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錦衣衛采取六部齊查的方式,還有已經打出去名聲的詔獄在后面做背書。
自然要比之前那一次偷偷摸摸地去查要好很多。
于是,原六部的給事中鐵鉉等人,回去之后,就開始了對之前他們在原部分發現的情況,進行一系列的糾正和打擊。
如果他們態度夠好,可能就是被訓斥幾句也就是了,如果他們還存在著僥幸或者目中無人,那么就是詔獄一日游了。
朱柏雖然是讓他們去查案的,但也沒有明確拒絕他們公報私仇,所以,也算是默認了他們可以去為之前的屈辱找回一些面子。
因此,六部的官員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錦衣衛的人胡來了。
當然,他們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就是要他們害怕,然后問起什么來,查起什么來,才不至于被阻擋,才會更順利。
朱柏自己沒有參與他們這一次的查案,他則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地點,去進行他的下一步計劃。
尤其是鄭兵打亂了他的一些計劃。
他要重新去規劃了,還有就是為即將面臨的新一輪的彈劾做些準備!
畢竟這一次,鄭兵下手的確有些狠了,連罪犯家眷都一并斬殺了。
作為他們的長官,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去背鍋的。
朱柏這點意識還是有的,不過,朱柏在提起筆在慢慢寫的時候,他腦子里面還是出現了鄭兵的畫面。
朱柏想著當時第一次見面,鄭兵扮成乞丐來要飯,打敗了毛穰等十幾位錦衣衛......
想到這里,朱柏心里猛地一驚!
“鄭兵,有沒有可能是故意的?
錦衣衛其余的人員都是從禁軍之中和皇陵衛所去抽調的,他們都有各自的身份,有一些還是幾代人都做這個工作的,所以他們的身份已經經過了大明的一次次審核了,再加上錦衣衛選人,一般都是選擇鰥寡孤獨沒有家庭牽掛的人,所以,這就更加沒有干凈了。
只有鄭兵,他是自己在路上遇到特招進來的,當時是看到他武藝高強,又見他可憐,才打算給他一口飯吃。
本來一直是讓他在編外工作,后來見他表現出色,還在東宮的時候,一人攔住了十個死士,也算是救了我一命,這才讓他借增編之際,給了他一個機會。
上一次,他就當著百姓的面,殺了人,造成了不好的形象,這一次,他更是直接將罪犯及家眷全部殺了,這到底是辦事風格,還是另有原因呢?
可是又是什么原因呢,什么人會以殺人為樂呢?
要是仇殺的話,這些罪犯都在不同部門,也不會統統都得罪過他吧!
難道整個大明都是他的仇人嗎?”
朱柏想到這里,對于鄭兵產生了懷疑。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筆,叫道:“來人啊!”
屋外執勤的錦衣衛,聽到朱柏的命令,連忙跑了進來。
“湘王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這樣,你去隨便找一個今日和鄭千戶一起出去執法的錦衣衛來,但是不能讓鄭千戶知道!”
‘遵命!’
這種事情很簡單,鄭兵手下有一千個錦衣衛,要找一個來,很容易。
于是,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錦衣衛跟著過來,拜見朱柏了。
“標下,參見指揮使!”
“起來吧,你今日是和鄭千戶一起去執法的對嗎?”
“是的!”
“你給我講一講,你們的執法過程,以及你們動手殺人的過程!”
“回大人,是這樣的,我們先去城門口追擊第一批被釋放的罪犯官員,然后將他們就地處決了,守城士兵與我們沖突,也殺了他們些人。
接著,我們拿著名單,去到了一個個官員的府邸,也將他們全部殺了。
殺人的命令是鄭千戶下達的,每一次殺人之前,千戶大人都會說‘錦衣衛辦案,膽敢抵抗,殺無赦’,‘錦衣衛辦案,還敢逃竄,殺殺殺!’
我們就和鄭千戶一起,將他們全部殺了。”
“連家眷奴仆都不曾放過是嗎?”
“是的!”
‘好了,本使知道了,你下去吧!’
“標下告退!”
這個錦衣衛退下了,剛邁出門口,朱柏看了一眼一旁的執勤錦衣衛,然后用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他馬上就明白了意思,就勢拔出繡春刀,一刀直刺入那人的心臟。
朱柏看也沒有看,說道:“處理干凈一點!”
“是!”
此人將這個錦衣衛的尸體拖走了。
朱柏仔細思維被殺錦衣衛的話,以及鄭兵當上千戶前后的變化,心中對于鄭兵已經產生了懷疑,只是目前來看,他并沒有犯什么具體的錯誤,但他很有可能是誰安插進來的。
那日的一場偶遇,也不是偶然。
那么這樣看來背后此人的還不簡單,也許是位高權重,能夠在錦衣衛只有幾十人,才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想著安插人員了。
這不簡單。
聽到剛才的說辭,朱柏已經知道了鄭兵的手段,以及他闖的禍了,原本他以為是一場簡單的彈劾,現在看來,鄭兵居然還殺了守城士兵,這要是說起來,可以以謀反罪定罪了。
這是要置錦衣衛于死地啊,同樣也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這一招太狠了。
想到這里,朱柏也不打算再做他的長遠打算的,還是先揪出這錦衣衛內部的內奸最好。
于是,朱柏打算親自前往詔獄,去找毛穰商量對策。
畢竟鄭兵當時在錦衣衛門口的時候,毛穰也在,后來鄭兵成為了錦衣衛的千戶,毛穰為錦衣衛副使,也是他的頂頭上司,毛穰要帶他們熟悉錦衣衛,安排工作等等,所以毛穰對鄭兵應該也比較了解。
現在朱柏已經懷疑了,如果毛穰這邊再有什么解釋,那么就可以直接將鄭兵給拿下詔獄,讓毛穰去逼問出來一些什么,找出幕后的黑手等等!
鐵鉉和周申等人已經都去六部查案子去了,所以,朱柏叫上帶刀侍衛去往詔獄找毛穰。
因為周申送去了詔獄有八百多人,所以詔獄應該也挺忙的,朱柏就沒有叫毛穰來見自己。
還有就是如果真如他所料的一樣,那么詔獄顯然比錦衣衛的府衙安全。
說不定錦衣衛府衙里,還有別的內奸也未可知。
一路上安然無恙,成功到達詔獄。
接待他的還是上次的那一個小兵,不是毛穰,朱柏一問他毛副使去了哪里。
他就用手指了指地下,道:“毛副使在地下三層,忙著呢,我去教他!”
“不用了,本使自己去!”
朱柏熟悉道路,自己去找毛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