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緩緩填滿了鐵灰色的甲板。

阿爾內(nèi)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新人海賊。

跟著上一任船長燒過城鎮(zhèn)，掠過商船！

出海的時候，他就將良心什么的東西丟海里喂了海王類，他們是賊，燒、殺、搶、掠，都是常事！

不搶別人的，別人就要搶他們！

可眼前如此血腥的方式依舊他忍不住感到膽寒。

在他撕開傷口，取出里面小刀，并丟給那個看起來有些搞笑的小丑的時候…

……

……

“真是抱歉啊。”

巴基轉(zhuǎn)過頭來，隨手撩了一下頭發(fā)，“我是因為一下子太開心，所以沒忍住。”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啊對，我是愛好和平的。”

他隨手把小刀塞到腰間，無視身后的一團爛肉。

好像叫什么…小狗穆薩，話確實有點多了。

吵到他眼睛了。

又撿起落在地上的另一只手。

要掙脫針對惡魔果實能力者的海樓石手銬當(dāng)然是要付出一點代價。

他把自己的雙手鋸斷。

只要不接觸海樓石手銬，巴基不死之身的能力自然也就回來了。

然后再把被鋸斷的手接回來就行。

“四分五裂果實，真是有意思啊。”

他舔舔嘴唇，手臂和手掌的斷面碰在一起，就像搭積木一樣拼接了起來。

沒試過之前，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原先的巴基可沒有膽子做這種嘗試。

不過膽子這東西，阿卡姆瘋?cè)嗽撼鰜淼慕芸擞泻芏唷?

啊，希望他親愛的主治醫(yī)生和那群可愛的病友們，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惋惜。

特別是，那個蝙蝠小可愛！

他現(xiàn)在有更多樂子了！

“惡魔果實…要不要搞多一個來嘗嘗呢，聽說吃第二個會爆體而死，可我已經(jīng)能自己炸開了，還能怎么炸呢？”

“或者，喂給別的能力者嘗嘗。”

“對，對，這叫實驗。”

巴基想著記憶里的各種有趣的事物，眼睛更加明亮，原本束起來的頭發(fā)散下，配合上那副神神叨叨的嘴臉。

是哥譚市的好人們絕對不會錯認的小丑……瘋子！

“巴…巴基大人。”

阿爾內(nèi)除了擁有海賊的惡劣缺點外，也還有著海賊的優(yōu)點，比如說，快速認清自己在一艘船中的位置。

當(dāng)然了，眼前的情況也不是他能預(yù)料的。

先前之所以把刀給巴基，也只是覺得對方只是區(qū)區(qū)一千五百萬貝利懸賞的海賊，應(yīng)該不至于太過兇殘…

md，海軍這幫人在定懸賞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用腦子啊！

這兇殘程度，上億的大海賊也不過如此了吧？！

“別擔(dān)心，別擔(dān)心。”

“我現(xiàn)在的心情好很多了。”

他看見，巴基擺擺手，把渾身分裂成一片片的，然后從容地從惡犬穆薩的牢籠中走出來。

大海的詛咒，惡魔果實的能力。

應(yīng)該是超人系。

好歹是偉大航路上的海賊，阿爾內(nèi)不至于這點見識沒有。

“您的手…？”

巴基的兩只手充滿了自己的想法。

一個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交替發(fā)力朝著上邊艙室爬去。

另一只手掌則自己漂浮起來，朝著他們當(dāng)前所處的這一層甲板艙室的深處探去。

他們?nèi)齻€加起來還不夠一億貝利的海賊，可沒有那么大臉讓海軍動用一艘軍艦押送。

要一整層的海賊才夠份量。

幾十個？

亦或上百個？

巴基也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從被裝上船艙再到船開始晃蕩，中間有不止兩個小時的時間。

另外，這種同時操作三個分裂開來的身體部位的感覺，竟然還意外簡單。

可能是他現(xiàn)在長了三個腦子的原因吧。

原來的巴基可沒有這么流暢的操縱能力。

“忙，都忙。”他搖搖頭，剩下軀干的部分就像是留守的孤寡老人一樣，“忙點好啊。”

