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還在下著，在粵省還在穿涼拖和T恤的時候，江濱市已經有人要換上羽絨服了。

院子里，林嬌嬌帶著厚厚的手套，將雪人的身體夯實，然后有些擔憂地看向工作室的方向。

“她真的沒事嗎？你錄完那首歌的時候，她哭得好像瘋了一樣……”

楚陽隨手撿來一個啤酒瓶蓋給雪人當鼻子，撣了撣身上的雪。

“她就算有事，也不是咱們兩個能解決得了的，你剛才不是已經做得很好了嗎？”

“我？”林嬌嬌有些疑惑，“我什么都沒做啊！”

“你給她熱了一杯巧克力牛奶，還把你的零食小推車推在了她的旁邊，你甚至還把我的空調毯蓋到她身上了。”

楚陽想想就委屈，他的空調毯可是《新世界？》暗夜行者的披風同款，又保暖又帥氣，還有兜帽。

完了，毯子不干凈了，上面沾染了傷情女人的眼淚。

“最重要的是，咱們兩個給了她獨處的時間。”

“……啊嚏！”楚陽揉了揉鼻子，無奈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發完瘋，這么冷的天，咱倆去吃麻辣串啊？”

“啊？真的不用回去看看嗎？”林嬌嬌還是有些猶豫，卻被楚陽一把拽走了。

工作室里。

整個客廳都播放著楚陽的流氓聲音。

“都已成年不拖不欠/浪費時間是我情愿/像謝幕的演員/眼看著燈光熄滅……”

“來不及再轟轟烈烈/就保留告別的尊嚴/我愛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結尾。”

胡穎把自己包裹成小小的球，蜷縮在沙發里，眼皮都哭得腫了起來，整個身體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楚陽說要帶她聽聽DEMO，她就跟著楚陽來到了他的工作室。

然后聽到了歌。

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隨手抱住那個女經紀人，哭得毫無天后形象，甚至像大街上情緒崩潰的小朋友一樣。

這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把自己的情緒毫無保留的發泄出來。

一直哭到喉嚨沙啞聲嘶力竭，哭到天昏地暗，哭到沒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那個林嬌嬌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個女孩子家力氣卻好大，將她公主抱了起來，把她放在沙發上。

然后用一張黑色的軟乎乎的毯子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像是個球。

又抽出她的手，在她手里放了一杯熱可可。

用零食把她堆滿之后，這兩個人就出門了。

把她獨自留在這里，像個去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抽泣哽咽。

音響里傳來楚陽傷情的聲音：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何來虧欠/我敢給就敢心碎。”

“鏡頭前面/是從前的我們/在喝彩/流著淚聲嘶力竭……”

“離開也很體面/才沒辜負這些年/愛的熱烈/認真付出的畫面……”

“別讓執念/毀掉了昨天。”

“我愛過你/利落干脆。”

那一瞬間，胡穎的腦海里閃過那些年，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她一個人張羅家事，一個人忙前忙后，生病了就一個人去看醫生的畫面。

那時的她就像是個永動機，哪怕是去看病，也像個超人一樣自己一個人跑上跑下。

他很忙，他的事業很重要。

她早就做好了愛上一顆星星的覺悟。

但她卻沒有做好去觀測背面。

那顆閃閃發光的星星的背面，是坑洼，是溝壑，是欲望交織成的混沌。

她又哭了出來。

過了不知多久，哭得累了，她就縮在又大又軟的沙發上睡著。

她是被餓醒的。

在夢里她的肚子就已經開始咕咕叫了，睜開眼之后，剛好看到自己面前擺放著一碗蔬菜瘦肉粥，清清淡淡的，旁邊還有一盤小咸菜。

這碗熱乎乎的粥帶著獨特的米香。

“醒啦？”

迎接她的是林嬌嬌，她還沒有回應，就只聽林嬌嬌說道：“昨天給你眼睛貼了一些消腫的貼補救了一下，現在看著挺正常的，沒有那么腫了。”

“楚陽已經幫你請了個假，今天的直播賣貨你可以不去哦！”

“還有，我車就在門口，如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載你去，如果你想自己去，我會把鑰匙交給你，你用完只需要把鑰匙給楚陽就好了。”

“謝謝。”

胡穎臉上有一點點紅暈，畢竟，自己最狼狽的一面被人見到過，她還是比較尷尬的。

別看她平日里在名利場如魚得水，但堅強久了，忽然被這樣無微不至的照料了一下，她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意。

“客氣什么，”林嬌嬌嘴角上揚：“不用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當初的楚陽一樣。”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挺順的，所以也沒有體驗過你們那種感覺。”

“雖然我不能體會到你們的感覺，但我會下意識認為，那個時候的你們，應該需要一些幫助，需要一點點關心吧！這就是我啦！照顧型人格，能讓你舒服一些，我也很開心的，不必有什么負擔。”

楚陽那樣的天才竟然也經歷過自己這樣的時刻嗎？

胡穎有些好奇，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楚陽他……也有這種時刻？我只是好奇所以問問，如果他不喜歡，或者是不方便講的話，可以不……”

“想那么多干嘛？楚陽他不在乎這種事的，我給你講講，楚陽可比你慘多啦！我猜你只是失戀吧？我和你說，楚陽他啊……”

……

另外一邊，楚陽已經開始今天的工作，不過今日的錄制重點并不在他，因為光頭大爺已經走紅，所以他反而是最清閑的那一個。

網友們，尤其是他的粉絲們，那叫一個懂事。

只要楚陽接替大爺的班，粉絲們立刻就會打字讓他滾蛋，讓大爺上。

【請把C位留給光頭大爺，我們要聽他叫我們寶寶！】

于是，楚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魚了，只需要時不時把香膏擦在脖上手上，擦完就可以玩手機。

所以，楚陽正在利用這點時間去學習一些新的知識，例如導演知識。

他可沒有忘記，開學季的時候，他還要去做導演系的旁聽生呢！

因為有《瘋狂的石頭》全部相關記憶，所以他其實只需要吸收一些導演的基礎知識就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務，就是那些關于燈光美感設計，以及片場實踐操作時會遇到的問題處理方式的知識。

正在他提前預習這些內容的時候，腦海里很久沒有動靜的選擇系統竟然彈出一條提示：

【某某某品牌直播時塌房，你面臨選擇：】

【A.利用塌房事件為“為民堂”撿粉10萬。（獎勵學習能力+5）】

【B.利用塌房事件為自己撿粉30萬。（獎勵導演技能+2）】

【C.什么都不做。（獎勵摸魚技能+2）】

楚陽怔住，這特么，系統升級之后，原來開始獎勵技能了？

他又打開了自己的商城后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的粉絲一直在緩慢增長之中，他已經可以在后臺兌換足夠多的文娛作品了，所以系統才會升級獎勵吧！

而且，現在竟然還能看到自己的選擇帶來的獎勵，也算是一種很大的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