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陳嫦和侯莫陳藝走了出來。
阮今晨手挽著侯莫陳藝,臉上笑意彌漫。
幾人停在了門口,看向正在打鬧的姐弟。
徐潞尷尬一笑,“侯莫小姐。”
侯莫陳嫦只是微微地點頭,并未說話。
“牛什么牛。”
被姐姐揪著耳朵的徐澆不由地嘀咕著。
話語傳到侯莫陳藝耳朵里,“怎么說話呢?”
“關你屁事。”
徐澆忘記了疼痛的耳朵,直接回擊。
“徐潞管好你弟弟。”侯莫陳嫦終于開了口。
徐潞象征性地拍了拍弟弟,假意怒斥。
嘴角一咧,侯莫陳藝嘲諷道:
“小子,別忘了,你是靠誰吃飯?”
徐潞這下不高興了,放開了徐澆,冷冷地說道:
“侯莫小姐,如果你們家是這樣的態度,煩請你父親從徐氏撤資,沒必要貶低人,我們徐家不差那幾個錢。”
“我會去跟他說的。”
侯莫陳嫦也是那種受不得氣的主兒。
五音家族,每個背后都有大金主。
徐氏的水聲背后就是他們侯莫家。
徐潞的話讓侯莫陳嫦很不舒服,她也不慣著徐潞,直接就表明侯莫家會撤回投資。
侯莫陳藝冷笑一聲,領著阮今晨跟在侯莫陳嫦身后離開。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姐。”
徐澆興奮地跳起來。
姚冪在一旁試探性地詢問: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用管他。”徐潞笑著,挽上姚冪的手,“接著浪去。”
見這家姐弟倆都這樣,姚冪也不能說什么。
畢竟,徐家主事兒的也不是這倆浪蕩子。
不過姚冪還是為徐潞感到擔心。
姚冪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自然了解,徐家主要產業就是由大音司投資的水聲研究所。
說得直白一點,水聲就是大音司旗下子公司。
大音司要是真的將投資撤回,不說倒閉,傷筋動骨是少不了的。
侯莫陳嫦回到家,也沒有耽擱,直接找了自己老爹侯莫陳純。
“爸,你女兒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侯莫陳純一聽自己女兒被人欺負了,哪能忍得了,立刻上前關切道:“怎么回事兒?”
侯莫陳嫦將徐潞的話一說。
侯莫陳藝再添油加醋一番。
侯莫陳純冷哼一聲:
“這個姓徐的,這么多年過去了,除了做一些沒什么用的水上圖形研究,一點用都沒有,既然他們家人這么說了,你就代表大音司前去撤資談判吧。”
侯莫陳嫦很高興,倒不是為目的達成。
說白了,像徐氏這種公司,在她們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高興的是,侯莫陳純竟然將這個找回面子的機會留給自己。
見自己女兒這么高興,侯莫陳純心情也是大好,看向侯莫陳藝的眼神都沒那么凌厲了。
“你怎么還沒回家去?”
語氣中夾雜著絲絲責備。
侯莫陳藝求救的眼神投向侯莫陳嫦。
在來的路上,侯莫陳藝就求過侯莫陳嫦了。
他非常明白,想要在京城留下來,關鍵人物就是侯莫陳嫦。
“爸,我聽說幻音坊那邊最近老是虧損,要不讓他去試試?”
侯莫陳嫦直接給了建議,免得自己老爹沒有理由將其留下。
有些厭惡的眼神在侯莫陳藝身上轉動,侯莫陳純告誡道:
“行吧,去幻音坊,但是別讓爺爺知道,要不然就回去吧。”
侯莫陳藝一聽事兒成了,立刻眉開眼笑地道謝。
侯莫陳藝從侯莫家出來之后,就徑直前往了幻音坊。
他和阮今晨有說有笑地往幻音坊大樓走。
迎面一個人嘻嘻哈哈地和人打著招呼,也不看路,直接就撞在了侯莫陳藝身上。
“沒長眼啊!”
侯莫陳藝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罵出口。
“你說什么?”
侯莫陳藝莫名的火大。
尤其在阮今晨面前,被人當眾辱罵。
對方抬起了頭,見是一個穿著不凡的年輕人,知道自己惹不起,趕忙轉換態度,賠笑道:
“非常抱歉,您沒事兒吧?”
侯莫陳藝不予理會,手伸向其工作牌,垂眉一看,“盧遠峰,很好!”
