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國子監(jiān)
- 雷決
- 迷路的小貓
- 3234字
- 2011-07-05 09:05:02
朝陽初升,就在吳大壯和小白還在呼呼大睡之時,林鈺已經(jīng)洗漱完畢,換上了那套嶄新的藍(lán)色儒服。
“希律律!”黑旋風(fēng)看到自己的主人出門,忙對著他嘶叫一聲,這些天它被拴在這個小院里已經(jīng)無聊透了。
“呵呵,小黑,再忍一忍,幾天后有你撒歡兒的時候。”林鈺對著黑旋風(fēng)一笑,也不理會它的樣子,用手彈了彈衣角,行出門去。
天都西南角,一彎綠油油的活水從此經(jīng)過,鮮亮的顏色跟岸邊的垂柳相映成趣,再加上橋下的各色販夫商戶,一片生機(jī)盎然之感躍于林鈺的眼底。
林鈺行得小橋正中,看著下面流淌而過的河水,偶爾還會有一兩尾鯉魚自水中露頭換氣,京城天都,居然會繁華如斯。
“哎喲,公子,對不起。”林鈺忘情于眼前美景,冷不丁斜刺里突然閃過一道人影,待得發(fā)現(xiàn)之時,林鈺已經(jīng)幾乎要跟來人相撞。
好在林鈺修為不凡,微有所覺便立刻做出反應(yīng),身體一個扭動向著旁邊讓出三分。不過來人似乎有意要黏上他一般,倒下的方向剛好跟他一樣,沒奈何還就真的撞上了。
林鈺心道不妙,那日在官道之上,公羊奇受襲的情景浮于眼底,跟來人一觸之后隨即后退三步,右手按上劍柄,體內(nèi)立時運(yùn)滿真氣。
“呵呵,我不過是不小心跟公子碰了一下,何必動氣呢?”
林鈺聞聲眉頭一皺,眼前這個帶著面紗的人居然是位女性,而且這種狐媚一般的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
“冒犯之舉,還請公子包涵,小女子先行告退。”女子見林鈺皺眉不語,隨即打個哈哈,便從他旁邊快速走過。
只不過,在兩人錯身時,她微微掀開了遮著臉龐的薄紗,林鈺定睛一看,心中頓時起了疑惑。
“這個人,為何有種眼熟之感,莫非在哪里見過?”林鈺見來人似乎沒有冒犯之意,便收了真氣行下橋去。
“對了!是那個酒館里的賣唱姑娘!”林鈺猛然想起在中州順天城第一次跟司徒宇廉起沖突時,就是因?yàn)槟莻€唱曲兒的青衣少女。后來司徒宇廉追殺他和吳大壯時,還受到了那位少女的幫忙。
想不到,如今居然在這京城之中見到。林鈺腦中浮現(xiàn)出那位少女的樣子,忙轉(zhuǎn)身跑上崇文橋,可此時哪里還有那少女的影子,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群早已將倩影掩蓋。
“那個姑娘一手暗器和迷藥功夫倒也不弱,當(dāng)初怕是為了接近司徒宇廉故意為之。想不到自己好心幫忙不成,倒認(rèn)識了吳大壯這個朋友。”林鈺心中想著,暗道緣分二字果然神奇。
不過此刻他的首要目標(biāo)是去那位于禮部衙門的國子監(jiān)里報名,所以他也并不為此耽擱,搖了搖頭繼續(xù)向著禮部趕去。。。。。。。
國之成色,禮數(shù)映之。一國的繁榮和民風(fēng)的開化程度,很大程度上是直接反映在六部之一的禮部之上的。雖然禮部不像吏部、兵部或者工部那么惹人關(guān)注,不過若說它是個冷衙門卻是誰都不信。
大乾朝上到皇家慶典,小到通軍表彰,哪一件不是禮部的職責(zé)所在?而且那些并不受六部掌控的御史言官其實(shí)也是在禮部這里作為辦公地點(diǎn)的。天子的喉舌,便是對禮部的最好稱謂。
此刻的林鈺已經(jīng)行到了禮部衙門的門口,稍事理了理妝容,林鈺臉色一正,邁步行得前去。
“站住!禮部衙門,速速退去。”守門的兩位兵士手中長槍一交,擋住了林鈺的去路。
“兩位兵大哥,勞煩通報一聲,我是來國子監(jiān)報道的。”林鈺對著兩個兵士微一拱手,張口說道。
“報道?難道你是國子監(jiān)生不成?哈哈,莫要在此胡鬧,若是再不走,小心我將你拿下。”一個兵士朝著林鈺嚷嚷著,眼中透出陣陣不屑。他每日在此站崗,國子監(jiān)生哪個他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學(xué)子打扮的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皇親國戚,也敢自稱國子監(jiān)生,真是貽笑大方。
“唉,不若我去通知一下施管事,若是此人信口胡言,咱們將他拿下就是。”另一位兵士同樣認(rèn)為眼前的青年在胡言亂語,平日里在此站崗頗為無趣,如今跑來個傻子,倒是可以找些樂子。
“小子,你在這里等著,待會兒若是不能證明你不是胡言亂語,嘿嘿,有你好瞧的。”兵士的眼中閃過一絲貓戲耗子的玩味兒之意,轉(zhuǎn)身向著門內(nèi)跑去。
不一會兒,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儒生隨著兵士緩步行出,此人名為施皓,是禮部的一個小管事,若論官職怕是連那縣衙內(nèi)的九品小官都不如。故而,平日里這些守衛(wèi)兵士也不怕得罪了他。
不過若是論及才學(xué),施皓倒是有些料子,只可惜出身寒門,又沒有考上貢士,心灰意冷之下也就放棄了功名一途。好在他倒是頗受當(dāng)今禮部尚書大人的賞識,故而在這禮部衙門之內(nèi)謀了個小小管事。
大乾科考,十有八九是士族出人頭地,至于寒族,就少之又少了。畢竟當(dāng)朝為官除了學(xué)識還是要看身份的。再加上那不菲的考試費(fèi)用,幾乎讓很多寒門學(xué)子望而卻步。他們讀書,多半會在考過了童生試或者鄉(xiāng)試之后,就在當(dāng)?shù)貙€差事謀生。至于那舉步維艱的狀元之路,卻是想都不想。
