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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臨盆

因為近段時間肚子常常隱隱作疼,加上挺著大肚子睡覺本來就很勞累,葉涵這一周都是大清早的就起床了。

站在臥室的小陽臺上看著外面的晴空萬里,心里就暢快得不行。吸一口空氣覺得格外新鮮,上腹部也有了久違的輕松感。老想念出當年小學作文的必殺技“萬里無云的天空飄著朵朵白云。啊!我愛秋天”

剛一咧嘴想笑就發現肚子又開始隱隱的痛,只好轉身坐回床上緩一緩。葉涵掀開衣服費力的端詳自己隆起的大肚子,上面丑丑的妊娠紋更明顯了,一道道雜亂的遍布在皮膚表面,看起來有些猙獰又有些莫名的欣慰。今天寶寶的活動有些奇特,自己肉眼都可以比平時更明顯的看到它的動靜。一會在肚子的左下方凸出一點,一會又在肚子的中間緩緩的移動著。摸摸肚子,竟然還有些堅硬。

算了,還有半個月這倒霉孩子就要和自己順利會師了,到時候再拍著它的小屁股算總帳好了。葉涵這樣一寬慰自己,頓時覺得這一陣陣的隱痛也不是太難受。

又小坐了一會,葉涵艱難的扶著床邊的小桌子坐了起來,覺得自己的腰酸痛得不行,都快要被壓斷了。像個老太婆一樣把手背在身后輕輕捶打著腰部,走出了臥室。

客廳里依舊安靜得不行,所謂大清早也就是針對葉涵這種在家里好吃懶做的孕婦的時間來說而已。對于上班族的父母來說,早已經坐在辦公桌前了。

葉涵艱難的把早餐熱好了端上桌,又拿了一個沙發墊墊在自己的椅子靠背前。然后開始胃口大開的扒飯,胃里感受到暖暖的營養輸入,身體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

滿足的打了一聲響亮的飽嗝后,葉涵又感覺到了肚子的抗議。疼痛夾雜著脹,很像痛經的感覺。偏偏這么痛的時候又特別想噓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草?怎么來月經了。不對,難道是要......?”

葉涵一手扶著墻,一手拿著自己的小褲褲,埋下頭仔細的打量著上面久違的紅色粘液。肚子里的脹痛一陣陣的襲來,像痛經又像大便臨門。

“喂,您好,這里是市圖書館......”

“媽!我要生了!快快快回來”周依其的微笑僵在了臉上,后面半截話已經完全拋在了九霄之外。

“爸,你怎么動作比媽還快啊?”

已經緩過了疼痛的葉涵正坐在沙發上聽胎教音樂,就看見自己老爹滿頭大汗的破門而入。

“還聽什么胎教音樂啊,等它出來了當面教吧,走,馬上去醫院!”

葉闊一接到老婆的電話,立刻就沖向了車庫,一路闖紅燈的開車回家。接著又氣都來不及喘一口的爬上頂樓,破門而入。結果想像中的女兒痛得在地上發抖的情況被一臉陶醉的聽音樂的畫面取而代之。總感覺自己有點像馬戲團的猴子,于是感覺自尊心受辱的葉闊說出了上面的話語。

“那我收拾下......”

“什么都不用收拾,趕快去把身上擦一遍咱就走。其他的等你老媽一會回來處理”

坐在汽車上的葉涵肚子又傳來了那股熟悉的痛感,只是來得比剛才更甚,頻率也更高。而且又想上洗手間了,很急,而且分不清是想噓噓還是想便便。只覺得脹痛得難受,像是腸子被打了一個蝴蝶結。

葉闊風馳電掣的拖著女兒去了婦產科,報告了情況后,醫生叫立刻去辦理入院手續。

根據葉涵的子G收縮規律判斷,子G應該在四到二十四小時之間完全擴張。由于她的羊水并沒有破裂,所以就留在觀察室里來回走動放松情緒。

保持鎮定情緒,按時進食,平均2到4小時去上洗手間排尿使膀胱空虛,以免阻礙胎頭下降。

醫生的建議看似簡單,有多痛苦只有葉涵自己感受得到。她在觀察室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老覺得五臟六肺會像下雨一樣,嘩啦啦的就淌了出來。至于上廁所,那更是遭罪。很想上廁所,但一蹲下又老覺得孩子就要掉下來了,撲通一聲,就降臨在醫院的糞溝子里了。

周依其這個時候也背著大包小包來到了醫院,什么哺乳胸罩、哺乳襯墊;便于哺乳的前扣式睡衣,束腹帶,產婦墊巾、產后衛生棉、面巾紙,毛巾,牙刷等等,那是一應俱全。不愧是當過媽的人,果然準備充足!

“哎呀,媽媽,你怎么就沒想起給我帶點巧克力什么的,一會也好補充熱量啊”

唉,永遠沒有絕對的萬事足,不然岳飛也不會愣是被找出個莫須有的罪名啊。

“好了好了,我去買,你還要什么,一塊說完”

葉闊沒好氣的對著女兒說道。這么個大男人站在一群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中間的尷尬,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他怎么就時隔10幾年又重演歷史了呢?

“沒有了,不過一會得把你那手機借給媽叫她幫我錄下手術的過程。媽的手機像素不夠高”

中午外婆古娜不知從哪聽聞了風聲,愣是提著裝有魚頭湯的保溫桶神通廣大的出現在了葉涵面前。

“囡囡啊,放輕松,這個湯是增加氣力的。吃了保準一眨眼就生下了孩子”

古娜笑瞇瞇的摸著葉涵的小腦袋,打開保溫桶給外孫女盛湯。

吃過午飯,葉涵在疼痛中昏昏沉沉的小睡了一會,又在更為激烈的疼痛中醒了過來。

很不舒服,額頭上甚至都蒙上了細細的一層汗珠。葉涵感到自己的小褲褲又濕答答的,應該是又來血了。病怏怏的在外婆和老媽的攙扶下去廁所換了褲子,墊上衛生棉后,肚子里的疼痛又開始了。

這一次比以前都痛,像初中最痛最痛那次月經期痛性痙攣。葉涵感覺到連后背都有了汗珠,好像有人在拿著自己的腸子蕩秋千。

整個下午,脹痛的感覺越來越頻繁,一次比一次來得強烈。

到了傍晚,葉涵已經痛得大汗淋漓,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身子一陣陣的痙攣打擺子,腹腔里的下墜感逼真得可怕,后背又熱又涼。像是三伏天里熬了兩個通宵,又干了一大堆體力活,身體累的都分不清冷暖了,但精神偏偏清晰得可怕!

“媽,腸子掉下來了”

葉涵一陣尖叫,感覺到有東西真的嘩啦啦的從下體淌了出來,還是溫熱潮濕的觸覺。

“是羊水破了,快快,去產床上”

護士聽見了叫聲,立刻判斷出了情況。二話不說的就和周依其一塊陪著葉涵進入了一直緊閉的產室。古娜和葉闊一直擔心的跟到了手術室的門口,還一直眼巴巴的往里面看,雖然什么都不可能看見。

葉涵躺在了產床上后,打量著頭上蓮子狀的手術燈,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進進出出的醫生們,緊張得手心都要發汗了。好在由于是順產,不存在細菌感染的問題,老媽周依其會在產室里一直陪同。握著母親的手,葉涵的心里稍微鎮定了點。

肚子的疼痛幾乎都到了一個連續的境界。按照醫生的話張開了雙腿,手使勁的抓住兩邊的欄桿,葉涵的頭發已經可以擰出水來了。

而從此刻,分娩才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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