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男先是鞠躬然后彎著腰:「對不起,對不起,昨晚喝多了,我知道道歉沒用,我賠償。合理范圍里我一定賠償。?!?
老大看著他都已經握緊拳頭了,要是沒有警察我估計這又干起來了。
我站出來沒見怪,對著猥瑣男伸出兩個手指比了像比耶的手勢。
猥瑣男笑著:「20萬?行,沒問題的。」
聽到猥瑣男說 20萬,老二微微一顫,我知道她很在意這 20萬,因為可以填補她媽媽的治療費用。
我搖了搖頭微怒喝道:「20萬?你瞅瞅我這胳膊肘,就值 20萬?我這深可見骨啊,給我打得腦震蕩了都,我還犯惡心,頭暈,你跟我說 20萬?我一個就不止 20,更何況你給我這兩個妹子嚇得都抑郁了,還 20萬,你真敢講啊?!?
猥瑣男哈巴狗一樣的:「那您說多少??!?
「我們要兩百萬!」我聲音有點大。
猥瑣男倒沒講話,他朋友開口了:「兩百萬?你怎么不去搶?」
猥瑣男也沉默了一下:「兄弟,你這也太貴了吧?」
這我能慣著他?嫌貴?昨天砍我的時候怎么不這么講?別說啥喝多了,我自己又不是不喝酒,喝醉什么感覺我自己也知道。
「王哥,我們走傷情鑒定,請問怎么走?」我對著王律師說道。
王律師:「可以醫院鑒定也可以司法部門鑒定?!?
我左手一揮:「走,鑒定去,我給我大伯打電話?!?
說完帶著人就走了,自我感覺有點上海灘的那種大哥味道。只是我的另一只胳膊實在不上相。
警察這時候過來,其中一個問:「你們怎么商量?」
我說:「我們走法律程序,他們擾亂社會治安,我實在忍不了。主要事情的緣由就是他們的錯,現在協商我也不會同意的?!?
警察說了聲好,我們就出派出所了。
之后我就給大伯打了個電話,說明當下情況,問問他有沒有資源給我開個傷情鑒定報告。
大伯叫我們去上次我抽骨髓的那家醫院,因為他那邊有人脈,很多事情好處理。
思慮再三,明天又要上課。雖然說和倆漂亮妹子在一起住上學算個屁,但是......路費,還有這么一來一回地比較麻煩。我還擔心去另一家醫院老大他們知道我被抽骨髓了,也不想讓老二看到大伯。萬一老二知道大伯之前給過我幾十萬,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能聯想到自己媽媽手術費的來源。
而且最關鍵的是以老二的性格,她知道后,我再表白她肯定不同意,現在關系好不容緩和這么多。
為啥不同意?她肯定會認為:我不能跟老三在一起,不然他會覺得我是為了錢才跟他一起的。
我太了解她了。她是那種認定一個人就會不離不棄,看起來暴力又溫柔得很。
我對王律師說:「王哥啊,我們去醫院開傷情鑒定吧,我們這個傷能賠多少錢?」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王律師解釋道:「其實你這傷在傷情鑒定里不算嚴重?!?
我驚呼:「這還不嚴重?被砍了一刀?。 ?
王律師:「真的不嚴重啊,我只能通過法院給他判刑,讓他入獄,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心中有所想,我抬頭問著其他三人的意見。
老大和老四都說沒意見,聽從我的。
老二有些為難道:「其實我挺想要賠償的,我媽手術,挺需要還掉這筆錢的,如果可以的話,盡量賠償多一點,我想從你們這里借?!?
老二說出這些話,頭是低著的。就仿佛她撕開了自己最后的遮羞布一樣,坦然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我也是真的沒想到老二會這么說,看來她真的真的很在乎自己的爸媽,他這么說無非是想讓叔叔輕松點,別那么累。他們家生意又不景氣......
我安慰道:「我會的,我盡力,那你們一會鑒定的時候表現得精神恍惚一點?!?
