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顯將陸知歸帶到一處大殿后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沒過多久,整個長生宗突然響起一道鐘聲,古樸沉重,震撼人心。
隨著鐘聲響起,大殿里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約莫五十來個的樣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又過了一會兒,吳明顯走了進來,來到那象征著宗主位置旁,卻并不坐下。
“吳迷糊,你這是又從哪里騙來一個小姑娘?”人群中一女子打趣道。
“就是,瞅這小姑娘白白凈凈的,你小子不會是把人綁上山吧?”又一男子道。
吳明顯氣結,“李嘉魚,說多少次了,不喊我少宗主,你喊我吳明顯不成嗎?還有你章陽,怎么哪兒都有你?你家吳老大可是心懷正義,光明遠大!”
兩人哈哈大笑,李嘉魚道:“你迷糊的這么明顯,還不是吳迷糊?”
吳明顯白了她一眼,開口道:“這位是陸知歸,你們也可以喊她斧頭娘,咱們長生宗的新入門弟子!”
陸知歸朝吳明顯比了比拳頭,而后笑著和這些人打著招呼。
“好好看的小姑娘!告訴姐姐,你真的不是被挾持來的?”李嘉魚走近拉著陸知歸的手。
陸知歸搖了搖頭,說實話,這所謂大宗門真的是寒磣極了,完全可以用老弱病殘來形容。
當然了,病殘倒是沒有,只是要么是發須皆白,一副風塵殘燭的老人,要么便是如吳明顯這樣的年輕人。
別說沒有大勢力的模樣,連龍泉鎮的哭喪隊都比他們像樣。
吳明顯看到了陸知歸的目光,有些訕訕笑道:“長生宗有些沒落了,這不正在逐漸壯大,俗話說得好,流水不爭,爭的是滔滔不絕!相信長生宗在我的帶領下,定然能重現輝煌!”
吳明顯說完,底下明顯竊竊私語聲不斷。
陸知歸看得出來,好多人對他說的話都嗤之以鼻,而李嘉魚他們倒是面色平靜。
就在這時,一個老人突然舉起手來道:“少宗主,這個月的工錢該結了!”
李嘉魚小聲道:“這些老人都是山下的村民,無兒無女的,明顯就帶著他們上山,給他們工錢讓他們打掃宗門。”
陸知歸哦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看不出來,這家伙對宗內成員還是挺好的嘛!這點小事都雇人。”
李嘉魚噗呲笑出聲來,“你想多了,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等著被收編的,指望他們做事?別想了!”
陸知歸一愣,收編?什么意思?
章陽走過來解釋道:“長生宗沒落幾十年了,從明顯他爹還活著就已經是不行了,如今是要啥啥沒有,那為何他們還愿意呆著?”
陸知歸不解。
章陽繼續解釋道:“長生宗沒落不假,可這山門卻是值錢的很,明顯不愿意解散宗門,最后的結局就是被其他門派挑戰,而后被占據。這時候門內的弟子有很大的機會被那些門派收編。你想想,長生宗這么大塊香饃饃,小勢力占了也沒用,到頭來還是被攆走,這么說懂了吧?”
陸知歸點點頭,難怪他們愿意留下,原來都是等著宗門覆滅。
陸知歸轉頭看了眼吳明顯,只見他在自己那個箱籠里翻來覆去半天,終于翻出來一個小布包。
從里頭倒出的也不過幾十枚銅板罷了。
“少宗主,廚房也沒米了。”
“水缸也壞了,該換個新的了!”
“……”
吳明顯臉色漸漸垮了下來,他揉了揉眼眶,“錢的事我會解決的,你們先安心修煉,對了嘉魚,你給知歸安排個房間吧!”
說罷便垂頭散氣的轉身進了內殿。
陸知歸扯了扯嘴角,暗道這家伙還真自來熟,不過總比斧頭娘來的好聽些。
隨著吳明顯離開,大殿里頓時譏笑聲不絕于耳。
“這傻子,還真當自己是宗主了?”
“沒法子,想當仙家弟子想瘋了唄!”
“見天兒出去做活養活宗門的少宗主,真是讓人感動的痛哭流涕啊!”
“我看啊他撐不過一個月!”
聽著周圍的譏諷聲,陸知歸眉頭一皺。
這些人,真的討厭!
“行了,說什么風涼話?他讓你們在這呆著等著宗門覆滅,給你們搭橋鋪路,你們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在這嘲諷?”章陽忍不住大罵道。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人突然轉身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李嘉魚怒不可揭道:“歐陽澤,你別太過分!”
那名喚歐陽澤的年輕人不屑譏諷道:“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兩個練氣二階的廢物,加一個不能修煉的垃圾。我們今兒能來這大殿,還是看在長生宗之前好歹是仙門大派,給暮吟鐘面子,真當是給吳明顯這廢物面子的?”
章陽咬著牙,卻是沒有動手,因為他打不過歐陽澤,之前已經被揍過很多次了。
歐陽澤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帶著人囂張跋扈的往山門方向走,大概是下山尋樂子去了。
“沒事吧?”李嘉魚關心道。
章陽搖了搖頭。
陸知歸疑惑道:“這人很強嗎?話說吳明顯不是挺厲害的嘛,先前我被人追,他幫我攔了好多人,為何那人說他不能修煉?”
李嘉魚嘆氣道:“歐陽澤是王城歐陽家的,練氣五階,天賦異稟,若非靈氣稀薄,恐怕成就絕不止于此。”
陸知歸哦了一聲。
李嘉魚又道:“至于明顯,他本身確實無法修煉,資質實在太差。不過他腦子特別靈活,擅長用火藥研究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那飛天神爪,可以飛檐走壁。”
李嘉魚將陸知歸帶到一處大殿,這里是她的住處,都是女孩子,彼此也有個伴不會無聊。
如今的長生宗,房子比人多,加之那些人平日里又不住山上,通常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人,這次已經算是來的比較全的了。
陸知歸坐在床榻上朝著整理衣裳的李嘉魚道:“那你和章陽怎么愿意留在這?也是等著收編?”
李嘉魚轉頭輕笑一聲,“哪里,以我和章陽的天賦,去哪兒都一樣,我們和明顯從小就認識,所以才留下來的。”
陸知歸點點頭,好歹是練氣士,在山下人的勢力里應該能混的挺不錯的。
李嘉魚無奈道:“你也看到了,就今天的情況,我和章陽再走了,他可就真的撐不住了。”
“平日里我們也去接一些除祟之類的活計,給明顯減些壓力。”
陸知歸聽后十分不解,她起身摸著懸掛的紗帳,柔軟舒適,看材質應當不便宜才是。
李嘉魚看懂了陸知歸的疑惑,無奈道:“也就中間這幾座主殿了,其余大殿能賣的都賣了,就差沒把墻拆了。”
“這長生宗是明顯他爹留下的,他爹失蹤了,雖然外頭都傳言是死了,但他一直堅信他爹還活著,所以一直苦心堅持,堅決不賣主殿的任何一樣東西。不過其實真正值錢的早就被歐陽澤他們拿走了,明顯都知道,可也沒法子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