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魁藝山花了三萬月租,可他并不覺得心疼。
這里可是文山花園,南臨西長街,東面紅武音樂學院,門前地鐵站,北邊是演武司,西邊有座聲院樓。
這里還集中了京城很多大學,紅武首屈一指的高校帝都大學、清紅大學、外國語大學、郵電大學等等。
東南角還有個隨時有演出的火犀地場館,說是整個帝西區(qū)最為繁華的地段也不為過。
權(quán)貴官宦家的小孩,幾乎都集中在了這片區(qū)域。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這兒聚集了大量的學校以及音樂相關(guān)的產(chǎn)業(yè)鏈。
一個月三萬,他認為自己是撿了一個便宜。
雖說花錢如流水。
不過,這種感覺,實在有點爽。
即便沒有系統(tǒng),他腦子里的歌曲也足夠他在這個世界隨意揮霍。
由此,魁藝山并不在乎德藝社是不是停止了他的專場演出。
現(xiàn)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個時間到德藝社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
這樣,自己就能隨便在這世界浪了。
“這一切都得感謝紅武的音樂產(chǎn)業(yè),以及地球創(chuàng)作者們的支持!”
魁藝山捋了捋頭發(fā)。
擇日不如撞日。
說干就干,今天就要去把身份證拿回來。
水犀地到德藝社不過五公里,打個車幾分鐘就到了。
啪嗒!
魁藝山關(guān)上車門。
這種聲音,真是爽,不用聞公交車的汽油味。
高級轎車就是不一樣。
雖說都是車子,可車與車是不一樣的。
好的車,坐起來就是舒服,身心舒暢。
豪車越坐越想坐,差的車,坐一次就想吐。
前世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邁入德藝社的大門,無論是路人還是社里的成員,都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向魁藝山。
來到德藝社管理大廳。
總經(jīng)理羅德寧正要出去。
魁藝山禮貌說道:“羅經(jīng)理,您好,我是來拿身份證的。”
羅德寧不屑地抬起下巴,扭了扭領(lǐng)帶,蔑視地說:“身份證,什么身份證?”
裝傻充愣!
魁藝山不知道他在裝什么,只能直接地說:
“德藝社的演藝人員,從去年起,身份證就被收取統(tǒng)一保管,既然我暫時不演出,也用不著社里定票,那請把身份證給我吧?!?
“不是,你誰呀?”
羅德寧顯得不耐煩:
“德藝社的演藝人員身份證統(tǒng)一保管,你是德藝社的演藝人員嗎,我們認識嗎?”
之前,魁藝山是德藝社的支柱,作為集團新上任的管理人員,羅德寧一直忍氣吞聲,不敢對魁藝山怎么樣。
可現(xiàn)在,德藝社和京州音樂學院的合作,讓他底氣十足。
要知道,德藝社雖然受歡迎,可和音樂產(chǎn)業(y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德藝社和京州音樂的合作,對于德藝社本身來說意義非常重大,這就相當于一個拍段子的人和國內(nèi)知名大導演合作上了。
未來,錢根本不是問題。
叮!
【檢測到對方的蔑視,激烈反擊,獲得50點積分!】
系統(tǒng)聲音突然響起來。
本來,按照魁藝山的尿性,和別人計較會傷身,他不會氣著自己。
這就是他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前世,而立之年以前,他也是暴脾氣,后來就慢慢改了,擁有了一種淡然的心態(tài),對什么都不在乎,只專注于內(nèi)心。
他很享受這種無意中達成的境界。
羅德寧這種人不過是仗著有錢而已,對魁藝山來說,這種依托于錢權(quán)的強勢,和街上狂吠的野狗差不多,不值得他動氣。
可系統(tǒng)給的有點多,難以拒絕。
“你在裝什么?”
魁藝山臉色平靜,氣勢卻不弱。
本來還想好好說話,現(xiàn)在不激烈都不行了。
羅德寧一愣。
魁藝山身上那股子氣勢是怎么回事兒……他沒想到,魁藝山竟然敢和自己這樣說話。
自己居然還有點退懼?!
本來只是想諷刺魁藝山幾句,過過嘴癮,沒想到魁藝山居然發(fā)火了。
但,他羅德寧又豈是魁藝山能夠震懾的,趾高氣昂地罵道:“老子我就裝了,怎么著,你咬我呀?”
“咬你?”
