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飄忽。
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展現(xiàn)出了上乘的輕功。
只不過在逃跑的時候,這個黑衣人總會在過程中停頓那么一下,看上去就好像他的身法卡頓一樣。
但落在丁春秋的眼中,對方這個表現(xiàn)那就是在專門等自己一樣。
一前一后。
丁春秋倒也沒有發(fā)揮全部的實力,而是表現(xiàn)出一股可以追上但就差那么一點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亦步亦趨的追出了小鎮(zhèn)子。
就在黑衣人踏入鎮(zhèn)子外面小竹林的時候,對方停了下來。
當(dāng)丁春秋亦要落下的時候,只見對方身形一轉(zhuǎn),一道細微的聲音在急促間響起,被黑布包裹住的長劍豁然出鞘,
出鞘聲中,長劍如暴風(fēng)而往,一劍直擊過來。
鏘——
同樣是長劍半出鞘。
丁春秋踏竹而落,見狀伸手拽了下竹子,借助竹子反彈的力道,直接將自身反彈了回去,避開了對方這突然的一劍。
而長劍跗骨而來。
“!!!”
丁春秋手中長劍只能橫向下壓,連帶著劍鞘直接以一式風(fēng)助蝶飛擋住了這一擊,借由對方的力道和竹子的反彈直接倒飛了回去。
這一擊,著實讓丁春秋嚇了一大跳。
畢竟丁春秋這是第一次出山行走江湖,以前比斗那都是在華山派中與師兄弟們的比試。
招式間,都講究一個君子之斗。
哪怕丁春秋內(nèi)心中有著足夠的戒備,做給心理提醒,可在面對這一擊的時候,仍然是給自己嚇了個頭皮發(fā)麻。
因為對方的這一劍實在是出乎自己的預(yù)料。
黑布纏劍不說,將出鞘聲壓倒了最低。
更離譜的時候,是在剛剛這一劍中,丁春秋直接嗅到了那劍身上傳來的濃厚的墨味。
因為那劍刃之上黑漆漆一片,竟是用濃墨涂抹了整個劍身。
可以說在月光下,根本就看不到絲毫的反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劍就是一招奇詭的刺殺之術(shù)。在突襲之中,如果反應(yīng)不及時,加上沒有足夠的警惕之心的話,定然會死在這一劍之下。
“不差!”黑衣人粗著嗓子站在原地,抬頭望著眼前的少年,開口贊道。
竹葉紛飛亂舞中,丁春秋的身體借著竹竿上下飄動。
對于黑衣人的夸贊丁春秋有些哭笑不得,手上半出鞘的長劍已然歸鞘,就隧竹飄蕩中丁春秋看著黑衣人還劍入鞘的舉動,哭笑不得道:“師父,您這一劍以得風(fēng)中三味了。”
只不過已經(jīng)不是清風(fēng),而是化作了暴風(fēng),那種狂暴之味已有。
感覺上這一劍就是要揍自己一樣。
這句話丁春秋自是沒有說出口。
眼前這個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正是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不群。
剛剛的那一劍便是清風(fēng)十三式中的清風(fēng)徐來。
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以君子劍岳不群的資質(zhì)自是做不到學(xué)習(xí)掌握清風(fēng)十三式,但是在一兩招上面花費點心思,以他的能力還是可以做到。
“哼!”
岳不群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而是發(fā)出了一聲冷哼:“你還有臉說!”
他不覺得自己的小徒弟不明白自己這一劍中所包含的意思。
尾隨而來的華山派掌門自是將自己女兒三人的做法看到了眼中,那一系列的操作完全超出了岳不群的預(yù)料。
自己的乖乖女,這才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那樣了。
這讓身為老父親的岳不群如何能接受?
還有那二徒弟勞德諾也是一個廢物。
在尾隨的過程中,岳不群專門在心里仔細盤算過,不過一天的時間,這師兄妹三人身上的錢財就花的干凈溜溜。
一直以來,岳不群都只以為大徒弟令狐沖是這個德行,但萬萬沒有想到小徒弟和女兒比之更甚。
本來在岳不群的打算中是讓女兒岳靈珊和小徒弟丁春秋好好培養(yǎng)感情。但現(xiàn)在看起來,若是真的在一起,女兒恐怕是要一天餓三頓。
再瞅瞅小徒弟在華山腳下鎮(zhèn)子里做的事情,讓岳不群越發(fā)覺得小徒弟恐怕心有大病。
想想也是。
在岳不群所了解的例子中,天才的身上總會出現(xiàn)一些莫名其妙的癥狀。
據(jù)說那是天妒。
而女兒岳靈珊和小徒弟出山后的變化,讓岳不群覺得自己可能陷入了燈下黑。
就像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沒有徹底認清自己小徒弟一樣。
“哎?”
一個縱身從壓彎的竹子上躍了下來,丁春秋樂呵呵的問道:“師娘怎會允許師傅出山?”要知道白天才在華山山門口擺出一副別離之景。
“……”
仍然是黑色面巾蒙面的岳不群瞪了丁春秋一眼,開口道:“你師娘很擔(dān)心你和靈珊的安危,所以在宣告閉關(guān)之后,便讓為師跟了過來。”
這話讓丁春秋很感動。
但丁春秋知道師娘是說過,可在其中師父岳不群隱瞞了他自己。
尤其是這話中更是將二師兄勞德諾給剝離了開來,這其中韻味不言而喻。
師父岳不群借閉關(guān)名義離開華山,恐怕打著的便是親自下場去福州進行微操的打算。
聞言,丁春秋滿臉開心,笑道:“那師父來的正好。”
迎著岳不群的目光,丁春秋笑整張臉就跟一朵盛開的花朵一樣,說道:“小師姐和我自明天起,就沒錢了。”
“這樣下去,我們恐怕要討飯討到福州了。”
語氣和神情非常誠懇,沒有一絲的尷尬。
若是令狐沖在此也得甘拜下風(fēng)。
有著大徒弟令狐沖過去的所作所為做例子,岳不群反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氣。
立場沒問題,那就不是大問題。
岳不群只是死死的瞪著眼前的少年。
許久。
一襲夜行衣的岳不群在懷中掏了半晌,拿出了一個鼓鼓的小袋子,然后拋給了對方,說道:“這些夠嗎?”
接過錦袋,伸手摩挲了下上面的花紋。
一看便是師娘親自所繡的。
在捏了捏,感受了下期中的碎銀數(shù)目之后,又在心中盤算了下,丁春秋這才說道:“可能還差那么一丟丟。”
“……”
岳不群深吸了一口氣,便又低頭伸手在腰帶里摸索起來,然后在丁春秋奇怪的目光下,從里面掏出了兩坨比較大的碎銀子,直接甩了過來。
這一幕讓丁春秋非常意外。
接過銀子,丁春秋才樂呵呵道:“師父你竟然有體已錢。”
在師父打錢,打消了明天即將吃土的三位大俠的日子之后,丁春秋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