怎么看怎么像精神病啊！

……

船艙外。

海面幽暗。

只有墨綠迷彩顏色的軍艦推出一圈圈泛著乳白鱗光的波紋。

夜很深了。

但作為押送船上的海軍軍官，雅克中士依舊沒有半分懈怠。

帶著幾名一等兵在船樓前來回巡邏，皮質(zhì)長靴發(fā)出的腳步聲力求輕柔的同時又要有足夠的存在感。

輕柔是為了不打擾長官們的休息，而存在感，則是為了能讓偶爾起夜的布朗尼準(zhǔn)將大人意識到，溫暖艙室的外頭，忠誠的雅克中士正竭力履行他的職責(zé)。

等到離長官的休息室稍遠一些，雅克中士的腳步才散漫起來。

隨手點起支煙。

“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正義之門，大家再辛苦一下，進門后我們就不用辛苦巡邏了。”

他拍了拍一名一等兵的肩膀，確信在這一整個夜晚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雅克中士不知道的是，在他轉(zhuǎn)頭的時候，有一只不太干凈但又勤奮的小手飛快地從他身邊掠過。

再仔細點看的話，還會看到這只手上沾了一只滴溜溜的眼睛和耳朵。

不多時。

勤奮的小手帶回到巴基面前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火藥、刀劍、槍炮、航海圖、鑰匙，還有某個軍官的日記…

這人指定不正經(jīng)。

他隨便翻了翻。

日記的記載瑣碎而詳細，巴拉拉一大堆都是這名軍官的各種想法和日常事項，還有大量對自己目前工作的抱怨…

挺無趣的。

巴基卻看得很認真。

能讓他更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一面。

至于航海圖，他也翻了翻。

恩…

看不懂。

哥譚市的小丑智商很高，文化程度也高，兼職小丑的大學(xué)生不敢說高智商，高等教育的素養(yǎng)還是有的。

但這不代表他們能立馬看懂另一個世界的專業(yè)海圖啊。

特別是海軍繪制的，有自己一套標(biāo)準(zhǔn)的航海圖。

至于原身的巴基…

他擅長于看各種謎語人類型的航海圖，看到海軍的專業(yè)版反而容易抓瞎。

注記也太多了吧！

“我會看航海圖，巴基大人！”

阿爾內(nèi)抓住機會，連忙出聲。

他雙手上鐐銬可還沒人幫他解開。

雖然有關(guān)偉大航路的航海圖，其作業(yè)就和某些試題書末尾的參考答案一樣。

你想看的，他都略過了。

不過，用來了解各個島嶼周邊的情況還是不錯的。

“很好。”

“看來我未來海賊船上的航海士已經(jīng)有了候選。”

巴基桀笑著，隨手畫了張餅。

“是！是！”

阿爾內(nèi)一臉激動，這倒不是作假，出來混的，跟什么樣的老大也很重要。

像他之前的船長，號稱七千萬貝利懸賞，結(jié)果在一位能力者海軍的手里愣是沒走過三個回合。

“接下來…”

巴基抬了一下胳膊，把忙碌的小右叫了回來，小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從面前一麻袋雜物里挑選出一把模樣嶄新的手槍，手指卡在槍扣環(huán)中，隨手轉(zhuǎn)了幾圈。

然后拿住，沖著阿爾內(nèi)的牢籠連開了三槍。

三槍都很準(zhǔn)，兩槍手銬，一槍鐵籠。

槍聲轟鳴，子彈和鐵片相擊聲刺耳。

阿爾內(nèi)握著生疼的手腕，內(nèi)心卻忽的一下惶恐至極，“你瘋了嗎，我們還在軍艦上啊？！”

海軍是傻了點，可他們沒聾啊！

“哇嗚，你猜的可真準(zhǔn)。”

巴基咧笑著夸贊了他一句。

阿卡姆瘋?cè)嗽撼鰜淼模刹痪褪钳傋訂幔?

“所以接下來，留給我們挑選船員的時間可不多了喲。”

他隨手把麻袋丟給了阿爾內(nèi)。

自己嘴上則哼著不知名的旋律，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著船艙深處走去。

“瘋子，尼瑪?shù)寞傋影。　?

阿爾內(nèi)急得連連跺腳，卻還是提著麻袋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