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青山派出所，留置室。

女仆，護士，空姐，老師……

穿著各式性感露骨衣物的年輕女孩在屋子里橫七豎八的坐著，偶爾竊竊私語幾句，大部分時間一言不發。

門口守著兩個警察在閑聊。

“國色天香KTV在青山鎮開了這么多年，誰這么大能耐要搞他們？”

“你知道個屁啊！這一次有人匿名舉報到了市廳里，視頻錄音證據那叫一個齊全，背后牽出來不少大魚！”

“那也不簡單啊！能說得動上頭的大佬，終于是治好了這塊爛瘡！”

“真是大快人心！”

“原來是有人舉報了嗎？”林月初喃喃說道，手里攥著塊玉，“除了感謝政府外，是真的多虧了他了。”

雖然從小都害怕威嚴的警察局，但是這一次，她真的感覺很安心。

終于逃出來了！

不過……

林月初不由得回想起少年的臉龐，心里一時間有些空蕩蕩的。

她看了眼自己那黑色緊身裙下黑絲包裹著的傲人修長雙腿，還有不足盈盈一握的細腰，“這樣也不行啊！”

“他是對我不感興趣的吧……”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疤痕，眼中滿是失落，“甚至都不肯碰我一下。”

“那他是來干什么的呢？”

林月初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瞳孔隨之一抖，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如果真是你的話……”

“嘎吱”門被打開。

胡警官走了進來。

“大家好！經過調查，可以判定大家都是在脅迫下加入犯罪組織的，所以警察局將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你們自由了！”

字字擲地有聲。

“是真的嗎？”

“終于，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大多數女孩在聽到這個消息后都是喜極而泣，當然也包括林月初。

不過，也有些女孩一臉麻木，甚至于還有一些眼中有些不耐，但也不過是三四十個女孩中的極少數罷了。

“噠噠噠”

胡警官身后的警花走了出來，捧著一大包素白的衣物和牛仔褲。

“女孩們，換上干凈的衣服，我們會派大巴把你們送回城里。如果有要回老家的，我們也會報銷車票。”

“可以回家了！”

“感謝國家！感謝政府！”

林月初聽著眾人的歡呼，在這種氛圍之中，心卻是不由得揪起，“回家？那個地方，還是我的家嗎？”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人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她修長的手指捏緊成小拳頭，認真地給自己加油打氣，“我一定可以的！”

……

林月初換上白衣，坐上大巴。

“轟”伴隨著大巴的發動，林月初的思緒也早飛到了不知名處。

去哪里呢？

“哇！好美的女孩啊！”大巴車就要駛出警察局，耳邊傳來驚呼聲。

林月初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她的瞳孔一抖。

是他!

他怎么會在這？

而后者的視線，也是福至心靈地看了過來，瞬間就和她對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林月初嘴角微翹。

他果然還記得我！

說起來，找個理由去找他的話……

“她是誰？”

她忽然發覺了李長生身邊的身影，瞳孔就是一抖，心中隨之一顫。

好美！

她們說的就是她嗎？

OL制服，套裙束起豐腴，神態自若的樣子，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貴氣。

李長生頭發亂糟糟的，卻有一身的少年氣，有一種反差的相配感。

他們好配……

林月初下意識捂住了臉上的疤，心中的自卑幾近要滿溢而出，再也不敢去和車窗外的李長生對視。

即便身子干凈，誰又相信呢？

還有這疤……

她咬緊了牙關，眼淚卻止不住地滑落了下來，手緊緊攥著，背過頭去，生怕被外面的李長生看見這幅樣子。

算了吧！

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

“碰到這種事，好不容易逃出來，換了誰都不會有留戀的吧？”

李長生看著林月初的身影隨著大巴駛出派出所而消失不見，他心里雖然有些惆悵，但主要還是欣慰。

好好生活吧！

“李長生！”耳邊傳來喊聲。

“啊？”他連忙應道。

“我受夠了！”

“我要和你分手！”蘇湘寧瞪著大眼睛怒視著他，“你總是這樣！一看到別的女孩就挪不開眼睛！”

李長生：？（黑人問號）

“我是不是該挽回一下？”他腦子有點轉不動了，試探著問道。

“滾蛋！”蘇湘寧笑道，“我第二專業可是法學，事實告訴我們，保持名義上的親密關系是很危險的！”

“危險在哪？”李長生撓頭。

“你傻啊！”她一翻白眼，“如果你對我做什么，事后理直氣壯說我是你女朋友，那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李長生趕忙擺了擺手，“不敢！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算你識相！”蘇湘寧抿嘴一笑，向著路邊飛馳而來的大奔招了招手，回頭看向李長生，說道，“上車！”

黑色大奔，車牌盛A88開頭。

“這不是……”他眼皮一跳。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威嚴面孔。

李長生站的端端正正，顫顫巍巍敬了個禮，大聲喊道：“蘇總好！”

本來還一臉肅容的蘇總工面色不由得一松，“小伙子挺精神的啊！”

“嗤！”

蘇湘寧拉開車門，笑道，“爸，看不出來啊！您還挺能憋笑的哈！”

“哼！”蘇總沒接她話茬，“你又在我這項目上耍什么性子？要不是小李拼命護著你，你什么下場……”

“好了爸！”蘇湘寧上了車，沒好氣地說道，“這不是沒事嘛！”

“你……”

蘇總轉而看向李長生，一臉關切地道，“小李啊，今天多虧你挺身而出了，那群混混沒有傷到你吧？”

李長生下意識地搖了搖有些酸痛的手臂，說道，“沒什么大礙了。”

“嗯。”

蘇總轉動方向盤，頭也不回地悶聲說道，“湘寧，回去以后記得拿些補品給小李，小伙子就喜歡逞強。”

“好嘛！”蘇湘寧一噘嘴，“光知道小李了，女兒你是不記得了。”

蘇總沒說話。

車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咳！”李長生心中一動，“蘇總，我山豬吃不了細糠，要不您也別浪費補品，給我飯卡里撥點錢？”

車里靜了一瞬間。

李長生看了眼蘇湘寧，才發覺她無奈地搖頭，示意他做錯了事。

仿佛在說，自求多福。

他面露苦色。

這頂頭上司他也沒見過啊！天知道他是這種完全不近人情的……

不曾想……

“行！我讓湘寧去辦。”蘇總答應下來，看似隨手地按下音響。

“When she was younger……”

輕柔抒情的音樂流動在車廂里。

蘇湘寧愣了一下，忽然抬頭，發現駕駛座一雙柔和目光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