盧遠峰心神一凜。
感覺要壞事兒。
怪自己得寸進尺,有點高興的事兒,就忘了這是在公司,爆了粗口。
“把你們管事兒的找來?”
侯莫陳藝彈開工作牌。
很快,幻音坊目中無人的主管蕭瑟就被找來。
“你就是幻音坊管事兒的?”
侯莫陳藝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您好,我是蕭瑟。”
蕭瑟站得挺直,沒有討好的意思。
“怎么辦吧?”
侯莫陳藝拍了拍自己頂級西裝,“你的人不但撞了我,還辱罵我,你要怎么處理?”
蕭瑟看向一旁的盧遠峰,心里有火,卻不便發作,誰讓這家伙很識相呢,平時有事沒事兒就給自己送點東西。
“還站著干什么,還不給客人道歉?”
盧遠峰自然明白蕭瑟的意思,內部人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鞠躬: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小心,我在這里向您真誠的道歉,希望獲得您的諒解。”
盧遠峰佝僂著身軀,抬起眼眸打量侯莫陳藝,能屈能伸大丈夫。
“開除吧!”
侯莫陳藝心里得到了滿足,但還是不夠,他想要這個沖撞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至于原因,如果非要找一個,那就是他曾經被人這樣欺辱過。
在老家時,他被人趾高氣昂地辱罵,卻不敢吭聲。
而盧遠峰,被他看成了討厭的同類人。
蕭瑟對此很是驚訝,看了一眼盧遠峰,心中火氣更盛了,可他不打算照做,盧遠峰這個人讓他很受用,他態度強硬了起來:
“這位先生,這不太合理。”
“哦,不合理?”
侯莫陳藝眉頭一挑,內心的斗爭欲望在上升。
有人敢挑戰自己!
這讓剛剛獲得升任的侯莫陳藝覺得很有趣。
蕭瑟雖然不耐煩,瞟了一眼侯莫陳藝價值不菲的西裝,壓住躁動,耐心解釋:
“公司有規定,不能隨便開除員工,要保障員工的利益,這,我也是沒辦法。”
“你確定不開除他?”
侯莫陳藝掃了一眼盧遠峰,質問。
“抱歉,做不到。”
蕭瑟雖然不想得罪侯莫陳藝,但背靠大音司這座靠山,他心里沒有絲毫畏懼。
“那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場?”
盯著蕭瑟那臉龐,侯莫陳藝很想看到他表情的變化。
果然如侯莫陳藝想的那樣,蕭瑟聞言一愣,隨即問道:“請問您是?”
“我認識侯莫陳嫦。”
他說完,盯著蕭瑟面龐。
蕭瑟瞳孔放大了一下,隨即開始思考。
“先生,請留下聯系方式,我們會按照您的要求來處理的。”
盧遠峰不可置信地看向蕭瑟,他沒想到蕭瑟會這樣。
他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的公子哥,以及他身邊的女人。
女人除了眼里充滿欲望,還算長得不錯,總之符合更高級人士的標配。
盧遠峰瞬間明白了蕭瑟這個人。
蕭瑟是一個為了自己可以舍棄別人的人,上次他之所以幫盧遠峰,不是他真的想要維護公司的規定,說什么狗屁站在員工身后。
其實就是魁藝山的不起眼。
蕭瑟料定魁藝山沒有跟他反抗的資本,所以直接讓人滾。
可當看了花信集團的那場直播之后,蕭瑟就一直在打探魁藝山的消息。
大有賠禮道歉的意思。
現在,他要開除自己,無非就是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認識總公司的人罷了。
盧遠峰沒辦法反駁。
可他也不想被開除,畢竟世界上哪里去找工資這么高,還清閑的工作?
侯莫陳藝似乎也滿意了,站起身來,說道:“很好,那我就等你的處理咯。”
說完,他就領著阮今晨朝外面走去。
他們前腳剛走,盧遠峰就馬上求情:“經理,您看……”
蕭瑟揮揮手:“行了,什么都別說了,下次注意點,趕緊干活去吧。”
“那剛才?”
蕭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剛才我不答應,他能罷休嗎?”
說完留下盧遠峰一人在那兒。
盧遠峰這才放下忐忑的心。
這天下午。
帶著女友出去逛了一圈,侯莫陳藝乘車來到了幻音坊。
走到辦公區,卻見到盧遠峰還在,還和人有說有笑。
他便拉著一個人問道:“他怎么還沒走?”
