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凱恩再次恢復意識之時，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已經解除。

在黏糊的甲殼上借力，他站起身來，從實驗臺上走了下來，而且還活著。

“……我沒死？”

后腦依舊隱隱作痛。凱恩伸手一摸，指尖傳來獨特的柔軟觸感，這是傷口在法術作用下強行愈合后的結果。

“你。”奪心魔伸手指向凱恩，“那個物體。使用，然后匯報。”

“是。”凱恩做出一個表示服從的姿勢。腦蟲的影響已經消退，這個動作是他憑借自己的想法做出的。

眼下不應該激怒對方。凱恩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那個被植入自己腦內的東西。

出廠代號超維……那到底是什么？

凱恩看向奪心魔。它或許也不明白那個植入體的真面目，這才會拿奴仆來做實驗。

如果不是因為我通過了所謂“始源反應”的測試，現在想必也已經被這艘該死的生物船消化掉了吧？

凱恩盡可能地壓制自己的憤怒。雖說他這位傲慢的宗主未必在意他這么一介卑微仆從的想法，但他還是認為，應該小心謹慎，做長遠打算。

奪心魔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這個艙室。

凱恩退出艙室，望著肌肉組成的艙門旋轉著閉上。

現在該回仆從居住的艙室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思考。

“……超維？”

隨著心念一動，一面光幕浮現在凱恩眼前。

「宿主：凱恩·戈利亞」

「強韌：2.8」

「『強韌』指代宿主軀體的強度，包括耐力、速度、破壞力與抗擊打能力等。」

「靈巧：3.7」

「『靈巧』指代宿主動作的靈敏與精密度。」

凱恩觀察著這些數據。他并不知道2.8和3.7都代表什么。

“感覺好像不太高的樣子？”

他繼續往下看。

「體質：9.6」

「『體質』指代宿主軀體對外在環境與內在改造的適應性，以及對各類超凡力量的親和性。」

和強韌，靈巧相比，體質要高得多了。

“……也就是說，我對超凡力量的親和性算比較高？”

凱恩覺得也對。畢竟自從上了船，他就靠著填鴨式學習學會了不少法術。雖說都是最低級的「戲法」，但這依舊說明，他的體質似乎相當適合施法。

「思維：14.7」

「『思維』指代宿主的思維與精神力強度，以及施法能力。」

「感知：5.2」

「『感知』指代宿主的直覺，以及與超凡存在或法則性環境溝通的能力。」

「注：健康成年人類的平均水平約為3-5左右。」

總體上是思維和體質比較強大。凱恩倒是覺得這很符合自己被當做施法工具人在用的現狀。在沒有實驗需要做的時候，他和其他被擄上船的奴仆們一樣，需要在宗主的各類法術研究活動中打下手，或者承擔維護星界航船的工作。

這些工作只有具備基本的施法天賦，能夠成為哪怕最低等的巫師學徒的人才能完成。

至于無法成為巫師學徒的人……要知道，這艘活體巨艦的胃口是很大的。

這時，凱恩注意到面板還有下一頁。

「知識：法術通論；當前等級：2；量化熟練度：924/2000」

「知識：星界概論；當前等級：1；量化熟練度：1258/3000」

「技藝：魔道具；當前等級：1；量化熟練度：743/1500」

「技藝：生化學；當前等級：2；量化熟練度：1229/2500」

……

面板上記載著凱恩在上船后的一個月內學到的各類法術知識，以及他所掌握的幾種用于工作的簡單戲法。后面跟有對應的等級和熟練度。

“能看到屬性值雖然挺方便的……”凱恩撓了撓發癢的頭，“沒有更進一步的功能了嗎？”

比如說能幫我除掉腦蟲，干翻奪心魔的那種？

就在這時，他看到自己的視野中浮現出又一行文字。

「本機『超維解析核心』由【已損壞】為【已損壞】，【已損壞】，主要機能包括『解析』、【已損壞】，【已損壞】。」

“損壞的也太多了！”

「本機解析功能可分為『內部解析』，『外部解析』模式。內部解析模式下，本機可自動讀取宿主的思維與動作，自動匹配技能解析模型，以量化熟練度模式，協助宿主練習各類技能。」

“也就是說，熟練度長滿就能升級？”凱恩心想。

升級具體意味著什么？熟練度又是從何而來？是這個芯片所賦予的嗎？

「外部解析模式下，本機可借助宿主感官讀取外界各類超凡造物與法術現象，進行自動解析，方便宿主學習掌握。」

“超凡造物……”

凱恩看向自己來處的肉質大門。

“能解析那個的構造嗎？”

意念一動，凱恩便感到自己腦海中仿佛傳來一陣嗡鳴。

一張由無數線條、符號、幾何圖形、法術印記組成的龐大圖像，正在他的腦海內緩緩生成。

他感到自己全數的腦力，此刻都被調用來解讀這無比龐大而玄妙的圖像……

“……不！這不是單純的圖像！”

回想起自己曾經從大腦儲罐的突觸中接受的知識，凱恩差點驚叫出聲。

這是肉質大門的結構圖……以及支撐這大門運轉的法術的「法術模型」！

凱恩感到自己大腦此刻正在和寄生其中的腦蟲一起發出尖嘯。這個復雜的法術模型共由兩大回路組成：其一用于控制大門的開關，以及運轉防護法術；其二用于與整艘星界航船這一復雜的法術系統進行溝通。

兩套法術回路，意味著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二環法術」，是只有正規且富有經驗的一階巫師才能施展的二環法術！

凱恩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仿佛在燃燒。他目前學會的法術都是最簡單的「戲法」，換言之其結構以法術的標準來看極為簡單，甚至連一套正規法術回路都沒有形成！

「檢測到宿主思維過載。已自動簡化結果。」

瘋狂運轉的大腦和腦蟲平靜下來。凱恩的思維中呈現出了簡化后的結果。

即使已經簡化到了他這么一個小小的巫師學徒都能理解的地步，最終結果依然保留了肉質大門最為核心的結構，包含有以其復雜度而言極為充足的信息量。

“這個解析核心，是真的理解了大門的結構，而且還能夠主動進行簡化……”

凱恩的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好強大的工具！只要有了這解析核心，只要我的思維能夠變得更強……

總有一天……不只是一扇門，我或許能夠解析這整艘星界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