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凱恩恍然大悟。

那些在奴仆艙室內工作的改造人仆役，原來是未能通過這附加考核的奴仆轉變而成的！

那些仆役神志不清，沉默寡言，從事的也都是一些雜務性質的簡單工作。徒有正式巫師的強大魔力，卻并沒有正式巫師應有的智慧。

就是不知道這所謂的附加考核，是以怎樣的形式來進行的。

凱恩握緊拳頭。一定要通過這附加考核……絕不能變得像那些改造人一樣！

“這所謂的考核，到底是什么？”一名奴仆高聲喊道。

“別急，朋友們。”阿爾戈拉舉起手，“考核的規則很簡單——”

他做出一個手勢，艙室正中央的一片甲殼呈螺旋狀展開，其中緩緩升起一尊形如大腦儲罐，但體積卻要大得多，結構也更加復雜的生物裝置。

“這是「導師」。”阿爾戈拉解說道，“它接下來，會通過各位想必已經很熟悉了的心靈溝通媒介，來向各位傳授一種簡單的「法術」。”

“那就是一環法術，「念動術」。”

奴仆們頓時議論起來。他們中不少人都目睹了仆役們依靠念動術隨手抹殺奴仆的場面。

“念動術，實際上是宗主大人諸多手段之中，最為基礎，也是最容易掌握的一門。掌握念動術，很大程度上依賴于靈感與直覺。這種靈感與直覺，要么生而有之，要么就是掌握足夠法術知識之后，融會貫通的結果。”

名為導師的生物裝置亮起熒光，凱恩感到有一股強大的意念正在緩緩接入自己的意識。

而阿爾戈拉則取出另一件形如陀螺般的巫器，將其點亮后拋出。這件巫器在旋轉幾圈之后便懸浮在了空中，紅藍交替閃爍幾次之后，其亮起的光芒也是熄滅而去。

“傳授結束之后，你們有十個Zyatur的時間來練習。所謂一Zyatur，大概是這么長。”

一股意念涌入凱恩的腦海，將這奪心魔的時間單位，換算為人類慣用的時間長度。

“差不多只有半小時多一點……”

不過，雖然時間不長，但凱恩并不擔心。

只要有超維解析核心，他就絕不會害怕任何與學習法術有關的考驗！

“練習完畢之后，就請對著這件測試用的小東西施放你們剛剛學會的法術。如果你們對念動術的掌握符合標準，它就會亮起藍光；反之，它就會亮起紅光。”

“如果是藍光，就要恭喜諸位成為我新的同僚。”

“若是紅光，那么我身旁的兩位，就是你們的榜樣。”

阿爾戈拉的神情淡漠，仿佛不是在對著一群人，而是在對著一籃子蔬菜自言自語。

“不要憤怒，不要著急，不要提出異議。”他繼續補充道，“宗主大人也好，我也好。我們從不在意你們怎么想。”

「導師」放出強烈的光芒，凱恩感受到那股強大意念，逐漸地接管了自己的意識。

“好好學習吧。”

阿爾戈拉模糊的聲音傳來。

“用你們的智慧，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感受到逐漸開始涌入大腦的知識，凱恩連忙收斂心神。

“超維，開始解析！”

「解析過程已啟動。反饋開始。」

隨著解析核心的運轉，一種和他目前接觸過的一切法術模型都有著顯著區別的模型，在他眼前緩緩浮現。

如果把迄今為止他掌握的法術比作漢語詩詞，那么眼前的「念動術」模型則就像是英語寫作的十四行詩。

盡管大體上都能被稱作“詩詞”，但在具體的手法上卻存在著無數的差別。

例如單個符文的構成，符文之間連接路徑的安排風格都是如此。盡管它們依舊遵循著相似的底層機制，但卻和通行于諸多巫師世界的規范大相徑庭。

然而，雖說這如同“外語”般的差別會極大提升學習的難度，但對于凱恩而言，這種難度卻可以被完全無視。

因為，刨除這些差別之后，念動術實際上的確是一種極為簡單的基礎法術。它并沒有過于復雜的結構，涉及到的符文數量也并不多。

念動術和普通法術的規范差異，自然可以由解析核心來解決。

對于只要能夠讀懂解析結果就能掌握法術的凱恩來說，學會它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原來是這樣。我差不多已經理解了。”

凱恩試著按照那臺生物機械傳來的方式引導魔力，凝聚出念動術效用部最基礎的幾種符文。

隨后，以魔力凝聚成的“線”將這些符文編織起來，化為足以在物質世界顯化成型的法術模型。

他一邊繼續接收來自超維的解析結果，一邊從口袋里取出一塊魔石放在地上，分出一些注意力，將剛剛形成的法術作用在這塊魔石之上。

那塊魔石搖搖晃晃地從地上升起，一邊自旋一邊懸浮在空中，堅持了數秒之后，方才落下。

“很好，看來這樣是行得通的。按照后續傳來的信息再多試幾次……”

根據解析結果，凱恩繼續完善著念動術的組成結構。

隨著念動術的不斷完善，魔石升起的速度越來越快，穩定地懸浮在空中的時間也不斷增長著。

與此同時，阿爾戈拉環顧四周，他的目光從每一位正在操縱魔石的奴仆們的臉上掃過。

大多數人都面露難色，在此前從未接觸過的異形模型面前一籌莫展。這其中甚至不乏一些魔力十分充沛，距離一階正式巫師已經相當接近的強大個體。

阿爾戈拉面無表情。這對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狀況。力量與智慧，從來就不能完全地混為一談。

譬如這艘活體巨艦，若是以魔力強度計算，其在出力全開的情況下，足以輕松地與六階大巫師匹敵；但毫無智慧可言的它，縱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也不過是奪心魔宗主的一件合用的工具而已。

他很快把目光轉移到唯一一位特別的個體身上。

阿爾戈拉注視著在這位特別的個體面前不斷跳動的魔石，微微點頭。

這個名為“凱恩·戈利亞”的個體，收到了來自宗主的特別關注。

宗主在他體內植入的那個自星界亂流之中偶然得來的“異常物體”，似乎的確有著不同尋常的作用。

雖然不清楚那件東西為何只能在“這個個體”身上發揮作用，但無論如何，凱恩·戈利亞因此而成為了一具重要的實驗體，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一切都還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