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歸一躍至煞靈身旁,拔出寶劍,陰氣附著于雙手,一劍斷首,一劍斷手。
陳別云此時意識已經有些朦朧,等他清醒過來,眼前的煞靈靈體已經被分尸。
他咬牙大喝一聲,一支銀柳攀上了斧刃,隨后將斧頭高舉過頭,一斧頭劈下。
這一下直接在地面上劈出十數丈鴻溝。
而煞靈也終于在狂暴的氣息中消亡殆盡。
陳別云無力的癱坐在地,陰煞之氣侵蝕著他的身體,他盤膝而坐,不一會兒周身白光涌現。
陸知歸暗道如今兩人一人昏迷一人重傷,是帶著寶劍離開的最好機會。否則一旦他倆醒來,指不定又是一場大戰。
可三人患難與共,若是她走了萬一又來個一尸半鬼,那他倆不就沒了?
就在這時,女孩在陰暗的角落里探出個小腦袋來。
陸知歸微微一笑。
女孩上前好奇得打量著一坐一躺兩人。
陸知歸想了想,指著殿外道:“你先出去躲著,待會兒我喚你,你便進來,若是沒喚你,你就躲著,晚些我們一起出去,可好?”
女孩點了點頭。
陸知歸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咿咿呀呀的古怪聲音,她想了一下,從陸知歸手里拿來寶劍,在地上刻了“小云”二字。
陸知歸點點頭,臉色鄭重,“小云,待會兒我喚你,你便進來保護我,好嗎?”
女孩笑著連連點頭,隨后把寶劍還給陸知歸,一路噠噠噠小跑出殿。
過了許久,柳靈川醒了過來,他傷的也不輕,寶劍在他身上留下了長長的傷痕,不過已經被陸知歸草草包扎了。
他道了聲謝,隨后瞥見陸知歸背上的寶劍。
從他的眼神中,陸知歸看到了渴望。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不知是因為傷勢過重還是真的君子。
又一會兒,陳別云也醒了。
他就比較直接了,起身后先是朝陸知歸拱手道謝,而后伸出手道:“將那柄劍給我吧,你留不住的?!?
陸知歸眉間閃過一絲慌亂,眉頭一皺冷聲道:“剛剛我可以輕易殺死你們,也可以放任你們不管?!?
陳別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所以我沒有出手搶奪,天材地寶有緣者居之,便是我對你出手,天下人也說不得我?!?
陸知歸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她還想搏一搏,因為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便是柳靈川和陳別云聯手又如何?如今他倆都是半殘的狀態,自己已經能夠再使陰氣,且還有寶劍加持,再加那個古怪女孩,贏面還是自己大些。
陸知歸可不是什么善人,若是陳別云是全盛時期,她自然不敢有什么想法。
她警惕的盯著陳別云,陳別云也在看著陸知歸。
良久,他嘆了口氣,“你可知我作為一派首座,卻是連一只合體煞靈都對付不了,不感到疑惑嗎?”
陸知歸沒有說話。
陳別云自顧自道:“這片天地,原本內力至巔峰便已是人間絕頂。之所以有了如今的修煉盛世,只因千年前,那不為人知的外來客與那場天地皆黯的大戰?!?
“那場戰斗開辟了修煉盛世,但天地間靈氣何其稀薄,莫說我了,真正能夠達到飛天遁地仙人行徑的又有多少?”
“雖說如此,但那場大戰也留下了不少瑰寶、靈氣充裕的神器。斬鬼斧便是其一,只是受損嚴重,這個世界沒有能夠修復的材料?!?
陸知歸聽得入神,陳別云真摯道:“與你說這些,一來是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二來,因為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會硬搶?!?
“我愿意以斬鬼斧,外加逍遙山草木符經與你換手中仙器。有了它,我的實力定然能夠更強,躋身當今一流高手之列。當然,你若是愿意來我逍遙山,我親自收你為徒?!?
陳別云這一番話說的很真摯,陸知歸雖然很喜歡這柄劍,但她明白,陳別云做的已經很有道義了。
她根本守不住這等神器。
陳別云和柳靈川任何一個人出去后泄露了她得到仙器的秘密,恐怕不用半天就有無數強者前來爭奪,天大地大,何處得以藏身?
她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點點頭。
陳別云笑了笑,將斬鬼斧遞給陸知歸,同時還有一本秘籍。
而陸知歸也將寶劍給了陳別云。
斬鬼斧入手,極重,斧頭上有著一道道裂縫,想必這就是陳別云說的損毀之處。
“仙器滴血認主,便能使用自如,我已抹去靈識,你可滴一滴血上去?!标悇e云道。
說罷自己也迫不及待在寶劍上滴了一滴血,頓時寶劍光芒大盛。
陸知歸也照著陳別云說的做,果然滴血認主后自己似乎與斬鬼斧有了感應一般。
她心神一動,斬鬼斧便消失不見,再一動,斬鬼斧又憑空出現。
柳靈川羨慕的看著二人,卻被陳別云一瞪,只得訕訕一笑,“我去后邊瞅瞅,看看還有啥寶貝!”
交換完畢,陳別云開口道:“娃兒,你來逍遙山吧!有我在,保證沒人能欺負的了你,你也能更快成長起來。”
他雖然沒能看清陸知歸最后是怎么用寶劍砍了煞靈,但顯然不是隨意揮動兩下的事。
況且能用出那鮮血符,本就說明陸知歸不一般。
陸知歸搖了搖頭,“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要去尋人,逍遙山就先不去了,等日后再說吧!”
陳別云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木牌,一邊刻著逍遙二字,另一邊刻著大大的陳字。
陳別云看著陸知歸笑道:“燕兒的年歲應當與你一樣?!?
聽到陳別云提起陳燕,陸知歸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開口道:“那日我在場,本來他們三個已經制服了煞靈,但那韓鄲掀開了朱砂網的一角,才讓煞靈靈體掙脫了束縛,最后他更是不斷朝陳燕和李開出手。”
陳別云瞇了瞇眼,周身氣機頓時暴躁了起來,連陸知歸都能夠感覺的出來他的氣息極其不穩定。
但只片刻,卻又平息了下去。
他頹廢道:“我明白了?!?
陸知歸不解,疑惑道:“你不去殺了這王八蛋?給你女兒報仇?”
陳別云苦笑道:“他是掌門之子?!?
陸知歸臉色一呆,隨后突然大怒道:“掌門之子又如何?女兒都被人殺了,不報仇還是不是爺們兒?”
陳別云哈哈大笑,但他的笑怎么看都充滿苦澀,他將木牌塞到陸知歸手中,“不是我不想,這塊木牌你拿著,一來是代表我身份的象征,好歹也是大門派首座,你行走江湖還是能夠得到些便利。”
“二來,若是有無法解決的危急,捏碎他,這木牌有我的力量,可以護你一次,且木牌乃是逍遙山草木之祖樹脫落的樹塊制作而成,通過它連接祖樹,可以讓我快速來到你身邊?!?
陸知歸冰雪聰明,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韓鄲身上也有這些?”
陳別云點點頭道:“掌門一人的實力便是各峰首座之合,那雜碎身上的寶貝還會少?其實我本來就有所懷疑,燕兒身上也有我給她的木牌,但燕兒到死也沒讓它觸發,說明有個她很信任的人騙走了木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