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縮回腦袋,開始考慮接下來該怎么做。
人類那邊已經沒有太多威脅。對缺乏組織,且缺少重武器的他們來說,克洛伊一個人,就足以對造成毀滅性打擊。哪怕控制出手力度,克洛伊也有信心將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拿下。
至于食死徒這邊,一個缺乏訓練的巫師,戰斗力還比不上一位全副武裝的士兵,甚至可能不如一個持刀劫匪。
只不過,克洛伊不確定,食死徒里有多少人是像破釜酒吧的那幾個一樣,剛從學校畢業就被哄騙過來。他們手上也許還沒有沾過鮮血。
更何況,這些巫師,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未來與人類談判的籌碼。
心里想著,克洛伊已經拿定主意。在確保己方隊友安全的前提下,稍微放點水,讓食死徒離開。只不過領頭的那些殺人狂,留下幾個倒是問題不大。
“副部長……福吉副部長!”韋斯萊先生還在試圖讓福吉振作,但這只是白費功夫。福吉早已丟掉戰意,只顧著縮在安全的角落里。
“亞瑟,你來了。”旁邊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克洛伊轉頭望過去,發現克勞奇正快步向這邊趕來。
他的西服上此時也布滿灰塵和泥土,甚至連肩膀處都被不知名的魔咒劃開,在袖子口還有些燒焦的痕跡。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表情卻依然嚴肅認真。
“你想辦法去右邊支援,那里的防線就快被突破了。”他的聲音也依然鎮定,不容一絲質疑。
“沒問題,巴蒂。”韋斯萊先生直接答應,而后又問了一句:
“我們還得撐多久?在路上,我看到不少人的情況都不樂觀,他們需要救援。”
“支援就快到了。”克勞奇說道,又瞥了眼旁邊一副狼狽模樣的福吉,目光中滿是不屑。
韋斯萊先生又說道:“這是克洛伊。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之前也上過戰場。她能幫我們不少忙。”
克勞奇看了克洛伊一眼,緊接著說道:“很好。那你和亞瑟一起過去。”
克洛伊點點頭,跟著韋斯萊先生往魔法部和食死徒交戰的陣地跑去。這邊的情況果然很不樂觀,大多數人都負了傷,只能躺在地上哀嚎。只有少數巫師還在勉強回擊,但也形不成氣候。
不時有些威力較大的咒語,砸在施過硬化咒的帳篷上,發出陣陣巨響,甚至還給帳篷開了幾個大洞。
“亞瑟,你來了啊……支援還有多久到?”一位倒在地上的女巫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她嘴唇發白,說起話來連牙齒都在打顫。
她的肩膀上有一個恐怖的撕裂傷口,正不斷往外噴血,地上的草坪已經被染紅一大塊。
“暫時只有我們兩個,但支援……”韋斯萊先生大聲說著,突然被克洛伊猛地按下腦袋。一道鮮艷的綠光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蹲下來,別站直說話。”
“見鬼……我是說,謝謝!”韋斯萊先生趕緊照做,又接著喊道:“支援馬上就到,你先堅持住!”
說完,他就躲在掩體后面,向外面發射起咒語。
克洛伊蹲下來,開始檢查女巫的傷口。這似乎是被一個威力極大的惡咒所傷,克洛伊念了好幾次“愈合如初”,鮮血才稍微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微微向外冒。
“先這樣吧,至少命是保住了。之后再去找人治療。”克洛伊安慰了女巫兩句,也開始對著敵人發起攻擊。
她有意控制著魔咒的威力,只是擊昏了幾個冒頭的食死徒,沒有使用些大規模殺傷性魔咒。時不時地,她還抽空對有生命危險的巫師進行治療。
有了克洛伊的加入,魔法部這邊承受的壓力明顯小了很多。克洛伊還有功夫環顧四周,看看周圍的局勢。
在離她十來米遠的地方,是一位穿著黑色作戰服,面色蒼白的男巫。很顯然,這是另一個執法者。之前就是他,擋住了絕大部分攻擊。
他的眼眶深陷,眼睛里還夾雜著血絲,臉色似乎比他的同胞們還要蒼白些。
突然,他扔下魔杖,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
他的嘴唇開始抽搐,牙齒不停顫抖,連帶著胳膊、手指以及全身其他部位,也抖動起來。他脖子浮現出根根青筋,嘴角有涎水不停滲出。
“嗷嗚——”
一聲怪異的叫聲從他口中傳出。他的整個軀體都變得扭曲起來,似乎皮膚下有條毒蛇正在不停游走。
見鬼,那個執法者體內的默默然暴動了。克洛伊在內心狂吼。
下一秒,他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魔力,就像是萊斯特蘭奇墓穴里的那些執法者,化為一團不停蠕動的黑色塵霧。只不過,他是被動的。
默默然終于完全蘇醒,不分敵我地發起攻擊。它猛然飛向天際,分散成一團直徑五、六米塵埃,又迅速收縮,向著下方的營地狠狠砸去。
克洛伊第一時間把魔杖對準天空,銀色的護盾再次從她的杖尖迸發,擋住了它的襲擊。
默默然不斷分離收縮,反復沖擊。但那道屏障就猶如被希臘人圍攻下的特洛伊城城墻般堅不可摧。無論努力多少次,都不能從外側突破。
突然,它調換目標,向著食死徒的方向沖過去。
黑色塵霧如同龍卷過境,伴隨駭人的咆哮,吞噬著它前進道路上的一切。無數帳篷被狂風掀起,在半空中肆意旋轉。就連草坪也被連根拔起,在泥土上劃出無數道恐怖的傷痕。
只是,這是在戰場上。
越過掩體向敵方貿然進攻,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哪怕是默默然,也不例外。
無數亮光從食死徒的陣地那邊爆發。紅的、藍的,甚至還夾雜了幾道綠光。但它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就是那位暴露在外的黑色龍卷。
隨著各種魔咒襲來,默默然發出更為巨大的吼叫。它掙扎著想要繼續前進,但一道道魔咒卻讓它愈加虛弱,連它周身散發的黑霧也消散不少。
終于,在最后一道綠光的攻擊下,默默然化作一縷黑煙,融進夜色之中。只有地上殘留的一片狼藉,訴說著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