就這樣跟著王律師一起去了醫院做了鑒定,我還抽血了。抽血顯示我白細胞數量偏少,可能是因為抽了骨髓的緣故。至于我的胳膊沒想到是九級傷殘。從一級到十級,一級最嚴重,十級最輕。沒錯,我這條被砍在肩膀到胳膊的傷口只有九級。屬于很輕的。按照王哥的說法賠償十萬左右算好的了,一般賠得多的要么是有錢人,要么是很在意自己是否會留下案底的人。
對于地痞流氓,不在乎會留案底,那基本上就不好使了。
所以在派出所那里猥瑣男說賠 20萬確實不算少了。老大他們出來后,傷殘鑒定確實有,但都是十級的,估計這還有演自己精神不好的成分在里面。
集合后……
王律師淡淡道:「那就走司法程序吧,我去派出所問一下被告人信息,然后回酒店擬一份起訴書,等待法院傳喚我們吧。」
我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隨后我們就回去了,算是白跑一趟。中午忙得都沒吃飯,一起去食堂吃了個飯就回寢室了,這都已經下午了。
不得不說王律師效率高,快晚上就給我打了電話:「可以了,正常七日內就會傳喚我們,然后老板那邊我跟他說了,老板會出手,估計明天就能傳喚我們,你們還需要請假一天?!?
「好的,謝謝王哥?!刮覓鞌嚯娫捄?,就跟老二去了輔導員辦公室,雖然今天周日,但輔導員因為有事最近兩周每天都會在學校。
我也說明了情況,輔導員看著我的胳膊起初還很震驚,因為我對外說胳膊是自己摔的,他們包括輔導員并不知道我們出事。
我開口道:「還請輔導員替我們保守秘密,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
輔導員:「那肯定的,我不會說?!?
就這樣輕松地拿到假條了。
路上老二看著我說:「你說壞人會不會遭報應?」
我看她這樣子真想摸摸她的頭,但……現在還不太行:「報應不報應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坐牢是少不了了,應該能在我們畢業后再出來吧,那時候我們都走了,他就算想來找我們報仇都不找不到?!?
老二點了點頭:「這種人太可惡了。」
我轉移話題:「阿姨怎么樣了?」
老二笑著說:「我媽啊,我媽現在恢復得很好,我問了鼻咽癌是可以通過手術治療的,而且復發的概率很低?!?
「不幸中的萬幸了?!刮覍χ隙f。
老二又突然愁眉苦臉地:「可我爸還債應該很累,雖然他不說,但我好想早點工作幫他們。你快點教我技術吧,我想快點學會,畢業就去工作。」
老二的話讓我充滿了痛惜。我也好想幫她。
我對老二說:「別不開心了,還記得我說的禮物嗎?」
老二嫣然一笑:「記得啊,快說,送什么?」
我神秘兮兮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我不說,等下周我拆完線,胳膊能動了我就送你?!?
回到寢室我還是老樣子,不能洗澡,擦擦身子,而且這個季節也都快秋冬了,并不是很冷,但也不熱,并沒有什么汗。
搞完我就睡覺休息了,今天起得太早了,累啊,困啊。
老二他們倒是有精神,聊著天,還說自己沒去過法院,給我的感覺并不是很緊張還帶著一點興奮,但氣氛又沒那么愉快。沒想多久我就睡著了。
一聲尖叫,把我驚醒,我猛然坐起來,右手不自覺地撐了一下床,差點把傷口掙開了。
我一看,是老二在尖叫……
28
「老二你怎么了?」我著急忙慌地喊。
老大和老四也被驚醒了。
老二:「有個蟑螂爬我床上了,剛在我身上爬,給我弄醒了。」
我敲,過分!我都沒爬過,小小蟑螂,給爺死來。
老四迷糊道:「二姐別怕,我來救你了?!?
說著老四就要下床去幫忙,不過老四看著我也下來了,突然改口:「二姐,我……也害怕蟑螂,還是三哥上去看看吧?!?
我起來開了燈,爬上老二床的梯子,爬一半我才想起來之前她說我上她床不禮貌來著。
我賊有禮貌:「我能上來嗎?你別沒穿好衣服奧?!?
老二微怒:「你快點給它弄走啊,你上來。」
然后我才單手爬上床,看到老二床簾里開著小吊燈,她指著她小杯子的另一邊:「在那里面藏著?!?
我對老四說:「遞一張抽紙給我?!?
