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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叫我阿蕾姆!

尖嘯升降機原名海克斯壓力機,是上城出資建造,旨在更好的聯(lián)系上城和底城兩座城市,促進發(fā)展,齊頭并進。

只不過,海克斯壓力機誕生不過幾年,海克斯之名就被淡忘,取而代之的是尖嘯升降機。

尖嘯升降機中的尖嘯二字從何而來,可謂是眾說紛紜。

有人說它名字里的“尖嘯”是因為海克斯壓力機的頂端有一座鐵鑄的孤狼塑像正在嚎叫;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有一位黑色面紗的侍者在客艙里陰魂不散,每當他隨著升降機遠離祖安和他的愛人,他的哀慟嚎哭就會就會撼動機器的金屬內核。

但大多數(shù)皮爾特沃夫人則不以為然,他們根據(jù)聲音斷定尖嘯這個名字指的不過是城市下方大裂谷中吹過的冷風。

可不管尖嘯之名從何而來,這座升降機的的確確加深了祖安與皮城之間的聯(lián)系。

但是兩座城市之間的聯(lián)系被加深,帶來的結果是好是壞沒人知道。

杜維坐在尖嘯升降機的頂層,雙腿微微并攏,戴著半透明冰絲手套的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哪怕面容和身形被黑袍遮掩,可從形體姿態(tài)去看,這的的確確是一位淑女沒錯。

靠著座椅靠背的杜維微微側頭,目光透過昏黃的玻璃窗去俯瞰下方的祖安。

越往上行,灰霾越是稀薄,大氣越是清澈。

自上而下的遠遠望去,祖安像一卷光影交雜的深綠色布匹,在峽谷的巖石地面上伸展開來。

工坊林上方籠罩著蒸汽,彩虹勾連其間。煉金熔爐散出的閃光煙霧盤旋直上,隨風輕舞。

在升降機上向下看,地溝水池盈盈擺擺,如同翡翠色的海市蜃樓。

陰影里明滅不定的爐火,宛如細密的星辰。

這番景象在裂鉤亦或者坊木區(qū),實在難得一見。

畢竟,哪里早晚都有濃重的灰霾,哪怕是正午時分,天光也難以抵達祖安中下層區(qū)域。

光明就是祖安最為稀缺的奢侈品。

人們唯一可以看到的光源,除了煉金燈管釋放的強熾光以外,就是各色霓虹燈牌散發(fā)的五顏六色的光污染。

尖嘯升降機持續(xù)上行,皮爾特沃夫雖說遠在高處,可是杜維仍舊看得到皮城的只鱗片爪。

象牙、黃銅、紫銅和黃金的塔樓群熠熠生輝,將皮爾特沃夫托在光暈里。

這一幕確實很美,讓杜維看的有些愣神。

皮城的確不同于祖安,哪怕只是窺見只鱗片爪,可也能讓杜維感受到皮城的富足。

可祖安雖然貧瘠,但是也有獨屬于她自己的美。

但祖安的美來自生活,來自為生活奮斗的人。

大街小巷生機洋溢,熙熙攘攘,人們摩肩接踵,生氣勃勃。

要讓杜維從皮城和祖安之間挑選一座城市來作為自己的選擇。

杜維會選擇祖安。

雖然這個城市有問題,而且還不少,但它的繁盛,還有無邊無際的可能性,都是在皮城很少能看得到的精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尖嘯升降機走走停停,客艙內的乘客也是越來越少,尖嘯升降機隨行的管理員手里的銅鈴也不再那么聒噪。

這種種跡象都在代表著尖嘯即將抵達終點。

最終,在尖嘯發(fā)出哐當一聲重響之后,時刻充塞在耳邊的尖銳呼嘯也隨之停止。

咣咣咣...咣咣....

銅鈴搖響的動靜又從一層傳到了客艙頂層。

“當前到站:皮爾特沃夫!”

“當前到站:皮爾特沃夫!”

...

銅鈴作響的動靜和管理員的聒噪呼喊聲中,杜維收攏了一下自己的黑袍,站起身來,朝著頂層的出口走去。

艙門的氣閥放氣的同時,杜維透過艙門的玻璃看到外面正有蒸汽彌漫。

蒸米向上升騰間,艙門緩慢張開,杜維也趁此機會,快步走出了尖嘯升降機。

穿過灼熱的蒸汽,杜維沿著出站口一路向上。

明媚的天光在出站口招搖,綽綽人影在天光中閃爍。

杜維還能聽到站臺外的聲響,有鈴鐺晃動的清脆鳴響,有鳴笛的尖銳刺耳,有人聲的重疊,有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杜維幾步走過最后的階梯,站在出站口的他,面前是一條寬闊的長街。

街上的高層建筑全都由石灰?guī)r方磚和削角的木料搭建,無處不是青銅的飾面、鉛玻璃窗和黃銅的屋檐,每一面都反射著炫目的陽光。

街上熙熙攘攘,人們穿著體面來來往往。

信使抓著自己的包裹,快步穿梭在人群中。

路上的布告官守著布告板正在對著聚攏而來的人群宣讀著什么。

客棧老板和推銷員爭執(zhí)不休,可兩人那怕爭執(zhí)的臉紅脖子粗,也沒人有掏刀子的打算。

藍色制服高帽子的執(zhí)法官三五成群的沿著街邊巡邏,眼神銳利,行動利落,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情況。

杜維駐足在站臺口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長,這讓他身后的乘客很是不滿。

再加上他一身黑袍的形象,與皮城其他人實在是過于格格不入。

已經(jīng)有幾個執(zhí)法官把目光投向了他,并按著腰間槍包向他快步走來。

“你好!”

