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閑話不多說。首先就從第一位開始——”

萊蒙托夫微笑著伸手指向凱恩。

凱恩按部就班，氣定神閑地施展出幾種工作中慣用的戲法。這對他而言已經算是例行公事。

“很好。”萊蒙托夫點點頭，“你通過了——下一位！”

下一位接受考核的，是個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性。

她用顫抖的雙手勉強結印，口中頌唱咒文，釋放出第一種戲法：巫師之手。

這是一種頗具實用性的戲法。隨著魔力的釋放，虛空中緩緩浮現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掌。女子操控著它，令這半透明的手掌翻轉、攤開又握拳，展現著自己對這巫師之手的控制力。

萊蒙托夫微微點頭，用眼神示意，表示她成功通過了這一門戲法的考核。

女子松了口氣，再度施展下一種戲法——學徒護罩。

然而，不知是因為掌握不熟練，還是剛才的成功讓她放松了警惕，這一次，原本即將構建成功的護罩卻因為一個細小的差錯崩解開來。

“對不起，大人！我馬上重新……”女子惶恐地連連鞠躬。

“和我道歉做什么？”萊蒙托夫不解地反問，“繼續啊？”

“對，對，我該繼續的，對不起！我不該道歉的！”

實際上還是在道歉的女子，匆忙地再度凝聚起魔力護罩。

隨后，迎來了又一次失敗。

女子看起來真的要哭出來了。她像站在寒風中一般顫栗著，時不時用噙滿淚滴的眼光看一眼萊蒙托夫。

后者只是一言不發地望著她。凱恩甚至能從這位高級仆役的臉上看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家伙的智力，看起來比其他仆役要高得多了。

凱恩并不關心那個陌生女子能不能通過考核，他更關注萊蒙托夫。這位不尋常的仆役，似乎為他揭示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即使被改造成仆役，似乎也有可能保留神智？”

眼前這位高等仆役不僅頗有演說家的風度，甚至還會講冷笑話。神智清醒的同時，還具有二階甚至三階巫師的強大魔力。

這為凱恩提供了另一種選擇：好好表現，吸引奪心魔的青睞，讓它將自己改造成為強大的高等仆役——然后再利用自己新的力量，找時機逃脫。

當然，未來究竟應該怎么走，還得繼續了解局勢之后，再做判斷。

凱恩壓下多余的想法，繼續觀看其他奴仆的考核過程。

那位連續失敗了兩次的女子，繼續進行著考核，順利地施展出了學徒護罩與另外兩種戲法。

接下來是最后的一種，死靈學派戲法控軀術。

控軀術，可以被認為是死靈學派諸多死靈術的基礎之一。其構建出的術式，能夠干涉生物的軀體，從而操縱它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如果對活著的生物使用，也可以短暫的操縱對象的身體活動，從而干擾對方的動作，可以說是頗具實用性的一種小技巧。

萊蒙托夫從長袍中掏出一塊經過防腐處理的肉塊，放在地上。只要女子施展的控軀術能夠讓這塊肉產生肉眼可見的蠕動，就算施展成功，可以通過考核了。

女子表情痛苦地施法，控軀術的術式緩緩形成，但那肉塊卻遲遲沒有出現應有的動靜。

她真的有些急了，手上的動作加大，術式的功率也陡然加強——

——隨后因細微處的不和諧而驟然崩潰。

女子面色慘白。這是她第三次施法失敗。

換言之，她沒有通過考核。

“大……大人，我，我……”她帶著哭腔，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些什么。

“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萊蒙托夫露出溫和的微笑，“下輩子再多多努力吧。”

凱恩面色悚然。一個他已經十分熟悉的術式，以萊蒙托夫為中心瞬間生成。

那是以二階巫師起步的魔力，施展出的念動術。

原本因驚恐而淚流滿面的女子，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兩頰頓時涌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咕……呱……啊啊啊！”

僅過了一秒不到的時間，某個白色的條狀物從女子的右眼窩中迸射而出，帶出噴濺的鮮血。被念動術抽出了什么的女子腳下幾個踉蹌，摔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

凱恩看清了那個從女子眼窩中硬生生拔出來的東西，不由得感到有些驚悚。

那是一只還在蠕動著的腦蟲。

同樣覆蓋在黑色甲殼中的大頭，以及分節的白色身軀，和他之前用自改版內視術看到的腦蟲模樣幾乎別無二致。

“安靜！朋友們，安靜！沒能通過考核就會死，你們難道現在還不知道這一點嗎？”

萊蒙托夫用人類的語言說了一句話，頓時將臺下人群中的騷動壓制住。

這和之前仆役所使用的奪心魔真言有著相同的法術效果，但這一次萊蒙托夫所施展的真言，是以尋常的人類語言說出的。

亞托莉被這可怖的舉動嚇得瞬間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她又強迫自己睜開雙眼，凝視著那從人體內生生抽出的腦蟲，情不自禁地悄悄握緊了拳頭。

而萊蒙托夫，稍微打量了一下那抽出的腦蟲，便運轉念動術，將其送到了凱恩面前。

“吃下去。”萊蒙托夫說道。

“……啊？”

“我說，吃下去。”萊蒙托夫重復，“很補腦的。”

凱恩看著面前懸浮的還在蠕動的腦蟲，面露難色。

要把這玩意……吃下去？

這算什么？惡趣味嗎？

萊蒙托夫看著面露難色的凱恩，一言不發，但施展法術，傳來一道意念。

“這是對你漂亮地通過考核的獎賞。吞噬掉他人的腦蟲，對于精神力有著極大的滋養作用。可能確實惡心了一點，但吃下去沒有壞處的！奪心魔大人如果要坑害你，自然有無數種比這高明得多的手段。所以趕緊吃下去！我還得繼續走流程呢！”

“……”凱恩被這某種意義上來說頗為“誠懇”的意念給震撼到了。

不過這位看起來相當……隨和的高等仆役所言的確非虛。奪心魔如果打算害他，沒必要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他接過腦蟲，閉上眼，心一橫，猛地將其吞入口中，用力一嚼！

爆漿般的口感讓他頗感惡心，但那些爆出的蟲子體液卻有著頗為清甜的口感，就像是加了不少糖的髓液，并不如何難以下咽。

“把汁水咽下去就行，剩下的渣可以吐出來，特別是頭上那個硬邦邦的外殼部分。這些東西吞下去也不會消化的。”萊蒙托夫再次傳來一道意念。

搞什么啊，這是在教我鑒賞美食？

凱恩哭笑不得地照做，將腦蟲的體液咽下，而將殘留的渣滓吐在地上。

吞下腦蟲液的瞬間，凱恩感到腦海中傳來一陣涼意，似乎是效力得到了發揮。

解析核心的屬性面板，將其及時地反映了出來。

「思維屬性增長+0.8」

「當前思維：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