「哦哦好,呢~三哥給你。」
我拿著抽紙,用手慢慢撥被子拐角,果然有個大蟑螂,還確實挺大的,然后眼疾手快,用紙巾給它蓋住,緊接著是……捏死。
不過可惡的是還是崩了我一手的……有些惡心,我又爬下去洗了個手。
不過天也快蒙蒙亮了,看了一眼手機已經 5點半了。
老二就一直蜷縮在床腳邊,也不敢睡了,就那么靠在墻邊,玩著手機。
被她這么一搞,我們也睡不著了,老四還在安慰著老二:「二姐,我帶你下五子棋,我給你發鏈接。」
老二很溫柔地說:「不用四妹,你快睡覺吧,時間還早呢?!?
我對老二說:「明天回來后帶你去買個蚊帳吧,給你床罩住,就不會有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了。」
老二:「嗯好?!?
……
隨后躺著也沒睡著,權當閉目養神了。
早上依舊,老大出去買早點帶給我們吃,洗漱好,吃完飯大概才七點半多,王律師也打來了電話。
「您好,我們是第一場,法院 8點半上班,你們要準備一下了?!?
我趕忙客氣道:「好的好的?!?
昨天提交的申請,一看就知道是大伯辦的。
有一說一,大伯給我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尤其對我還挺好,在老家很低調。
要不是經歷給堂哥移植骨髓這事,我都不敢想象大伯還有這實力,包括找我之前他居然驗過我的血,不然他也不會知道我能跟堂哥配型上,而且我可以很負責地說,我在開學到這次事故,就沒怎么流過血,就算流過大伯又是怎么獲得的?有錢?有錢這么好使嗎?害,有錢真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還好大伯現在是幫我的,對我也不錯,想那么多對我反而不好。
和大家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和昨天很像,只是昨天去的是派出所,今天去的是法院。
真的受不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感覺我把整個人生都經歷了一遍,甚至有的人一輩子也沒我這一個月精彩啊。
法院離市區很遠,打車都要快三十塊錢了。
車上老大還說:「這是我第一次打官司,感覺好奇妙,還真希望你大伯請的律師給力給力再給力一點?!?
我樂呵呵的,一副看熱鬧樣:「誰還不是第一次啊,沒事。多來兩次就熟悉了?!?
老二倒是會損我:「一次都快受不了了,多來幾次還得了?!?
老四笑瞇瞇地,倒不是說打不打官司的事。
而是對著老二說:「二姐啊,我發現你和老三越來越像了,講話語氣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老二沒好氣地說:「天天跟他住一塊,肯定會被帶偏。」
「我可沒帶……」本來還不樂意她這么說我,居然說我帶偏她,直到老二手放我腰上,我知道再說她就要掐我了。于是才沒有說出口。
改口道:「你說得都對,是我不好,帶壞了大家,我道歉?!?
老大在一邊哈哈笑。我要是司機,不是目的地是法院,我都不信車上這四人是來打官司的,氣氛這么愉快,別人打官司都是很煩的,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啊。
下了車后,看到早早等在門口的王律師,我打了個招呼:「王哥,現在怎么搞?」
王律師:「現在先進去,他們很快就會到?!?
跟著王律師走進法院,看著他輕車熟路的樣子:「王哥對這里很熟啊。」
王律師淡笑道:「法院結構都差不多的,我自然是熟悉了,我可是咱們公司法務部的部長啊?!?
老四還在一邊接話茬:「哇,那很厲害啊,今天我們應該能贏?!?
王律師說者無意,我這個聽者有心啊。我更驚訝了,大伯都有法務部了?他公司得多大才有法務部?
他跟我說身價上千萬,看來這都保守了,不會是上億吧?可上億的基本上都在當地的富豪榜里找得到名字的,我還特地搜過,也沒有大伯名字啊。
算了,又多想了,能贏下這場就夠了,管那么多干嗎?
等了一會,大家都陸續到來,我們身為原告席位少得可憐,來的一共就五個人,本來老大還打算告訴他爸媽的,結果看我沒和爸媽說,他也就沒說了。
我不說當然是怕我爸媽擔心了。他……也許和我想得一樣吧。
開庭后,王律師確實厲害,說一堆法律專業名詞,我也聽不懂。
唯一聽懂的是王律師說:「我國刑法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的辯護人,均有受到傷害,同時我也調取了事發現場當時的監控錄像,在人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對方犯罪事實確鑿?!?
