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進入大學的時候，余歡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了。他們同一所學校，她比他大兩屆。那時候江晏還不叫江晏。

“江厭，這學期專業成績不錯，暑假有計劃嗎？”大一上學期期末結束后，老師找他談過一次話。他想邀請江厭去社團組織的培訓里練練手。

“沒安排。”

于是，他順利地通過老師的舉薦進入了訓練營。余歡剛好負責這次集訓，因為這時候她還是社團的團長。

江厭知道她，或者說學校里大多數人都知道她。大三學姐的名氣已經不小了。

但江厭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很小的時候。她幫過他。江厭低下頭，緊了緊拳。

余歡負責這個訓練，江厭是提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答應得這般痛快。

他其實不知道為什么對余歡有種很特別的感覺，也許是小時候的事讓他難以忘懷。

集訓第一天，余歡收到導師的消息，讓她選個好苗子帶帶。

“來集訓的都是好苗子，老師您要不自己來挑？”

“讓你挑你就挑，別廢話啊。”

余歡有些無奈地收起手機，老頭還真是為難她。看來只能隨緣了。

集訓人不多，帶上老師也才二十幾號人，余歡估摸著都在禮堂里集合了。第一天只有余歡和另一個社團成員和她一起，主要是測評他們的實力，好進行分組。

另一個成員叫安悅，余歡和她關系不錯，活潑的性子讓測評的時候多幾分樂趣。測評很簡單，兩個測評員根據他們學過的題材抽一段讓他們呈現。

“下一個，陳霖哲。”

陳霖哲和江厭就是這時候認識的，江厭性子冷，沒幾個朋友，陳霖哲算是一個。

“嗨，學姐，又見面了。”陳霖哲笑嘻嘻地對著兩測評員說。這話是對著安悅的，因為余歡不認識他。

安悅接過話茬說道：“可以啊，實力不錯。”

前不久有一個志愿者活動，余歡那段時間忙著工作，沒有去參加。

安悅和陳霖哲是在活動上認識的，陳霖哲整天嬉皮笑臉，安悅沒想到他成績也不錯。

“讓學姐試試你的實力。”安悅對著冊子抽了一個。

陳霖哲收起那股玩世不恭的勁，認真了起來。他的情感放縮能力很強，有張力的舞蹈能一下抓住人的眼球。

安悅欣賞地點了點頭：“不錯，學弟，后面等著去吧。”

陳霖哲笑了笑，也沒介意，和剛剛測評完了的人站在一起說說笑笑。

江厭排在他后面，他話不多，直接叫了開始。他抽到一段現代舞，在音樂響起時開始了動作。一段即興，舒展雙臂如鶴掠寒潭，脊背劃出清冷的弧線。足尖點地驚起塵埃，又驀然凝駐，衣袂翻飛間，清冷的臉色在這一瞬間有了顏色。

安悅捂著嘴，小聲地湊到余歡面前：“這個學弟的爆發力好強！”

余歡就著她的勢頭繼續說：“他們這一屆的新人王，能不厲害嗎？”

“原來如此。”安悅一臉我懂了的表情，讓余歡忍不住笑了笑。

測評結束后，安悅和余歡需要選出分組還有她們自己要帶的人。

“顧老要我自己選一個，”余歡用手撐著臉，嘆了口氣。顧老就是她的導師，老頭沒什么架子，和余歡像朋友一樣。

“我也是哎，不過我打算選陳霖哲。”安悅又笑了起來，“這小學弟還挺合我胃口。”

她眼睛亮了亮，“你選江厭唄。他專業成績不錯，就是冷冷的。”

余歡愣了愣：“確實可以。”她總覺得……在哪見過江厭。

這天之后，余歡在挑選適合自己的人員，發現江厭是最合適的。他爆發力強，而且期末拿到這個分數說明基礎知識牢固。

她沒有很多時間去帶他的基礎，江厭這一點完全省去了她的事。顧老說選一個人，并不和安悅那樣，只在培訓期間生效。他想讓余歡定下之后，一直到畢業都只帶這一個人。

因為她沒有時間在反復挑人上浪費。所以余歡很猶豫，但她查找了關于江厭這個備選人員的資料之后，著實沒找到比他更適合的。

分組這天，幾乎是沒有疑問的敲定了。

余歡帶江厭，安悅帶陳霖哲。其他學員由各個老師統一教課，當然，他們兩個也要去上課，輔導員的課再另外安排。

集訓的時間定在暑假，所以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都可以自由安排。

分組幾天后，余歡本想著找江厭商量后面上課時間的問題，但不小心聽到了他的電話。

和江厭通電話的人不知道是誰，但余歡很明顯得感覺到他臉上的怒氣。除了上表演課外不會有多余神情的臉此時滿是不耐。

“收好你的破公司，我沒興趣收你的爛攤子。”

“她走了，你管不住我。”

對面不知道又說了什么，江厭的不耐煩更加明顯了。

“這是我的事，你要收回就收，老子不稀罕！”

沒等對面說什么，他就掛斷了電話。還盛著滿眼怒氣的眼向外一撇，就看到了正偷聽的余歡。

余歡有些尷尬，“額…我是來找你談時間安排的…不是故意偷聽。”

她見江厭一直不說話，心虛地咳了一聲，“抱歉，要是沒心情，我改天再來？”

江厭盯著她看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沒事。”

余歡看他不像是計較的樣子，便和他商量了安排，江厭表示他沒有意見。

臨走之前，余歡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去學校江邊走走吧。”

他們學校挨著江，那里的風景不錯。余歡偶爾心情低落的時候，就喜歡去那走走。

江厭沒有拒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