那人道:
“走什么,莫名其妙。”
這句話刺激到了侯莫陳藝。
旁邊的阮今晨也在不斷往他身上瞟。
這讓侯莫陳藝感覺自己顏面無存,推開辦公室的門直接走了進去。
見到倚靠在座椅上的蕭瑟,他冷笑道:“蕭總好悠閑啊。”
蕭瑟聞聲,抬頭一看,內心一緊,這祖宗怎么回來了?
他卻沒有站起來,而是懶洋洋地說道:
“這位先生,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怎么回來了?”
侯莫陳藝說道:
“我不回來,怎么知道你的欺下瞞上?”
蕭瑟預感事情不簡單,緩緩站起來,試探地問:“您是?”
旁邊總公司派來的工作人員這時說道:“蕭瑟,這是公司派來的總經理,侯莫陳藝。”
“侯莫……”
蕭瑟撐在桌上的手一軟。
是侯莫家的人。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無禮,只擔心盧遠峰。
千萬不要在這時來找自己呀。
恰在這時,盧遠峰卻敲門而入,手里提著昂貴的禮物。
他語氣客氣,徑直到旁邊的架子旁,“蕭總,東西我給您放在這里了。”
阮今晨對此很疑惑。
他難道沒看見屋里有人嗎?
如若無人?
等盧遠峰抬頭,屋子里的三人轉身,他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能慌忙找借口:“你們忙,我先出去。”
“別呀。”
侯莫陳藝別有意味地看著蕭瑟,“來都來了,不留下多可惜,是吧蕭總。”
蕭瑟捏死盧遠峰的心都有了。
他見大事不妙,趕忙呵斥道:
“你怎么還沒走?”
盧遠峰懵了,愣在原地,不是說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嗎?
蕭瑟滿臉通紅,怒斥:“你馬上去財務,領工資,走人,你被開除了。”
“不是,蕭總。”
盧遠峰見蕭瑟態度強勢,他只能反問:
“你至于嗎,這就把我開除了?”
“滾蛋。”蕭瑟直接罵起來。
站在一旁看戲的侯莫陳藝這時說道:
“蕭總,別急呀,幻音坊是一家創作型公司,他要是帶走了機密怎么辦,保密協議、競業協議簽了沒?”
蕭瑟反應很快:“放心吧,我保證,他在這行找不到工作。”
“這就好。”
侯莫陳藝很滿意地說道:
“那你繼續忙吧,我今天就是隨便過來看看,以后還要多交流溝通才是。”
“是是是!”
蕭瑟謙卑地點頭。
侯莫陳藝來了又去。
盧遠峰以為蕭瑟是在演戲,馬上說:“蕭總,那是我給你買的……”
“你,馬上拿著你的東西,消失在我眼前,聽清楚了嗎,你被開除了,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蕭瑟說完,滿臉憤怒地走了出去。
留下盧遠峰獨自凌亂。
被開除之后。
盧遠峰又找了一些錄音室。
可不知道怎么的。
一聽說他曾經在幻音坊工作過,而且還叫盧遠峰,紛紛表示暫時不再招人。
盧遠峰越想越氣,就將此事告訴了盧藝林。
本來是吐槽。
盧藝林一聽,瞬間就來氣了。
大罵蕭瑟不是東西。
盧藝林大手一揮,很快,一封舉報信就投到了幻音坊總經理信箱。
侯莫陳藝上班第一件事,就收到了舉報。
打開一看,嚇一跳。
信中列舉了負責人蕭瑟在總經理職位空缺期間,利用職務之便,朝自己開辦的公司德億錄音室輸送利益。
侯莫陳藝看完,簡直不要太高興。
他總算找到幻音坊為什么會虧錢了。
他正高興時,華援找上了門。
他趕忙迎接,“華兄怎么有時間大駕光臨?”
華援從助理手里接過一瓶昂貴的紅酒,遞給侯莫陳藝,說道:
“聽說你任職了,特來恭喜。”
侯莫陳藝眼珠轉動,“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呀。”
華援揮揮手,“別提了,都是那個魁藝山,他現在搞得我們很是頭大,突然之間,我家和花地的合作項目被停了,你說我惹他干什么?”
“要不要找他和好算了?”侯莫陳藝出主意。
他嘴上這么說,可心里卻不是這么想。
上次紅魚一號的事情,他可是牢牢記在心里的,放過魁藝山,沒可能。
但是華援語氣里又有后悔之意,故而他不得不試探一下。
“和好?”
華援一聽,馬上不樂意了:
“開什么玩笑,我只恨找不到他的致命弱點,要不然,我弄死他!”
倆人的談話被正好路過的蕭瑟在門外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