對面也請了辯護律師,只是和大伯請的王律師相比,他們遜色了不少。
最終結果也是好的,猥瑣男被判 6年有期徒刑,他的那三個朋友每人一年,其他幫忙的朋友只有三個月的拘留教育。賠償款這塊,賠了我三萬,老大他們每人一萬。
老實說,賠償款這塊我還是很不滿意的,但審判長既然宣判了,我也就順應著接受。
途中審判長有問過我一些話,大多都是當時發生的事情,被我描述出來,在場的都很氣憤,耍流氓就應該付出代價。
然后全程沒我什么事,王哥一個人輸出,有點像我打辯論賽一樣,以一敵四!
結束后大家也就回去了,不得不說,我們寢室整體心態也不錯,要是換成我以前的朋友,這么個事能吹好一陣子,必須得人盡皆知。而且我還以為會上新聞,結果……一點風聲都沒有。
回到寢室,我給大伯匯報了情況,大伯笑著說辦妥了就好,有事還要來找大伯啊。然后就沒了。
雖然請了一天假,但下午的編程課趕上了。至于王律師自然是回去了,幫大伯處理事務了。
下了課又回到寢室我就在教老二寫代碼,老二在這方面確實沒啥天賦,畢竟沒我聰明,啊哈哈。
后面的日子過得平坦舒服,甚至有點想念被砍的日子了。我的胳膊也癢癢的,應該是長肉芽了,說明傷口在愈合。
我們寢室整天除了編程課這種專業課聽聽,其他科幾乎不聽課。學習?不存在好吧。專業課聽是因為畢業要靠著它吃飯,其他科目實在聽不進去,那什么高數是人能學的?泰勒公式是人背的?反正我覺得幾個公式都長得差不多,還那么長一個。只能說高數厲害的人——牛批!
如果不是編程課,上課我們就在聊下課吃什么,想好吃什么就在想周末去哪兒玩。
平時出去玩基本上是我和老大花錢,老二不說家庭變故,就算沒變故我們也是不讓她出的。畢竟老大上次光訂了個蛋糕就上千了,這么個富二代室友誰不羨慕?每次買票說是大家 AA,實際上老大總會多付一些,最最最好的是老大還會給我們帶早餐啊。神仙室友,我自己都羨慕我自己了。
平時也就晚上出去散散步,圖書館?有倆妹子還學個屁,反正我學不進去,你能學得進去?
最喜歡宅寢室里了,畢竟可以看到老二啊,老二長得又很像 IU,性格從剛來的溫文爾雅高冷的淑女形象,變成現在這樣,雖然這里有我的原因,但還是好喜歡啊。
想想就開心,在寢室一起坐在毯子上看著電視,有時候陪著老二和老四一起追韓劇,有 IU的劇我們都會吐槽一句老二「你跟她長得好像啊」。
然后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在給花店老板發信息,聯系她幫我一個忙,而且聊了很多天了。
每天過得我都沒感覺,時間快得很。
周五下午老師臨時有事,課調整到下周三下午了,我準備去醫院拆線,本來老大陪我的,他怕我一個人不方便,但老大知道我想跟老二去,就隨便找了借口帶老四出去溜達了。
不過好在我現在能自己洗頭了,不需要老二的幫忙,不過嘞,老二人好,這一周都是她幫我洗的,還有頭皮按摩服務,也沒有像第一天那樣打我了。
吹完頭發,老大早就沒影子了。
我笑著開口道:「陪我去完醫院,我帶你去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老二很開心:「禮物?什么禮物???」
我依舊一副神秘的樣子:「等你看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先去醫院拆線吧。」
老大跟老四中午出去的,也不知道干嗎去了,一下午沒回來。
大概下午四點多,我和老二前往醫院拆線。
拆線很快,主要是路程有點麻煩,等出來后天色已經有點昏暗了。
老二迫不及待地:「現在可以說了吧?」
「可以了,走這就帶你去,這是我精心準備的哦,而且我很早就想好了的?!?
老二:「是嗎,哈哈哈,那快走吧?!箍粗d奮的樣子,我的眼睛卻像進沙子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