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中狼,夜歸人。
- 變身路人的我,混跡高武世界
- 五分之2
- 1990字
- 2023-08-24 15:42:35
城外破廟。
一到夜晚,這里便黑燈瞎火的,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在一堵青磚砌起的高墻后是一個孤寂的小破廟,要是從荒草叢生的墻縫中看去,還看到那座破敗寺廟的全貌。
空氣中似乎積蓄著某種力量,有時候,寒風會刮得這簡陋的門板刺啦作響,木窗早已在歲月中消逝,只剩下框架仿佛隨時就要斷裂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腐朽味。
沒錯了,這里就是他們目前的落腳點。
說得好聽點,這叫家,要是難聽點,那就得叫做狗窩。
這里不大,四處漏風不說,還有隨時要倒塌的危險。
可也沒辦法,這里總比城里安全些。
王安放下手中的木杖,輕輕趴在干草堆上,翻了個身,翹著腿,眼睛透過破了洞的屋檐觀望天空,心里默默數著天上的星星。
冬天的夜里明顯比夏天安靜多了,除了些細微的風聲,似乎也沒其他的聲音,或許偶爾還能聽見狼嚎。
一絲雪花剛接觸到火堆上的罐子,頃刻間化作水汽消散在空氣中。
呲的一聲,水很快便開了,他翻身撿起個樹枝,隨意搗了搗火堆,便將布包里的藥材一股腦地倒進罐子,按照那醫館大夫的要求,還得等上一個半時辰。
加上買藥罐子和買柴火的錢,這一兩銀子也就只剩下十幾文了,這錢可真不經花。
這一兩銀子要是只買炊餅饅頭都夠他吃上大半年了。
如今兩人一起生活,況且老爹身上還有傷,光靠他一個孩子顯然是不可能解決溫飽的。
王安沖著老爹指了指自己,咧開嘴笑了笑,在后者的眼中用手抹了抹了抹鼻子,在臉上留下一個臟兮兮的手印。
王大年被他這一舉動逗笑了,不過這一笑便牽扯起來傷口來,疼得他齜牙咧嘴。
王安倒是毫無忌諱,又伸手掌起湯勺去搗鼓起罐子里的藥材來。
那些個黑乎乎卻不知名的藥材在罐子里上下翻騰,屋內冒著熱氣,整個破屋里都散發著一股苦澀的藥味。
他踮起腳尖聞了聞,忍不住揉了揉鼻尖。
可真苦。
“爹,先生說過,良藥苦口利于病,你先把這藥喝了,待會我在想辦法給你找些東西吃?!?
王大年撐起身來,接過破了一角的瓷碗,輕輕含了一小口,忍不住眉頭緊鎖,但隨即捏著鼻孔,一股腦地喝了下去。
他摸了摸兒子光滑的額頭,心中嘆息。
“喝了這碗湯,爹感覺好多了,對了,你已經有些天沒去上課了吧?”
王安低下頭去,捏了捏衣角。
“哎,若是那次我小心些,也不至于落到這般田地,讓你和我這老漢一起受苦。”
他禁不住懊悔,可接著就想起了孤零零的學堂:“若是宋先生擔心如何?宋先生可是對你有恩啊,你不如去先和他報個平安也好?!?
“先生他是個好人……”
王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宋清儒俯案講書的清瘦模樣,鼻尖有些酸楚,他強忍住淚水,沒有哭出聲,只是悄悄別過頭去。
“爹,你先別擔心,我出去給你找些吃食?!?
……
外面傳來了些細不可察的響動,像是物體在地下拖行的聲音。
“嘩啦啦……”又像是毛料和樹叢摩擦的聲音。
王安雖是個小孩,沒怎么聽明白,但并不代表他沒有眼睛。
他瑾慎地踮起腳,探出頭看去,卻發現廟門外不遠處正趴著個黑影。
似乎還在悄悄蠕動。
這深更半夜的不會是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吧。
雖然先生總是告訴他不要相信什么鬼神之說的。
等等,它好像動了一下。
王安心里一驚,冷汗刷刷直流,一只手悄悄摸向了墻角的那根木杖。
直到觸及到冰涼的木杖,他的心情才勉強平靜下來,仿佛是有了倚仗。
心里一橫,手里緊緊握住木杖,不管它是個什么東西,只要它敢過來,就絕不能讓它好過。
淡淡的月光下,那趴在地下的黑影卻突然一抖,兩顆眼睛冒著瑩瑩綠光,在暗夜里像團團鬼火,緊盯著王安,顯然它也發現了對方。
風輕輕一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飄進了王安的鼻孔里。
這是一匹狼,興許是一只孤狼,或許還受了傷。
它沒有嚎叫,似乎是沒了力氣,卻是一動不動地趴著。
他想起爹和他說過,遇到狼這種動物,千萬別回頭就跑,這反而會激發狼的欲望。
于是一人一物就真么對峙著,雙方都沒有擅動。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王安一想到爹還餓著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著要是把這匹狼烤了,也能過上好些天了。
他壯了壯膽子,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在離不到三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走近了,卻看見這狼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太好了,這只狼大約是死了,這么些天,他們終于能吃上肉食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用木杖狠狠捅了捅。
沒動靜,真的死了?
太好了!
他興奮地放下木杖,打算將這只狼拖回廟里。
可在他的忽視下,不知何時,這只突然睜開了綠瑩瑩的眸子,眼里閃爍著兇光。
“小心!”
令他反應過來的卻是一聲嬌喝。
可話音剛落,一張血盆大口仰天而起,沖著面前的王安就狠狠咬了下去。
慢了,他來不及了。
只能眼見著這一張血盆大口離自己越來越近。
一股腥臭的熱氣撲打在臉上,他還能看見那口中的森然獠牙散發著冷光。
砰的一聲巨響。
“嗚嗷嗚嗷……”這是狼的哀嚎。
有物體重重砸地的動靜,王安卻遲遲沒感受到身體撕裂的疼痛。
隨即一切都安靜了。
他顫顫睜開眼皮,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近在咫尺,那只惡狼睜大了眼睛,那鋒利的光芒卻已消失不見,殷紅的鮮血從它嘴角緩緩流出,滴在了雪白的地上,顯得那般突兀。
一柄又長又細的刀柄插在了它的頭上,刀身則是深深沒入其中,嵌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