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的集訓本就是學生組織，余歡本身也負責集訓的一些事，想讓江厭補考還是很容易的。何況他事出有因，倒也沒引起反對。

江厭的補考很順利，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中午

江厭站在余歡休息室的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畢竟是破例補考，昨天在醫院也幫了他，總不能當做什么也沒發生。江厭糾結了一晚上，還是決定來道謝。

但真的站在這里，又不敢敲門了。他還在糾結的時候，門已經從里面打開了。

余歡整理好了考核資料，正準備去吃午飯。剛打開門就撞見了舉著手要落不落的江厭。

后者迅速收回了舉在半空中準備落下的手，蜷成拳頭抵在嘴邊輕咳一聲。

“一起吃飯嗎？”話剛剛說出口江厭就后悔了，余歡瞧著耳垂有些泛紅的少年，倒是沒有拒絕他的邀請。

“走吧，去哪吃？”

……

江厭帶著余歡來到后街的一家火鍋店。這是他兼職的時候發現的，味道還不錯。

他點了鴛鴦鍋，將菜單遞給了余歡。

“不用客氣，就當是昨天的道謝了……”江厭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心里莫名地緊張。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吃飯，還是以道謝的形式，難免不自在。

余歡看著他這幅模樣，覺得有些好笑。點了幾樣常點的菜，便把菜單還給了江厭。

菜很快逐一上齊，余歡看著江厭的筷子不斷夾著肉往紅鍋里涮，不禁道：“我還以為你平時不會吃辣。”

江厭筷子一頓，“偶爾一次。”

他的確會為了保護嗓子很少吃辣，但其實江厭還挺喜歡吃辣的東西。這次難得陪余歡吃一次火鍋，自然也沒忍住多吃了幾口。

江厭低頭喝了一口水，適時轉移了話題，“醫生今天來電話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余歡的神色，再次開口：“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母親嗎？”

余歡大抵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邀請，“當然，那我們吃完給阿姨帶點水果？”

余歡笑了笑，江厭請她吃飯是為了答謝，又邀請她一起去看望江母，怕是知道了什么。

＊＊

江厭提著一盒水果敲響了病房門。顧韻今天剛轉回普通病房，因為她醒了。

所以醫生一早給江厭打電話，想讓他來看看。顧韻清醒的時間不多，他倆來時正好醒著。

開門的是江厭請的一位護工，他擔心母親一個人在醫院里僅有護士照顧不周全，便自己又請了一位。

“小江來啦！夫人正醒著呢，快進來快進來。”護工阿姨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醫生說夫人的病啊，暫時穩住了。就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你要是多來看看她，指不定哪天就好了嘞！”

江厭一邊把水果放在病床旁邊，一邊聽著護工阿姨的絮絮念。

聽到最后一句，反倒低下了頭，小聲說了一句‘會好的。’

余歡隔得近，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拍了拍他的胳膊，轉頭對著護工阿姨說：“阿姨，您先出去吧，我們配顧伯母說說話。”

護工應了聲將門帶上了。

江厭看向在病床上呆呆的女人，走近握住了她的手，“媽？我來看你了。”

女人好像呆滯了一下，原本空洞無神的眼里有了些光彩。她轉過頭，看向了江厭。

“阿晏？”

“媽，我在。”

顧韻上下看著他，確定對比上一次見到他沒有消瘦才放心地點點頭。同時，也注意到了江厭身后的余歡。

“這位是？”

“這是余歡，我的…學姐。”

余歡微笑著上前，禮貌地打著招呼：“伯母您好，我和江厭是同學。貿然前來探望，還望您不要計較。”

“既然是阿晏的同學，怎么會計較呢？”顧韻依稀記得，手術出來時有個女孩子的聲音，怕不會就是這個孩子。她暗暗想道。

三人并沒有聊多久，怕顧韻累到，江厭及時止住了話題。他怕再聽下去，往后幾天耳邊都是他媽對余歡的贊美之詞。雖然……他也很認同。

并肩走出醫院的時候，余歡問：“怎么想著帶我一起來看伯母？”

江厭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問過學校了，”他很認真地看著余歡，“根本沒有什么補助對不對？”

余歡到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快發現，但既然知道了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這本就是為了讓他安心接受，既目的已達成，也無需再藏。

她點點頭，“是我交的醫藥費。不過……”余歡轉過頭，“你也不需要有負擔，實在不行，你就當我借你的。日后學姐是要收回來的。”

江厭呆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余歡承認地如此大方，“我會盡快還給你的。”他看著余歡的笑，半天又崩出一句，“帶利息的那種……”

余歡似是被他逗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好人做到底，我請你演一出戲，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