施皓在聞得兵士的告知之后,倒也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不耐煩來,只是想隨著兵士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此胡鬧,若是影響不大轟走便是,也省的其被兵士羞辱受那皮肉之苦。
“喏兒,就是這個小子了。”兵士手中長槍虛指門口立著的林鈺,眼中盡是不屑之意。
“這位小哥,這里是禮部衙門,可不是胡鬧的地方,我看你還是速速離去吧,免得惹來麻煩。”施皓在看到林鈺之后,心中便已確定此人絕對是來此胡鬧的,故此在兵士尚未發(fā)難之前,想趕快將此人打發(fā)走了。
“沒聽到施管事的話嗎?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嘍。”兵士見林鈺還在此處立著,手中長槍直接停留在林鈺的面前三尺之處,今天這個傻小子怕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呵呵,待會兒你若不對你的輕慢表示歉意,怕是有你受的了。”林鈺面對眼前長槍毫不在意,只是手中多了一塊銅質(zhì)腰牌。
“國子監(jiān)!”施皓的眼睛一下掙圓起來,若說眼前的布衣青年不像國子監(jiān)生倒是千真萬確,但那暗金色的銅質(zhì)腰牌,卻是真的國子監(jiān)證明了。
“呃。。。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饒,饒命啊。”兩個兵士不是傻子,施皓識得腰牌,他們當(dāng)然也識得此物。想不到,這個布衣青年居然真的就是國子監(jiān)生!
此刻的二人想到剛才對林鈺的輕蔑侮辱之意,體內(nèi)三魂七魄早已嚇的不知哪里去了,腳下一軟忙跪了下來。
看著兩人那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林鈺哈哈一樂,想不到哪里都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存在。
“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既然是真的國子監(jiān)生,那么請隨我入內(nèi)先行見過魏大人吧。”施皓雖然也驚異國子監(jiān)什么時候多了一位新人,不過那塊對方遞過來的腰牌確實(shí)不錯。即便心中有所懷疑,不過終究是不能怠慢了人家,故而施皓對著林鈺微微行禮,以示歉意。
“呵呵,那就有勞大人帶路了。”林鈺笑著還了一禮,便隨著施皓行入門內(nèi)。至于那跪在地上的二人卻是看也未看一眼。
國子監(jiān)位于禮部衙門的東北角,除卻授課和考試時間以外,平日里倒也很少有人前來。對于國子監(jiān)生來說,若是沒有師者教導(dǎo),與其憋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倒不如在自家學(xué)習(xí)來的更有效果。
雖然一路之上,林鈺也見到幾位穿著打扮極為奢華之人,想來怕是跟自己一樣的國子監(jiān)生。不過對于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神,林鈺直接忽略而過。
禮部平日里瑣事繁多,所以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幾乎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面對著嘈雜如集市的衙門,林鈺也是有些心中煩躁。若是換做他,肯定不會老在這里呆著。
待得二人行入國子監(jiān)的獨(dú)院之時,林鈺抬頭看了看那正堂之上懸掛的“天地君親師”五個大字,這幾個字是用金墨寫成,渾然天成之中好似一筆帶過。想來,必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筆,林鈺甚至感覺到一股浩然正氣竟是隱隱透過這塊牌匾飛散出來。
不過此時林鈺卻沒有閑工夫欣賞這里的景致,他從師門而出時,仝掌門叮囑其要來禮部報道,除卻確認(rèn)自己的身份外,還要會一會在此任職的金劍門人,這些,是他必須要做的。
“魏大人,此人持有國子監(jiān)腰牌,想來是新晉的監(jiān)生。所以下官將其帶到,還請大人定奪。”
在跟著施皓七扭八拐的走了些路后,林鈺終于來到一間大屋之外。只見施皓走入堂內(nèi),對著那里坐著的另一位中年人施禮匯報。
“恩?帶人來此一觀。”魏嘉那深埋在一疊厚厚文案中的臉抬了起來,看著施皓緩緩說道。
“是!林公子,這里來。”施皓在得到上官的命令之后,忙轉(zhuǎn)身對著門外的林鈺喊道。
“在下林鈺,拜見大人。”林鈺聽到施皓的聲音,便邁步行入屋中,對著那個身著管袍兒的中年人行了一禮。
“施皓,你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施皓對著魏嘉又是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本官問你,你是從哪里來?”
“在下師承金劍門,自是從中州楓山而來。”林鈺不卑不亢,隨聲應(yīng)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