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齒輪的聲音再次止住。

極樂的神情也染上了一絲困惑。

不詳?shù)呢瑝舴諊鷮⑺先肓丝膳碌膲艟持校谶@里，虛幻的鐘表臉變成了一張漆黑妖異的鏡子。

在鏡子之中。

圓齒輪看到了更年幼的自己。

火焰熄滅。

漫長到令人絕望的那個冬天……

似乎從未過去。

“不！”

圓齒輪淚流滿面。

滾燙的淚水漸漸回歸人類的溫?zé)帷?

格雷德將她抱在了雙臂之中。

他的胸膛只有蠕須留下的小孔，只微微滲出些血液，卻并不影響他的行動。

他看向圓齒輪剛剛目光所視之處，并沒有看到什么東西，即便是使用噩夢氣息的能力將圓齒輪拖入噩夢，亦不能見到對方所視之物。

所以從始至終。

格雷德都沒有見到那位存在。

他只是猜到了圓齒輪的失控應(yīng)該與儀式失控有關(guān)，并下意識地采用了噩夢來對抗古怪而瘋狂的虔誠。

效果……似乎還算不錯？

問題是圓齒輪也受到了影響，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噌！”

格雷德突然回眸。

他看向門口處的角落。

那兒有塵埃紛飛，似乎是什么小型生物一直在那兒窺視，甚至連他都未能覺察，直到剛剛才離去。

“怎么……這么多怪事。”

“這個事件還真是超出預(yù)料。”

格雷德低聲喃喃。

莊園主事件的發(fā)展也超出他的想象。

但好在。

莊園主已經(jīng)被擊殺，連尸骨都變成了灰燼，一點不用擔(dān)心還能再活過來——巫師學(xué)徒可沒這本事。

至于圓齒輪的失控。

不論如何，暫時是抑制住了。

對方背后的組織應(yīng)該能找到應(yīng)對的辦法，他即便擔(dān)心也沒用，還不如報以平常心。

“嗯？”

不待他繼續(xù)思索下去。

細(xì)微的噔噔噔跑步聲便由遠(yuǎn)及近傳入耳畔，不多時，兩人出現(xiàn)在眼前，既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了圓齒輪。

其中和格雷德做過伴的松了口氣，上前一步，神情放松想要說些什么，另一人卻有些緊張，將他攔住：

“等等……他不一定是人。”

兩人畢竟是圓齒輪找來的同伴。

基本的謹(jǐn)慎還是有的。

由于沒有看到敵人的尸體，對方懷疑格雷德的身份也很合理，而格雷德對此也有應(yīng)對：

胸口處的傷口便是他刻意保留的，如此，他便可以用“重傷昏迷與蘇醒”來掩蓋真相中的“死亡與回溯”……

實際上，真相是：在“胸膛被穿透的幻象”成功生效的一瞬間，他實際就已經(jīng)猝死了。

后續(xù)之所以還掙扎著，是因為對方需要吸血所以短暫維系著他的生命，隨著圓齒輪的到來與蠕須被燒毀，他也很快步入了死亡。

而后便是眼下回溯醒來。

格雷德思緒清醒，知道該怎么說：

“沒有，我以為我會死，但實際上……”

“萬幸保佑！我只是昏迷了！”

“幸好我還有恢復(fù)用的藥劑，但傷口卻沒有那么容易愈合……嘶，就在這里，要不是它需要我的血，說不定早就殺死我了！”

兩人相視一眼。

海螺中傳出的聲音有限。

虛幻的“撲哧”穿透聲自然無法聽見。

他們手上的信息也只有包括海螺在內(nèi)的東西掉落聲，以及格雷德逐漸虛弱的對話聲。

這些證據(jù)都與格雷德所說符合。

如果是敵人。

沒理由能恰好如此相契。

此外，格雷德冷靜的狀態(tài)、理智的回應(yīng)，亦是契合格雷德之前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形象。

這通常不是詭異之物能做到的。

至此，懷疑散去了不少。

兩人只保留了必要的警惕，問道：

“它是誰？”

“它應(yīng)該就是莊園主，但是已經(jīng)舍棄了人類的軀殼，這些尸體都是他舉行儀式的消耗”，格雷德回道，沒有等他們繼續(xù)問，便說：

“至于它的尸體？”

“應(yīng)該是圓齒輪將它燒了……抱歉，我那時還在昏迷之中，所以沒法看見發(fā)生了什么，我也才剛剛醒來。”

格雷德停頓了一下，錯開解釋，詢問起他們的來意：“對了，計劃中的火焰呢？你們來是……？”

受此提醒，兩人仿若驚醒：

“噢！火已經(jīng)在燒了，而且已經(jīng)快燒到這里了！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才過來查看的，不論如何……先走再說！”

“好。”，格雷德立刻答應(yīng)。

“但在這之前……”，他轉(zhuǎn)手將圓齒送到兩人手中，在兩人警惕的目光之中快速轉(zhuǎn)過身去，從灰燼里翻找出了兩個東西。

由于注視他的兩人都是普通人。

所以格雷德也大膽回溯了一個瞬間以探查灰燼獲取之物的本質(zhì)，隨即便發(fā)現(xiàn)：這兩件戰(zhàn)利品都不是巫術(shù)物品，而是與幸運金幣本質(zhì)相同的東西。

格雷德也獲得了兩者的信息：

一個是真實之面。

另一個是石像鬼之心。

格雷德更關(guān)心第二個。

因為石像鬼之心傳來的信息與剛剛他遇到的“莊園主”狀態(tài)十分類似，其效果是將使用者轉(zhuǎn)化成石像鬼。

好處是可以多活50年。

壞處是一旦行動就會多出鮮血饑渴狀態(tài)，三天不吸食鮮血就會徹底變成石像，且越是動作激烈，對鮮血的需求也就越高。

這樣高度契合的信息，讓格雷德對這種類型東西的來源也有了一定的猜想……

或許都是詭異死后留下的遺物？

‘但’

‘神秘性死后凝聚說得過去。’

‘可近似說明書的信息又是從何而來？’

格雷德沒有深入思考下去。

從灰燼中翻出戰(zhàn)利品之后，便轉(zhuǎn)身到了兩人之中，一并快速離開了這個地下空間。

………………

出了地下空間。

三人沒有停留，立刻奔赴別墅外的接應(yīng)地點，途中有一人出聲詢問：“格雷德，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圓齒輪現(xiàn)在為何昏迷？”

格雷德?lián)u頭：“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還沒有醒來，但……她的昏迷似乎并非是因傷勢，更像是因為儀式。這或許是儀式的副作用？”

面對格雷德的猜測。

兩人也沒有太多的信息。

其中那個戒備心更重的倒像是知道些什么，但也只是說：“儀式正常情況不會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但也不排除是圓齒輪做了什么……”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將她送回圣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