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長生瞳孔劇震。
隨后，他面露苦色，說道：
“徐師傅，你這種事都告訴我，分明是把我拉進深淵里頭去啊！”
老徐卻是搖了搖頭，道：
“小李啊，你也別怪老徐我，你既然當初沒有和老宋一樣選擇把挖出來的寶貝賣掉，你就已經逃不脫了！”
“逃不脫什么？”他一臉疑惑。
不等老宋開口，他心里咯噔一下。
剛才老宋說過一句話——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也就是說，如果他選擇了運用錦盒而不是把錦盒賣掉，他就已經簽下了合同，從此往后就要慢慢還債？
最初，他還覺得沒什么。
無非就是去探探北疆禁地，反正他有修為在身，隨時都可以轉身逃跑。
不過，現在看來，既然他能踏上修仙之道，就必然有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未知的意志，給予了他這種力量，讓他能夠通過這種力量去做一件事。
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并不存在靈氣的，他所獲得的靈氣，其實是錦盒里頭，那個修仙世界所賦予他的。
不然，為什么別人不能修仙？
他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修煉功法，是他自己選擇的，吸收靈氣和香火，也就是他自己選擇的。
就此收手，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不是他愿不愿意的問題了……
李長生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境地，他反而有些興奮了。
‘興許是內啡肽的作用吧……’
李長生看向了老徐。
“既然蘇總不是蘇總，那他殺死真正的蘇總，存留在這個世界上，為的又是什么呢？難道是扮演一個人嗎？”
“對，又不對。”
老徐不置可否地說道：“在克蘇魯的世界觀里，人類根本無法猜測神明的意志，而神明本身又是混沌的。”
“可能是為了扮演人類，可能是為了侵略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
他語調陡然一提，正色道：
“那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天塌下來之前好好地活下去！”
李長生明白了。
現如今，蘇總已經不是人了。
整個工地，難免陷入“蘇總”的掌控之中，天曉得會發生些什么。
“那你準備怎么做？”
李長生試探著問道。
“獻上貢品，祈求古神解除現在這個舊日支配者對我們的詛咒。”老徐的眼中閃過一抹狂熱之色。
該不會是著了道了吧……
李長生心中犯嘀咕，臉上卻沒有半點異常。
雖然暫時還不明白舊日支配者和古神詳細來講是指什么東西，但是他聽出來了一點，就是兩者是對立的。
按照克蘇魯的世界觀，人類都不過是螻蟻，一只螻蟻通過討好一個神明來取得另一個神明的歡欣，從而影響到另一個神明的利益……
這難道不是找死？
“徐師傅，有沒有可能，咱們還有別的辦法？”
李長生試探著問道。
“有！當然有！”
老徐笑得慘然，道：“但是老子只有最后三年可以活了，你以為我還有時間再去等待下一個機會的到來？”
李長生沉默了。
他所溝通的世界是修仙世界，可以算是一脈相承的先輩文明世界。
他想要理解仙俠世界輕而易舉。
而且，有仙俠世界烙印在身，克蘇魯世界沒有辦法意志降臨在他身上。
頂多是騷擾。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老徐確實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你所說的貢品，應該就是這顆真蘇總的……”
李長生瞳孔一顫。
“不錯！”
老徐回答得相當干脆，“儀式需要一些時間準備，這段時間你要好好陪陪湘寧，保證她的精神時刻穩定。”
這一次，李長生沒有問為什么。
“行！”
……
李長生看著老徐跟著“蘇總”往魚池的方向走，有些心驚膽顫地回到自己的集裝箱，反手把門給鎖緊。
“咔嗒”
近來發生的一切，北疆禁地和那顆聳人聽聞的東西，已經讓他沒有辦法不相信老徐說的那些離譜的話了。
不過，他還是有點懷疑。
說不定，現在的他，身處在一個類似楚門的世界一樣的大型演播廳里。
數不清的人在逗他玩。
就像一個大型真人秀，所有觀眾都可以成為劇本的制定者，給他的生活制造各種驚喜或者是意外來測試他。
而他所有的生活，都會被直播。
“可是……”
李長生心中一動，催動體內精元，看著一團火苗在指尖升騰起來。
“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修仙世界比克蘇魯世界層級高，只要我擁有強大的修仙力量，想必可以憑借更高的世界層級來碾壓它。”
這般想著，他心念一動。
金光一閃，錦盒落在他的面前。
他打開盒蓋的手遲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把它打開了。
“既然已經逃不掉了，就應該做得更好吧……”
“嘎吱”一聲，錦盒打開。
錦盒里的世界，已經是晨光熹微的早晨，差不多造成六七點的樣子。
李長生看了眼手機。
一點四十五。
“不知不覺已經這么晚了。”
山下的小人們早已開始了一天的勞作，統一用木柵欄圈起了一片片的土地作為工作用地，看得他眼中一亮。
山勢陡峭之處，用來圈養牲畜，牛羊雞鴨，多半是從山間尋來的，看上去還保持著相當原始的特征。
山勢平坦之處，則開辟成成片整齊的田壟，秧苗樁樁排排，蔚為壯觀。
還有各種區域，諸如果樹桑樹，養蠶繅絲的工坊，開采礦物的礦洞，在這已有數千人的聚落中樣樣俱全。
“如果沒有外敵的話，要不了多少年，這里就能形成一座巨大城池。”
李長生說著，忽然發現干完早活的百姓向著半山腰的廟宇聚了過去。
只見廟宇門口清出了一塊地，建起一座大戲臺子，臺上幾個紅衣身影。
一眾百姓魚貫進入廟宇之中，燒香參拜之后，紛紛聚在了廟宇外的大戲臺子前，聽起了咿咿呀呀的戲曲來。
與此同時，無數香火功德向著廟宇匯聚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