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梨衣坐到駕駛座上,系不好安全帶,看起來十分笨拙。
注意到桐村修的視線時,她有些害羞地說道:“第一次坐男生的車,有點緊張。”
“那剛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抓住我的手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羞?”桐村修雖然依舊是微笑,但語氣中難免帶著些許嘲笑的意味。
“誒?”榎本梨衣愣住了。
“跟你開個玩笑,別緊張。”桐村修的聲音回歸柔和,他伸出手,緩緩靠近榎本梨衣,手掌從她的脖頸處穿過,拂過柔順的發(fā)絲。
她的肌膚肉眼可見地染上緋紅,整個人也僵直的厲害。
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桐村修已經(jīng)幫她系好了安全帶。
桐村修看著她這樣“純情”的反應(yīng),感到有些意外。
這種近距離接觸已經(jīng)不會讓她產(chǎn)生厭惡,而是會覺得曖昧了。
看來得換個方式了。
榎本梨衣腦袋還有些暈暈的,她看向桐村修,小心翼翼地問道:“桐村君,你,你是在生氣嗎?”
“生氣?”桐村修笑了笑,“怎么會這么想?”
“……”榎本梨衣抿了抿嘴,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按套路出牌,她的那套公式好像要失效了。
——
來到商場之下的停車場,桐村修熄了火,看向坐在旁邊一動不敢動的榎本梨衣,奇怪地問道:“不下車嗎?”
榎本梨衣回過神來,連忙點頭:“下車,嗯,下車。”
“小心點。”桐村修幫她解開了安全帶,動作依舊很溫柔。
下一刻,榎本梨衣又再度抓住了他的手。
“桐村君,你,你果然是生氣了對不對?”
少女的眼瞳明顯剛才濕潤了不少,她那股嬌嬌弱弱,楚楚可憐的勁又上來了。
也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男人就是被她這樣的表現(xiàn)糊弄過去的?
桐村修倒是很好奇她接下來還要怎么演,所以便沒有否認(rèn)了,而是笑著問道:“那你覺得我是為什么生氣?”
果然是生氣了!
怪不得剛才在開車的時候一直都不說話,氣氛也變得那么怪異。
難道是因為我剛才主動去找他,所以惹他生氣了?
可是我也給他賺了很多面子不是嗎?
【榎本梨衣覺得你有點小氣,對你的厭惡度+5】
桐村修聽著系統(tǒng)的提示,有些樂了。
果然惹惱綠茶,遠比討好綠茶簡單多了。
這無異于給他指明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榎本梨衣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是因為我過去那邊找你,給你添麻煩了嗎?”
桐村修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笑容也收斂起來,“看來你也很清楚啊。”
“明明我和你的關(guān)系,連熟悉都談不上,你怎么就會想到在那么多人面前拉住我呢?”他的語氣也不再柔和,已經(jīng)變得冰冷。
“我,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榎本梨衣開始有些慌亂了,像桐村修這么直接明了,想要跟她撕破臉皮的,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以往的男性,對待她的一些做作,或者說比較過分的行為時,都會因為她的嚶嚶啼哭,又或是裝可憐的姿態(tài)而心軟,不會對自己進行責(zé)備或者訓(xùn)斥。
但……桐村修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是那種連對方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的朋友?”桐村修笑著問道。
“……”
【榎本梨衣因為你的態(tài)度而感到傷心,對你的厭惡度+4】
【好感度已清零,但獎勵不收回】
聽到系統(tǒng)的提示,桐村修還覺得有些無奈。
你倒是收回啊。
魅力值的增加,對他現(xiàn)階段來說反而是起到了副作用。
人都是視覺動物,他如果真的帥破天際了,那要異性對他產(chǎn)生厭惡感反而是比提升好感度更難了。
榎本梨衣看著桐村修的表情,壓制住心里的不滿,輕聲問道:“那,以后我們做交換聯(lián)系方式的朋友,可以嗎?”
見桐村修并沒有回答,榎本梨衣便繼續(xù)補充道:“在沒有得到你允許的情況下,我也不會隨意去找你的,今天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對,對不起。”
看到榎本梨衣表現(xiàn)得如此卑微,桐村修非但沒有覺得可憐,反而覺得很好笑。
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自己是為了感情而卑微,而眼下的榎本梨衣,只是為了錢。
如果讓現(xiàn)在的他,回到前世,去面對那個在感情里輸?shù)囊凰浚踔磷饑?yán)都被人踐踏的自己,他會可憐自己嗎?
不。
他只會說。
傻逼。
活該。
……
進入商場。
跟在桐村修的身旁,榎本梨衣愈發(fā)覺得心亂了。
剛才的桐村修雖然答應(yīng)了可以跟她成為朋友,也重新露出了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卻像是不帶任何情感般冷淡。
包括現(xiàn)在也是這樣。
“桐村君,你想吃冰淇淋嗎?”
“那家冰淇淋店好像是網(wǎng)紅店,有種抹茶薄荷的口味特別好吃……”
“桐村君?”見桐村修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回應(yīng),視線也放在了另一家炸雞店上。
“炸雞……?你想吃炸雞?”
并不是他想吃炸雞,只是,那家炸雞是原主曾經(jīng)工作過的地方。
那家店的店長對待客人還行,但是對待打工仔,態(tài)度就是極其惡劣,哪怕你什么都沒有做錯,她都要在下班逮著你一頓訓(xùn)。
如果不是非常想賺錢,原主恐怕也不會在那么惡劣的地方打工吧。
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以客人的身份去面對那個店長,她會不會認(rèn)出自己,又會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
桐村修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越來越能接受原主的記憶,而不是將自己與原主割裂開來。
像是原主曾經(jīng)受過的一些委屈,不公,他也想出口氣。
這是必然會有的影響,不然僅憑那次糟糕的約會,他也不會對石川愛奈有那么深的怨念。
沒有回答榎本梨衣,桐村修自顧自地便朝著炸雞店內(nèi)走去。
榎本梨衣看到他一言不發(fā)地走開,連忙跟上:“等,等等我,桐村君!”
當(dāng)桐村修和榎本梨衣來到炸雞店門口的時候。
“啪!”
一個長相油膩,還染了殺馬特紅發(fā),大腹便便,肥胖如豬的女人扇了她對面的扎著高馬尾的女生一耳光。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到現(xiàn)在還犯這種低級錯誤?!你到底想不想干,不干就給我馬上滾蛋!”
“對,對不起,我今天頭有點暈,所以才……”那女生按住自己被打耳光的側(cè)臉,聲音顫抖地道歉道。
而她的眼鏡,也差點就被打歪了。
早川雪希雖然心里有萬般委屈,但現(xiàn)在的她也不能倒下。
她還需要這份工作,需要錢。
不然媽媽就趕不上手術(shù)時間了……
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就攢夠了……
腦袋里不斷回蕩著這句話,但精神卻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支撐她的身體了。
她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