藍色制服的執(zhí)法官在杜維面前站定,眼神中帶著審視,上下打量著他。

“有事嗎?”

杜維的聲音有些沙啞,同時也掀開了頭上的兜帽。

兜帽被他掀開的剎那,細密的黑色發(fā)絲好若瀑布順著他的肩頭傾斜,摘掉臉上的汽化器面罩的杜維,微微晃了晃腦袋,也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fā)絲。

原本打算問詢杜維的執(zhí)法官此刻雙眼有些發(fā)直,喉結不住上下滑動的他,注視著眼前這位有著淡紅色眼影的黑發(fā)少女,原本要從口中吐出的質問不知道被他吞去了哪里。

及肩的黑直發(fā)順滑發(fā)亮,膚色白皙勝雪,濃密睫毛下的雙眸靈動如水,紅唇豐潤飽滿,瓊鼻小巧可愛。

尤其是對方蹙起眉頭朝著自己看來的時候,執(zhí)法官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被命運之箭擊中了一樣。

“執(zhí)法官先生,有事嗎?”

杜維捋了一下散落在額前的散發(fā),將其收攏在耳后,簡單一個動作便讓對面的執(zhí)法官面色發(fā)紅。

“沒....沒什么....就....”執(zhí)法官結結巴巴的吐不出話來,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丟死人了,竟然在如此美麗的少女面前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自己簡直就是皮城執(zhí)法官中的毒瘤,拉低了市民對執(zhí)法官的好感度。

“...愿你...不,愿您....不對!”

執(zhí)法官的舌頭打了結一樣的吐字不清晰,不等他說完,一只寬厚的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美麗的小姐,我為我的下屬對您的無禮感到抱歉,愿您可以度過美好的一天!”

面容方正,蓄著胡子的執(zhí)法官警長沖著杜維露出和藹微笑,杜維沖著對方微微頷首,掀起裙擺躬身之后,也快步離開了站臺口。

他剛來皮城,可不能被執(zhí)法官盯上。

杜維離開之后,先前那個執(zhí)法官仍舊癡迷的注視著杜維的背影。

“小子,回神了!”

馬可斯一把將自己的下屬按了個趔趄,驚醒回神的執(zhí)法官呢喃自語道:“長官,我好像戀愛了!”

“喜歡就去追,咱們倡導自由戀愛。”

馬可斯臉上露出迷之微笑,執(zhí)法官回過頭來,不可置信的道:“您說的是真的嘛,長官?”

“當然,不過你得先照照鏡子,再好好翻翻自己的錢包才行了!”

馬可斯一巴掌扇在自己下屬的后腦勺上,板起臉教訓道:

“臭小子,上班時間胡思亂想,今天下班后回去了給我寫五千字的檢討出來,老子讓你出來巡邏,可不是讓你出來泡妞兒的!”

....

“這趟買賣真難做!”

塔瑪拉站在路燈下,百無聊賴的觀望著街上一切的同時,手指也不安分的撫弄了一下胸前別著的夜之花。。

作為一個學工,現(xiàn)在最為重要的除了在自己所在的工坊內打工以外,就是竭盡全力的去完善自己的發(fā)明,爭取在進化日的那天,可以在評議會上被選中,從而擺脫學工的身份。

可是想要完善自己的發(fā)明,錢是必不可少的。

工坊支付的薪水拋去每月的固定支出以外,根本就剩不了多少,那怕是去祖安挑揀零件,也得小心執(zhí)法官的盤查。

畢竟祖安的有些貨物的來路可是不正規(guī)的。

所以,為了能夠實現(xiàn)階層躍遷,塔瑪拉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自己的一切計劃。

錢,就是最重要的。

可是自己剛接的這個生意,雖說不算太難。

可是等待過程過于枯燥,且塔瑪拉也不確定自己要接頭的人到底是什么貨色,好不好相處,容不容易搞定。

最為重要的是這次生意不止是接頭,還需要幫助接頭人完成某些事情。

種種不確定因素讓等待接頭的塔瑪拉過于煩躁。

“請問。”

沙啞的嗓音飄入塔瑪拉的耳中,讓她猛地回過神來,剛剛回神的塔瑪拉就見到披著黑色袍服的少女正指著自己胸前的夜之花。

塔瑪拉神色一凜,連忙扶了扶胸前的夜之花,低聲道:“下面來的?”

“他們讓我找佩戴夜之花的人接頭。”

杜維頷首的同時,塔瑪拉也松了一口氣,自己可算等到接頭人了。

“跟我來,一直待在這里太引人注目了,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塔瑪拉帶著杜維離開路燈下,同時她也忍不住去打量杜維。

越是打量杜維的塔瑪拉心里越不是滋味,這女孩子太美了,美的讓她都有些自慚形穢。

她雖說模樣也很是不錯,可是對方不管是舉動還是氣質,亦或者是眼神都完美的壓她一頭。

而且身上飄蕩的那股馨香,更比她身上的機油味道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杜維緊跟著塔瑪拉的腳步,同時也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周邊的一切。

“先去落腳的地方,我給你提前訂好了旅館,另外,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

塔瑪拉語速飛快的回應杜維的同時,也是自我介紹道:“對了,我是塔瑪拉,一名學工。”

“迦恩·阿雷姆,叫我阿蕾姆就好,塔瑪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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