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通的通訊器,一陣帶著急促喘氣聲的話音傳來,像是拿著通訊器正在拼命奔逃。
“大樓的地下有東西……我們在車庫里碰到了它……呼呼……一個像是人的東西……非常恐怖!陳林和王志已經犧牲了……”
“一個腳步聲……一直跟在后面……我甩不掉那東西……”
通訊器那頭壓低著自己顫抖的音量。
“殺人方式未知……殺人速度極快!”
通訊器那頭的隊員在提供情報。
“啊……”
突然通訊器里傳來一陣顫音,緊接著滋啦啦的雜音,像是通訊器摔掉了在地上翻滾發出的。
“喂?!你怎么樣……”
張羊立即緊張地回問。
但是林奇卻突然伸出手來按掉了通話:“不用問了,這種情況多半已經沒救了,記住這種時候就要掛斷通信,有些東西甚至是可以通過電子信號入侵過來的,你不知道那頭是人是鬼,其次如果對方這時候還活著多半也是被逼到絕境,你這時候出聲反而會害了他。”
張羊有些茫然得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的經驗似乎遠比自己這些“專業人士”來的豐富。
“這下怎么辦?難道說地下也不安全?”
可是就在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電梯已經走過了一樓還在繼續往下,就在經過一樓的時候電梯門外竟然還傳來一陣砰砰作響的聲音!
嚇得靠在門邊的趙小銀一陣抱頭。
只有林奇始終沒有動靜,面沉如水目光有些凝滯,情況竟然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殺人方式未知……速度極快”
他在回憶剛剛通訊器里隊員的講話,隱約間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等等!”他忽然眼睛一睜沖著張羊問道:“你們這次行動究竟是來調查什么的?”
突然發出這個疑問,林奇的話把張羊有些問懵了,不明白對方怎么突然好奇這個。
但是林奇卻認為既然官方的人已經來了,他們肯定是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的,這個信息至關重要。
張羊猶豫了一下,他本來打算說這是組織內的機密,外人不可奉告。
可是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局面了,再死守著所謂的機密難道是要抱著機密在這里殉葬么?
只見他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林奇。
“兩天前城市環衛在清理河道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林奇看著照片上的東西不禁皺起了眉頭,照片里面是一個“毛巾”,一個由人類形成的被擰干的毛巾!
如同麻花一樣扭曲著幾乎已經看不出人類的形體,從頭到尾全部以一種恐怖的形態旋轉扭曲成了一根人肉麻花。
然而詭異的是如果人類能被扭曲成這樣,那折斷碎裂的骨骼早就應該戳破皮肉刺爛身軀,變成一具血淋淋的尸體才對。
但是照片上的尸體表面卻保持了完好,仿佛本應十分堅硬剛性的骨骼也一并扭曲了。
所以這種照片只是看上一眼林奇馬上就能確認這絕不是人類干的,可以說人類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一開始是治安所那邊在調查,但是很快就被定性成非常規事件轉到了我們這里,然后經過調查發現這具尸體最后就是在這座光明大廈里失蹤的……”
與此同時,地下停車庫內,名叫丁偉陽的特殊行動隊員蜷縮在一個狹窄、逼仄、黑窟窿東的邊角縫里,他緊咬著自己上嘴唇防止自己因為恐懼而不自覺得發出聲音來。
雙手雙腳抱在一起,像是個球一樣,為了壓制自己的顫抖的幅度。
“啪嗒、啪嗒……”
一個幾乎每一次間隔都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像是有人在散步,只是這腳步聲非常沉重。
聽到這熟悉的腳步聲丁偉陽頭皮發炸。
他本來是和另外一個隊友來這底下做生物質檢測的,確定那具尸體究竟是不是來自這棟大樓地下的排水渠道。
本來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雖然費了一番功夫,但終究讓他們找到了對應的地點,也采集了樣本。
但就在這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那個腳步聲突然出現了!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那東西突兀的出現在地下車庫里,陰森、黑暗、高大、模糊的身影。
丁偉陽甚至沒有時間去注意那東西究竟長什么樣。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火花閃爍,兩人在第一時間開槍反擊,但是沒有意義,子彈打中那個高大黑暗的陰森身影上像是石子落入泥潭。
緊接著他的隊友瞬間暴斃。
這一幕讓他只有逃命的想法。
在往外逃跑的時候他給隊長打通了剛才的通信做緊急匯報,但是那個腳步聲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
同時因為緊張并且也不熟悉這地下的地形,丁偉陽被一個停車位的坎給絆倒了,通訊器摔飛了,他自己也在地上摔了個跟頭滿身灰塵。
“啪嗒、啪嗒”
腳步聲靠近了,丁偉陽一抬頭正好看見這里有一個墻縫,地下車庫經常有這種犄角旮旯處留的小空間。
沒有別的選擇,他立馬鉆了進去躲在死角,這里不會被外面看見。
地下車庫里只剩下幾盞應急燈還亮著,其他的燈光不知為何都在不停閃爍,或是變得黯淡了,昏黃的像是陳舊的油燈。
丁偉陽一邊壓抑著自己恐懼的心情,一邊根據平時做過的培訓調整呼吸和心跳,這種時候隨便一點大的動靜都是致命的,哪怕只是一次呼吸和心跳。
似乎外面那陰暗模糊的東西不具備玩“捉迷藏”的腦力,它并沒有沖著丁偉陽藏身的地方來。
腳步聲從外面經過,沒有發現他,漸漸遠離似乎就要走過去了。
聽到那腳步沒有沖著自己來,丁偉陽懸到喉嚨頂的心漸漸放下來。
似乎自己逃過了一劫……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
忽然他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得看著自己身下,準確的說是自己的腳。
自己的腳在扭曲!
像是麻花一樣打著螺旋迅速得扭曲著,并且一路向上身蔓延過來,然而詭異的是他甚至沒感覺到痛苦,明明是這種足以讓骨頭粉碎到幾百塊的變形。
整個過程安靜無聲,沒有骨骼崩碎的聲響,也沒有皮肉撕裂的動靜,丁偉陽像一根車床上的小小麻花鐵一樣迅速被擰成型了。
“啊……”
由于驚恐而發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連最后一聲都沒來得及叫出,因為脖子和腦袋已經扭曲成螺絲樣了。
地下停車庫里,一片沉靜死寂。
只有那個一直不急不緩,每一步似乎都一樣的腳步聲在昏暗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