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初山已經(jīng)被老人的話驚駭住了。

老人說在這里呆的時間以萬年來計算了，那豈不是已經(jīng)超脫仙人境了，若是如此他的實力該是什么樣的。

初山不敢想象，還有他說的大恐怖，主公主母，又是什么修為。

畢竟他所知道的極限，大乘期的修士也就數(shù)千年的壽命。

老人看著被震驚住的初山，輕輕一笑，說道：

“小家伙，不必過于驚訝，這世界呀，就像一座山，翻過一座還有一座，每當(dāng)你覺得自己會當(dāng)凌絕頂之時，總會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更高的山。”

“正所謂身處的位置不同，所見到的風(fēng)景也不同，不必過于糾結(jié)于此?！?

初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老者一拜，苦笑著說道：

“謝謝前輩開導(dǎo)，只是前輩們修為之高深，見識之長遠(yuǎn)，又有什么問題能是晚輩能解答的呢？晚輩愧矣！”

老人聞言，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

“這個問題，不糾結(jié)于修為，不在乎見識，而在于本心?！?

“我們兄弟九人，修行多年，卻一直對這個問題沒有明確的答案?！?

“而這個問題，是主公曾經(jīng)問過我們的?！?

“可當(dāng)時我們沒有給主公一個理想的回答，甚至主公他自己也說過，他也不知道答案?！?

初山聽到連老者的主公都不知道答案，心中不禁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起來。

“那，前輩，敢為這個問題是…？”

老人看著初山，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的問題就是，什么是…道！”

說完，滿臉希翼的看向初山。

而初山聽到這個問題卻若有所思，道，什么是道呢？

初山在坐著原地沉思起來，老人也靜靜的坐在初山面前，等著這個小輩是否能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初山想了很多，從云林村開始，到他進(jìn)入那個洞穴，接受師尊天運子的傳承。再到后來村中被靠山寨屠戮殆盡，臥薪嘗膽一年時間，為云林村百余戶人家報仇雪恨。

他想起來那個跳崖自殺在他面面前的那個女孩，他想起來那個鮮血染紅了夕陽的傍晚。

你依稀記得師尊的仇人，已經(jīng)飛升仙界，想起了第一次得知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異類時的沮喪，也想去了在王家生活的點點滴滴……

想著想著，初山笑了，從開始到微笑，到后來肆無忌憚的大笑，再到最后，他放聲痛哭起來。

老人一動未動的看著初山，看著他笑，看著他哭，看著他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蒼天…

苦笑著，初山閉上雙眼，混如一個沒有了生息的木偶。

良久，初山睜開了雙眼，同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看著對方。

隨即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說說看?！?

老人先開口說道。

初山深呼吸了一口，緩緩說道：

“其實晚輩踏入修真世界，純屬巧合，遇到前輩您，也是巧合陪同結(jié)拜大哥來這仙人遺跡?！?

“可如今想起來，巧合之中又何嘗不是命中注定呢?！?

“這事件有太多的巧合。分離多年的老友異鄉(xiāng)相遇，這是巧合；千百樹木中，唯獨一棵被雷擊中，這是巧合；三十年科考未上榜，卻一朝得皇帝賞識，這…也算做巧合?！?

“我們修士也好，凡人也罷，無不是在這巧合中誕生巧合中生長，這巧合其實就是道。”

老人聞言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問道：

“小友，人生哪里這么多巧合？而道，卻是無時不在不處不在的?！?

初山聞言笑了笑，說道：

“前輩看到的只是片面?！?

老人有些迷惑，卻故作生氣的說道：

“老夫問你什么是道，你卻給我說巧合，那好，你就說那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見一刻是巧合，那未曾相見之時，是不是沒有巧合，難道那時候道就不存在了？”

初山似乎忘記了兩人之間的身份和修為，雙眼愈發(fā)的明亮，大笑著說道：

“前輩，那我問您，那相交多年的老友為何分開多年無法相見呢？那千百樹木中為何會長出一棵要被雷擊的呢？還有那老秀才為何科考三十年都不得其志呢？這難道不也是巧合嗎？”

見老人聞言陷入了深思，初山緩了緩，接著說道：

“如果非要我給道定一個義的話，那么道就是一顆種子。”

說到這里，初山身上升起一股難以言明的氣息，將沉思中的老者驚醒，難以置信又略帶激動的看著初山。

“種子落地生根發(fā)芽，這是道的出生；破土而出，長出枝干，這是道的生長；成為大樹或者成為花草，這是道開始的選擇；樹葉枯萎，樹干枯死，這是道的終結(jié)…”

“支撐一個世界的是萬千法則，而萬千法則歸于大道，不就像一顆種子生個發(fā)芽長成參天大樹，遍布枝葉嗎？”

“道，即非有形，即有形，道即是我們心中的一顆種子，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感受到?！?

言閉，初山閉上雙眼，身上騰起的那種氣息愈發(fā)濃烈，雖然此刻他的修為并沒有提升，但是他的心境卻在此刻更加的凝煉。

心境的凝煉，能抵御心魔和各種負(fù)面情緒，幻境的干擾，對修為沒有立即的提升，卻能讓以后的修煉更加順暢。

“這是主公的氣息，這是…主公主母找到的答案嗎…”

此刻盤坐在地上的老人呼吸急促，雙手撐地，緊緊的貼在初山身前，看著初山，激動的說道。

“我知道了，原來當(dāng)年那個問題不是問我們的，而是…問這個孩子的??！”

“師兄們，主公主母成功了，我完成任務(wù)了，九弟…能來找你們了…”

老人神情激動，眼淚奪眶而出，身體卻慢慢的變得越來淡。

“小友，我不知道你能走到哪一步，但你是我們和主公的希望，某一天見到主公他二位老人家，代我們就們九兄弟向他老人家說一聲，不負(fù)重托！我們完成了他交與我們的任務(wù)。”

“請記住我們哥幾個的名字?！?

“麒麟天尊，童嵐！”

“御體至尊，楚懷安！”

“天劍至尊，夏無道！”

“白虎至尊，白安！”

“青龍至尊，龍傲！”

“玄武至尊，吳奎！”

“朱雀至尊，朱鳳！”

“術(shù)炁至尊，道一！”

“以及老夫，真言至尊，武封！”

此時武封的身軀愈發(fā)的透明，甚至從身體中飛出了點點的星光，只是初山依舊未醒來。

武封站起身來，似乎在看向遙遠(yuǎn)不知名的地方，隨即向初山的額頭輕輕一點，整個人都化作了片片星光，進(jìn)入到了初山是眉心之中。

“這是老夫及八位兄長送給小友的禮物，收下吧！”

“世間不留武尊在，笑看天道幾時衰！老夫…去也！哈哈哈哈哈！”

此時，終道塔內(nèi)武封的身體已經(jīng)全部消散了，卻依舊回蕩著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