魁藝山搖搖頭:
“你不過是德藝社一條會搖尾巴的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不會以為,你能坐在總經(jīng)理的位置上是靠你自己的能力吧,坐過邁巴赫還真就當自己是有錢人了?”
“你說什么?”羅德寧怒火攻心,“有種你再說一遍?”
“說一遍又怎么了?”
魁藝山掃視了一圈,從周圍人臉上看到某種快感,狠狠說道:
“你~癩蛤蟆插雞毛,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以為停了我的專場,我就會低聲下氣求你是吧,你以為離開了你,恒星就不閃光了是吧,你以為離開了你,你媳婦就不生小孩了是吧,得了吧,自以為是的小丑,和你相處過的人,有幾個私下里不罵你的……”
魁藝山眼睛瞟了一眼其余人。
羅德寧也望向其他人,那些人不是把頭扭過去,就是低下頭,這讓羅德寧更加氣急敗壞,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看了一眼手表吼道:
“您等著啊,想要身份證,做夢吧你?!?
接著冷哼一聲,朝著后面的那些工作人員說道:
“誰要是弄丟了公司的東西,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揚長而去,絲毫不理會魁藝山。
其他人看著羅德寧遠去,又看了看魁藝山,似乎魁藝山也不是那么討厭,甚至還有點可愛……
魁藝山知道,羅德寧是不可能將身份證給他的。
不過他不后悔,都重生了,誰還忍氣吞聲,又不是沒死過。
他早想到會有這么一天,蕭藝風的不還扣著呢嗎?
現(xiàn)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羅又鷹身上。
羅又鷹見到魁藝山的到來,很是詫異,忙問:“小山,你怎么來了?”
隨即給蕭藝風使眼色。
魁藝山瞅了一眼對面的蕭藝風,行了一個禮:“我是來取身份證的。”
“那你去找德寧啊。”
“羅總說自己很忙,沒空,所以我過來看看,師母是否能將身份證給我?”
羅又鷹沉默了一會兒,打馬虎眼說道:
“你身份證沒拿到嗎,這個我可就有點為難了,集團的事務(wù)都是專事專辦,我也不好插手,這樣吧,等德寧回來我?guī)湍銌枂枺阆然厝ァ!?
魁藝山腹誹,一個公司的董事長,居然說自己不好插手,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知道再堅持下去沒有意義。
羅又鷹早就有心要整治魁藝山,只是礙于魁藝山的賺錢能力一直拖著。
身份證,更是她握在手里的籌碼,即便如今停了魁藝山的專場,也不能拿出去。
魁藝山知道,這個女人表明不給,那就是一定不給。
他只能點頭退了出去。
緊接著,他找到了顧德梅。
他邁著四方步走進大堂,顧德梅端著一個褐色玉潤茶壺,身子傾斜著,正跟對面梳著帥氣大背頭的周藝雷討論著什么。
倆人只是抬頭一瞥,沒有吱聲,眼神中帶有些許的厭惡,隨即繼續(xù)討論。
魁藝山也不著急,悠閑地找個位子坐下。
顧德梅聽著周藝雷的陳述,連連點頭,搖頭晃腦地哼唱起來:
“桃葉兒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那個明阿公…”
顧德梅聲音細長,氣息極穩(wěn),不愧是吃這碗飯的匠人,有點真本事在身。
魁藝山卻一愣。
拿出手機在搜索框中快速打下‘探清水河’,看著稀疏的詞語,沒有一個完整的關(guān)鍵詞‘探清水河’,這才松了口氣。
合著,自己在黑市CDP出售的那首歌,被德藝社給買來了?
回想一下。
購買的那個人花名叫雷二爺。
雷二爺,周藝雷?!
世界還真小。
不過,無所謂,誰拿到這首歌都一樣,給錢就行。
倆人拿著稿子,在那兒討論了好久。
大概是周藝雷準備開學前用這首歌在德藝小劇場演出。
顧德梅也同意了。
周藝雷滿意地起身,全程無視魁藝山離開了大堂。
這周藝雷,京州本地人。
骨子里就帶著一種高傲勁兒,家里又挺有錢,是富二代,據(jù)說,他爺爺還是京州音樂學院的副院長。
和魁藝山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不在一個世界。
周藝雷生來就有一股莫名的優(yōu)越感。
魁藝山還在為車費苦惱時,周藝雷就開著敞篷車疾馳在京州大道上了。
顧德梅目送周藝雷離開,他對自己這個沾親帶故的徒弟很滿意。
德藝社能夠和京州音樂學院達成合作,與周藝雷的家庭不無關(guān)系。
如今周藝雷再拿出這么一首歌,顧德梅仿佛看到了德藝社進軍音樂界的希望,對其就更加重視了幾分。
“小山,有事兒嗎?”
