖撞破這樁異事，卻聰明的爛在了肚子里。

她暗中冷眼旁觀，那之后周杳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在諾諾弱弱可憐兮兮的。搬進流煙閣以后，越發的在府里混的如魚得水了。

聽著碧玉顛三倒四的話，沈清黎垂下了眼眸，比起像她一樣的重生，周杳更像是鬼上身。

周杳的軀殼，不知道被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侵占了。

碧玉已經把最大的秘密說了，所幸破罐子破摔，“郡主我不是要存心害你的，香是她給的，她說香只會讓你沉睡，誰都查不出來，讓我大膽的用，別害怕?！?

事情的脈絡，沈清黎已經拼湊的差不多了。

她用手捏住碧玉的下巴，“我給你一次機會，唯我所用。不但可以活命，我還能成全你的姨娘夢?！?

碧玉惶恐，“奴婢知道錯了，只求郡主留我一條命。”

沈清黎輕笑，“不就是一個臟男人嗎，等時機成熟，本郡主親自把你送他床上，讓他認下你。”

她內體虛的厲害，折騰了半夜，已經精神不濟了。笑盈盈的親自把她扶起來，“聽話的話，夢想成真，不挺聽話的話，穿腸破肚毒發身亡而死?！?

她像訓狗一樣，打一棒給一個甜棗。

碧玉已經被打趴馴服，“奴婢聽話?！?

白霜和紅葉兩人給她洗漱換衣服，趁著夜色將她扶回了下人房，沒有人發現端倪。

翌日，沈清黎被丫環扶著，去了老夫人所在的朝陽院。

一進門，她“噗通”一聲給老夫人跪下，“外祖母救我，有臟東西要我的命！”

老夫人被她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夢魘了？”

房門已經被關了起來，只留心腹伺候。

沈清黎靠在老夫人懷里，一邊哭一邊把周杳自己給自己燒紙的事情說了。

老夫人的面色變得沉重了起來，“此事當真？”

沈清黎滿眼惶恐，“是碧玉親眼所見，難怪只要她晚上留宿在我房里，我總是噩夢不斷，感覺自己被針扎，被人扯頭發扇耳光…”

“我那天刺傷她，是因為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惡鬼，在對我咆哮，要殺了我…”

她哭的凄凄慘慘，不管老夫人信不信。她先把這根刺扎下去，將來總會有用到的時候。

老夫人果然半信半疑，只是鬼神之說容易引起事端。

周杳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能憑借幾句話，就把她打成野鬼，但到底對周杳生了防備。

沈清黎最近的情況也確實很怪異，老夫人慈愛的摸摸她的頭，“你別怕，我讓她搬出去，住到聽雨軒去，離你遠遠的?！?

國公府是老牌世家，占地寬廣。聽雨軒是最荒涼的地方，周杳以前就住在那里，日子過的很艱辛。

沈清黎神色閃了閃，“外祖母最疼我了。”

她能把周杳捧上來過上舒服日子，就能把她踩下去。

她拉著老夫人的衣角，“馬上就讓她搬好不好，我怕她。”

“好?！?

當天下午，老夫人就以周杳和沈清黎八字相沖為由，下令讓她搬出流煙閣。

府里很快傳言四起，把周杳傳成了不詳之人。

周杳身邊伺候的丫環香草，在門口砰砰磕頭，“郡主，我家姑娘想見你，求你過去一趟?！?

白霜小聲道，“臉真大，明明知道郡主正病著。”

沈清黎，“姐妹一場，我就去送她一程，剛好有禮物要送給她?！?

她帶著人浩浩蕩蕩進了側院，本來布置精美的院子亂糟糟的，一片混亂。

周杳沉著臉坐在床上，看她來了這才露出難過的神情，“妹妹，你來了?！?

沈清黎嘲諷的問，“誰是你妹妹，我只有哥哥。”

周杳臉色僵了一下，壓下心里怒火，“我們情同姐妹，你不能因為夢魘了，就疏遠我?！?

“清黎，我待你的心，天地可鑒日月為證?！?

沈清黎嘆了口氣，對后面的兩婆子道，“把我準備的禮物送上。”

兩婆子打開手上挎著的竹籃，取出兩大碗狗血，上前兩步劈頭蓋臉向周杳潑了過去。

“啊！啊！”

腥臭的血腥味，讓周杳幾乎干嘔了出來，她滿臉是血神色扭曲的看著她，“你這是在做什么？”

沈清黎，“我這是救你，幫你趕走身上的臟東西?！?

周杳狼狽極了，幾乎成了一個血人，她氣的握緊了拳頭，眼里的殺意一閃而過。

在一片混亂里，想起了丫環的通傳聲。

“五皇子到！”

周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很快又委屈的垂下。

沈清黎緩緩的僵硬的轉頭，袖口下的手握緊了匕首，身上蔓延出怨氣和殺意。

蕭暮看著渾身是血的周杳先是大驚，然后暴怒，“這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