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聲嚶嚀從金克絲口中發出，眼睫毛顫抖一茬的小蘿莉，原本混沌的大腦快速的閃回自己昏迷前的記憶。

眼眸睜開的她，第一時間便試圖用雙手撐著身子站起來。

可不等她有所動作，杜維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并開口道：“醒了就老實待著，鬧騰什么呀，一點都不可愛！”

“哈，可愛？”

金克絲不屑嗤笑一聲，“蜘蛛頭，不要這么看低我好嗎？”

“蜘蛛頭？”杜維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按著金克絲的后脖頸的同時，一只手撫摸著頭盔的面具，“這個稱呼倒是有些意思。”

“不過我想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呀，金克絲。”

金克絲張口欲言，嘲諷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杜維就先她一步道：“噓，先不要開口。”

“先聽我說！”

被杜維打斷的金克絲，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就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小貓一樣，可愛中帶著幾分可惡。

“你想說什么？”金克絲眼看著無法反抗，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杜維也不管這個丫頭心里有啥小心思，淡淡的道：“我記得你有個姐姐的吧！”

“長什么模樣來著？”

“哦，對了。”

杜維低頭湊到金克絲耳邊，“粉頭發，藍眼睛，像個假小子。”

金克絲瞳孔巨震，當年的經歷過的一幕幕，恍若昨日重現，在她眼前紛繁飄過。

破碎的高墻，滾燙的火焰，決絕的背影。

以及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回來，蔚奧萊，你回來呀！！”

“蔚奧萊，你說過你不會丟下我的！”

“蔚奧萊，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

金克絲涂抹著指甲油的手指摳著地面用力收緊，眼神變得無比閃躲，干笑道：“哈哈哈.....”

“兄弟姐妹嘛，好像誰沒有一樣的。”

“我的確是有個姐姐，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畢竟姐妹嘛，你又不可能把她塞回娘胎里面。”

“我不在乎的，真的！”

這小丫頭言語中的心虛、茫然和無助，全部被杜維讀出，面具下的眼睛瞇起來的少年，聲音仿若惡魔的低語。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姐姐沒死呢？！”

“她在哪兒！！”

金克絲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一樣，幾乎要從地上彈起。

可很可惜，杜維的力量對她是完全壓制，金克絲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噓噓噓，不要這么激動！”

杜維嘴巴裂開，露出森然的牙齒。

紅色的目鏡中，倒映出金克絲身影的同時，他也是繼續道：“我要和你說的，可不是如此單調乏味的東西！”

“你姐姐不但還活著，還活的好好的，除了沒有自由以外，其他一切都挺好的。”

“可是你會想，為什么姐姐沒來找爆爆呢？”

“為什么，蔚奧萊要拋棄爆爆呢？”

“為什么，當初爆爆明明幫助了大家，可卻被蔚奧萊拋棄了呢？”

杜維聲音低沉，帶著別樣的蠱惑。

“你想問她的對吧！”

金克絲十指的指甲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開裂，鮮血順著裂紋向外滲透，她眼中不斷閃爍著各種神采。

困惑、不解、迷茫、痛苦、無助、絕望....

不一而同的神色從她眼底流出，身體止不住顫抖的她，仿佛回到了最無助的那個夜晚。

“讓我來告訴你吧！”

“當初那個晚上，你姐姐本來想要回去找你的。”

杜維慢慢的松開了金克絲，“不過她被人挾持了，被帶走了。”

“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想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嗎？”

“你想要找她問個清楚嗎？”

杜維徹底松開了金克絲，金克絲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雙腿貼著地面，呈鴨子坐的她，背后等身長的麻花辮滿是泥土。

藍色劉海遮掩了面容的她，低聲道：“告訴我！”

“做個交易如何？”

杜維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說起了其他東西。

“一個互惠互利的交易！”

“雖然咱們最開始的確有些小小的摩擦，可是這個世界上是有什么不能化敵為友的？”

“金克絲，我有你想要的東西，你也由我所忌憚的東西，所以不如讓我們做個交易！”

杜維用力的一拍巴掌，“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巴掌能鼓掌。咱們商量一下如何？”

“你想要什么？”

金克絲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在劉海后閃閃發光，只是那光讓人看了心寒。

“忘掉你在地溝深處經歷的一切，忘掉我的身份，忘掉那個大個子，把這一切都忘掉，然后我給你你想要的。”

杜維緩緩伸出了手，金克絲注意著杜維遞來的手掌，眼神晦澀莫名。

“你會告訴我她在哪兒的對嗎？”

“唔，有些時候有些答案，自己去追索不更有趣嗎？”

“相較于既定的結果，我們不如享受過程！”

杜維抬了抬自己伸出去的手，“你覺得呢？”

金克絲吹了吹散落的劉海，原本麻木的臉上忽然露出燦爛的微笑。

“哈哈哈哈......”

“伙計，你這個提議真不錯，我覺得的確是這個到底！”

“克萊格，麥羅，你們說對吧！”

笑聲逐漸收斂的金克絲，重新回到那副麻木的表情。

一把攥住杜維手掌的她，將杜維朝著自己這邊用力一拉。

“告訴我！”

“當年那個帶走你姐姐的人說起來還是你養父的熟人呢！”

杜維湊到金克絲耳邊，下巴墊著對方纖細的肩膀。

“那個人叫做馬可斯，上城的一位警長，一個和你養父合作進行維穩的上城二五仔！”

“他就是當年處理你姐姐的人！”

“而最巧合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杜維沖著金克絲的耳朵吹著氣。

“希爾科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然后，你覺得你和他誰才是最快找到你姐姐的人？”

“你，還是他？”

金克絲沒有吭聲，只是呆坐在原地，杜維見到她這個反應，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離間的種子已經埋下，自己只要等待生根發芽的時候就好。

杜維緩慢抽身離去，徒留下金克絲一個人留在工廠中。

走出車間的杜維，迎面撞上沙克。

沙克看了眼車間，壓低聲音問詢道：“如何了？”

“一切都搞定了，不用那么緊張！”

杜維回頭隨著沙克的目光看了眼車間，口中發出遏制不住的笑聲。

“希爾科很愛金克絲，可這一點機會成為他的力量的來源，也會成為他的弱點！”

“而今天，這個弱點已經被我揭開了，咱們就等著瞧希爾科自食惡果好了！”

“至于其他的....”杜維上下打量了眼沙克，“首先得給你搞一身行頭！”

“去砍人也要穿著打扮的利利索索的。”

“畢竟，這也算是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