顧德梅目送周藝雷之后,漫不經(jīng)心地問。
魁藝山從顧德梅的眉宇間看出了不在意,不過該辦的事兒還是要辦,他說道:“我剛巧路過,所以,過來找您取一下身份證?!?
“你要身份證做什么?”顧德梅問。
魁藝山覺得好笑,這是人能問出的問題嗎?
“我要租房子,得用身份證?!?
魁藝山租房子用不上身份證原件,輸入號碼就行了,不過十八位的數(shù)字,記得住,他現(xiàn)在得找個理由讓顧德梅把身份證給自己。
“這樣吧,你去找德寧,除了演出的事宜,我都管不著了?!?
顧德梅低頭默念著周藝雷留下的歌曲,不在意地揮手。
“他說他很忙,沒空?!?
“他很忙,那你改天來找他,你這都小事兒?!?
魁藝山心里很無語,顧德梅就是這樣,只有在張德彪面前,他才會變得如慈父一般,由此前世的魁藝山才會時常郁悶。
魁藝山深呼了一口氣,語氣變得冷淡起來:
“師傅,對您來說,這是小事兒,您在帝都有車有房,兒孫滿房,可對于我這種人來說,任何一點小事都會成為阻礙我前進的障礙,您動動手指頭我就得跑斷腿,您覺得這樣合理嗎,社團的事兒就是大事兒,我的事兒就是小事兒?”
顧德梅一愣,隨即抬起頭來,光頭上兩條眉毛豎起來:
“我在帝都有車有房怎么了,都是我一分一分掙來的,而你呢,讓你去個專場演出,推三阻四,還什么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你幾時看到我休息了……
你哪兒不舒服了,我看是德藝社給你慣的,讓你太過于清閑了,張德彪是你師傅,我就不是你師傅了?”
魁藝山其實一直不太相信原主的記憶,今天總算見識了。
外人面前老好人,德藝雙馨,回到社里就這模樣,時不時的還搞PUA。
“我不過是來取個身份證而已,您何必如此刻薄于我?”
“我刻薄于你?”
魁藝山的反應(yīng)出乎顧德梅的意料。
以往他訓話,魁藝山只會站在一旁點頭稱是,今天的魁藝山聲色不露,語氣平淡,卻底氣十足。
這不由讓顧德梅感到疑惑:“難道他已經(jīng)找到下家了?”
想到這兒,顧德梅心中那一絲絲的歉意,徹底沒了,本來他還抱有一絲毀人前程的愧疚之感,一想到魁藝山將成為對手,他就感到了憤怒:
“我何時刻薄于你了,來你一二三四五的給我說清楚,德藝社教你東西,管你吃穿住行,你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要欺師滅祖還是怎么滴。”
“您別拿這套來壓我。”
魁藝山依舊鎮(zhèn)定,扭了扭身子,說道:
“您可以說德藝社的確教了點雞毛蒜皮的技藝,但您不能昧著良心說管我吃穿住行,這事兒您心里比誰都清楚,您實在要欺騙自己,我也沒法兒,但我想您說的是,身份證給我,我不是來詆毀您的,也沒興趣詆毀您,更沒興趣聽您說教?!?
顧德梅手顫抖著放下茶壺,還沒來得及反駁,魁藝山已經(jīng)拍拍手站了起來:
“今天就這么著吧,您一向自詡文明人,心胸坦蕩,那就干點坦蕩的事兒,沒事兒別老在我?guī)煾得媲百u慘,身份證我下次再來時,一定要拿到,我走了,留步?!?
“混蛋!”
魁藝山遠去,顧德梅抓起茶壺啪地砸過去,罵道:
“欺師滅祖,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兒,你已經(jīng)被開除了,從此不要再踏入德藝社……”
誰在乎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垃圾工廠。
魁藝山甩手揚長而去。
叮!
【檢測到宿主心情舒暢,獎勵積分50點!】
魁藝山: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