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每天辛辛苦苦割草兩百斤,卻被林孝徳詆毀成偷懶,哪里會那么輕易讓他將事情壓下去。
這個年代民風彪悍,一言不合掏刀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其實林耀的脾氣很差,發起火誰也不認。
記得二哥林宗結婚時,二嫂的表哥罵過林耀一句沒家教。
結果被他提著刀追了三里路,硬生生逼著他跪下道歉才算完。
林孝成看到林耀拳頭緊握,嘴角抽動,知道他在想什么,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都是親戚,鬧大都沒有好處!”
老爹的話,林耀不能不聽。
而且也沒有證據林孝徳故意詆毀他,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以后誰再說林耀偷懶,那一定沒完。
偷懶的事情很快過去了,林孝徳面不改色心不跳,繼續派活。
這年代都是相互幫襯過生活,團結一致,大家看到林孝徳將工分改過來了,也就沒有說什么。
畢竟大家的活計都要林孝徳派發,得罪他影響很大。
“今天我還是去割草!”
“林耀,還是你覺悟高,一定在書記面前夸你,去落馬莊得小心些!”
面對林孝徳的慈眉善目,林耀只是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揚,沒有說話,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活計分配好后,大家紛紛離開廣場,分頭上工。
林孝徳走在隊尾,瞇著眼睛盯著林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拿著鐮刀,挑著扁擔的林耀發現自己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走起來虎虎生風。
“難道是吃飽的原因?“
林耀心里暗想。
原本需要走40分鐘的路程,結果20分鐘就到了。
望著前方的丘陵上高達三米的茅草,抽出鐮刀開始割草。
山腰上的茅草生長速度很快,三四個月收割一次,是各家各戶主要的燃料。
這個年代已經有了蜂窩煤,一個要五分錢,煮個飯就沒了,農村很少人能夠用得起。
山上樹木也多,只是砍伐難度大,運輸也不便。
林耀手中的鐮刀不停的舞動,大片的茅草迅速倒下,等他感覺到累了停下來時。
突然發現身后竟然空出了一大片,地上也堆滿了茅草,拿起繩子將茅草扎成兩大捆,一捆百來斤。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才剛剛升起。
他們出發時大概是6點半,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整個上午的活都給干完了。
“呼,我的身體素質確實提升了一大截!”
林耀歇息了一會,將兩捆茅草放在扁擔上挑回公社,然后去東門頭市場花錢購買賺錢的工具。
“咦,阿耀哥那么快就將茅草割完了?”
林耀挑著茅草下山,正在山上干活的隊員看到他后,一個個停下手中的工作,瞪大眼睛盯著他的背影。
“林老三吃了什么,那么快,那能干?”
“怪不得阿耀一個早上能割四百斤草,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以后不知道誰能成為林耀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聽到隊員的議論,林耀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重生后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好起來了。
山路崎嶇,加上連日大雨,路面布滿了碎石和炮彈坑,這種路面就是四驅越野車都很難安穩走過。
可林耀挑著兩百斤的茅草,走在山路上如同村里的土路上那樣平穩,根本不受影響。
“嘩啦!”
在轉角處,一道人影突然從旁邊的茅草上冒出來。
“哎,誰啊!”
林耀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喊了一聲。
“林大哥!”
挑著茅草走出來的蘇文靜,沒想到竟然在這里也能遇到林耀,原本疲憊的臉上,頓時浮起了淡淡的紅暈。
“看你累得滿頭大汗,喝點水吧!”
看到蘇文靜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樣子,林耀笑著將脖子上掛著的軍用水壺遞過去。
蘇文靜渴得很,紅著臉接過去,小口抿了幾口還給林耀。
林耀接過水壺,大口喝了幾下,然后掛回了脖子。
看到林耀喝水時碰到自己喝的地方,蘇文靜整張臉都紅了,耳根更是紅得發紫,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很是羞澀。
“蘇知青,你怎么會來割草?”
“曉雨生病了,我來替她!”
一想到李曉雨,林耀臉上浮起怒容:“那個賤...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昨天落水,身體也挺弱,就算割了草,也很難背回去!”
“那也沒有辦法,不背回去就沒有工分,得挨餓了!”
在知青大院中,蘇文靜只有李曉雨一個貼心朋友,原本她的活計是喂豬。
而李曉雨因為藏禁書的事情被隊長林孝徳懲罰,安排過來割草。
加上昨天被林耀敲詐了三十元,心里郁悶不已,一晚沒睡,精神非常不好。
蘇文靜不忍讓李曉雨冒險,將她們的活計換了。
“你現在割了多少?“
“大概有一百斤吧!”
“給我吧!”
一聽到林耀幫她挑草,蘇文靜急忙拒絕:“不行,林大哥你都挑著茅草了,怎么可以讓你幫我!”
昨天的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怎么可以讓他幫忙呢!
她不是那種厚顏無恥的女人。
“都是女人,區別怎么那么大!”
看到蘇文靜死死抓住扁擔那焦急的樣子,林耀嘴角揚起笑容。
如果換成李曉雨,都不用他開口就已經將茅草扔過來,心安理得的享受,并且還會指三道四。
“你挑五十斤,我挑五十斤,早點回去!”
“不行,這是我工作,你別搶!”蘇文靜一臉堅決,絲毫沒有退步。
“這樣吧,你走在前面,如果你挑不了了,我就幫你一會,有個照應!”
對于蘇文靜,林耀承認對她有些好感。
但也只是好感而已,更多的是同情和確認。
這種感覺就像將一只原本死亡的小鳥救活,很想要看著她能夠活多久。
證明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改變別人的命運。
畢竟蘇文靜在林耀的前世已經是被淹死的人。
“好!”
這次蘇文靜沒有拒絕了,紅著臉挑起茅草走在林耀面前。
山路崎嶇,路很不好走。
蘇文靜可沒有林耀那么好的身體素質,有好幾次踩到了炮彈坑,差點摔倒了。
“啊!”
哪怕蘇文靜再怎么小心,也沒法彌補身體素質的差距,上坡時踩到一個鵝卵石上被滑倒了,整個身體失去重心向后滾去。
在這千鈞一發時,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這個山坡是落馬莊最危險的地方,坡度接近40,一邊是山澗。
經常來這里割草的人都會非常小心,蘇文靜第一次來,根本不知道這里的可怕。
如果不是林耀出手,她很有可能滾到山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