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良久，最終荀夫子還是嘆了口氣。

“唉，我知道了。”

他似乎對于這個“真相”并沒有太過于驚訝，而這般態度其實也是在葉明的預料之內。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因為你就要走了嗎？”

葉明放下了筷子，就這樣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我之前說過，這是我的道，其實我半年前就想走了，只不過當初當被老師你留了下來。”

對此葉明也并不想隱瞞，他這些年一直沒走，只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因為“命運”給自己的警示，要讓自己再獲得荀夫子的認可后在向外出行。

第二，是他之前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什么能力，他承認，他之前確實有些浪過頭了。

如果這真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歷史，甚至多一點武俠色彩他都不在意，可這里是秦時明月。

這里有詭異的陰陽術，強大的機關獸，還有玄妙的道法。

甚至，如何算上同人衍生和番外的話，那這個世界很可能還有著真實的存在。

是，這個世界是靈氣枯竭，煉氣士已經成為了傳說，甚至他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這世間最后一位煉氣士了。

不過正當他以為荀夫子還會用什么奇葩理由拒絕，或是他讓自己跟他再打一架時。

荀夫子這一次卻是很痛快的點了點頭，一邊夾著菜，一邊說道：“當初我留下你，是因為你之前搞出的亂子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憂似乎過多了，之前我本以為外貌的變化會需要8，9年來著，但現在看來，你很好。”

“僅僅半年不到，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就你這個樣子來看，任誰也應該猜不到，你就是當年那位在稷下中鬧得沸沸揚揚的神童了吧。”

葉明這回倒也是點了點頭，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酒……酒……我還能再喝三大碗！”

“我要……我要……證明……”

葉明扭頭看去，是韓非與李斯兩人的夢囈。

他和荀夫子對視一眼，互相笑了笑，將這兩個孩子一人一個，放到了旁邊的木床上。

望了望周圍熟悉的環境，這里也算是書香門第了吧？

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沒喝完的那壇酒還放在桌子上，有著這個時代所沒有的桌椅板凳，雖然是冬季，但卻依舊盛開的一株桃花的枝蔓。

葉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回味，不舍著這熟悉的味道。

“我走之后，就干脆讓他們住我這里吧，正好幫我打理一下別院。”

荀夫子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的提議。

葉明得到認可后，也開始絮絮叨叨一些事情。

“我書架里的那些書你別讓他們碰啊，那些知識太過超前，他們現在還小，可塑性很高，當然，如果我五年沒回來，那你就讓他們隨便吧。”

荀夫子扭過頭去看一下那邊書架。

上面分了六個格子，用金色的大字寫著：儒學，兵戈，律令，地理，墨攻，政治。

這些都是用紙張所書寫的，也算是葉明緬懷一下過去的人生。

他前世的所學所用，把能想到的都寫在了里面。

不過說的也慚愧，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三年，整整15年的時間，他沒到一年半就整理完了。

真是畢業之后，把學來的知識全都又送回了自家老師的手里。

不過就算這樣，這些東西也足以驚世駭俗了。

荀夫子張了張嘴巴，似乎比起葉明會法術這一點，他能在短短一年半的時間撰寫出這么多本書，這才是個奇跡。

他可是知道這紙張的優點，輕便，剪輯，一張紙上就可以寫滿數張竹簡的內容。

看著那一羅又一羅的紙張，荀夫子陷入了沉默，且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里面的內容究竟會是什么呢？

畢竟，從根本上來說，在秦時明月的世界里，荀夫子雖然是一位先天巔峰的高手，但他更是儒家半圣，一位學者。

不如說學者的身份，才更適合對方的人設。

“這么厚，要是換算成竹簡，大概得好幾車吧？”

好幾車？

葉明笑了笑，里面的內容何止好幾車？

尤其是“墨攻”那邊，幾個小小的公式，就夠出好幾車的題。

葉明又拿出兩個碟碗，給荀夫子和自己相互倒了一碗。

“就內容而言，確實很多，但大多數的人可能都看不太懂。”

“尤其是“墨攻”的那一方面，數術的計算，可能會令人眼花繚亂。”

荀夫子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端起酒碟，他輕輕地抿了一口。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里面的都是些什么內容啊？”

“儒學我知道，墨攻？”

“這個你說是數術，那其他的幾個呢？”

“政治，兵戈，律令，地理……”

葉明笑了笑，也喝了一口。

“老師你這么厲害，猜不出來嗎，這名字應該已經夠明顯的了吧？”

荀夫子點了點頭：“是有些猜測。”

“政治應該更偏向于謀術，周旋于朝野之上。”

“兵戈，這應該是軍隊中的內容，所以是兵法？”

“至于律令，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法律。”

“但這個地理……”

“地方之理嗎？”

荀夫子疑惑的問道，而葉明卻僅僅只是點了點頭。

“確實有這方面的意思。”

說完，他便不再說。

如果告訴自己的老師，地球其實是圓的，并不是所謂的天圓地方，我們生活在一個球形之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相信。

更重要的是，在地理這一方面上，他格外的用心。

單單就是這一冊，就用掉了他半年多的時間，甚至還可以再完善一下，但他沒有這么做。

東西太多，而自己能行走的地方又過于太少，那么記錄再多的東西也沒有多少用處？

與其關注外域的土地，還不如關注關注如今的七國。

雖然他也把世界地圖的輪廓簡單的畫了一遍。

誤差應該不會超過5%。

畢竟這玩意，他上高中的時候，到了高考后半期，幾乎每天都得畫上一輪，記憶早已刻在腦子里了。

雖然現在時間提高了2000年，但對于地表變動以億為單位的年限，他覺得這2000年并不算什么。

就算地殼改變，也不會改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