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握著萬小羽的手久久不放，心底滿足。

他現在只想笑，說他傻笑也沒關系，因為此時的他真的只想笑，他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時之間得到了太多，他不敢相信在守候了四年的今天，他和小羽之間終于有了進展，雖然她還完全沒有察覺，但是這對他來說已經足以讓他夜不成眠了。

感覺到奇怪的注視，萬小羽抬起頭，卻一眼看進了蘇言的眼底，那是她從來都不敢正視過的深情。

“你看著我做什么，雞蛋涼了，再剝一個來。”低頭假裝忙碌，萬小羽這才發現蘇言一直握著她的手。

可惡，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什么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吃豆腐了？想抽回手，但是萬小羽卻發現她握著她手的大掌更緊了。

“喂，你拉著我做什么，給我放手。”沒有大聲地叫罵，萬小羽只是奮力抽回自己的手。

和剛才一樣，蘇言沒有回答，只是笑睇著萬小羽。

“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人了。”別想在她少得可憐的同情心上鉆空子，他再不放手她就讓他的手臂多兩排牙印，雖然那樣做不太衛生，但總好過讓她承受著現在這般忐忑不平的心跳。

“小羽，你想不想知道我最愛你哪一面？”他不怕說出來會唐突了，嚇到心愛的人兒，因為他愛她是不需要隱瞞的事情，他相信她也很清楚。

紅暈爬上向來盛氣凌人的臉，萬小羽沒想到蘇言竟然這么坦白地說出人所皆知的事實，而且還是對著她說。

“我不想知道，你別告訴我。”萬小羽本來就不是扭捏的人，即使紅了臉，她還是坦蕩蕩地面對著蘇言。

“我最愛的就是你現在的樣子，還是那樣的心口不一。”他知道她很想聽他說出理由，但她卻裝出什么都不想知道的樣子。

“喂，我哪里有心口不一，你不要故意抹黑了我的人格。”還有，愛一個人哪里有什么理由的，她看過的小說都是男主角莫名其妙就愛上了女主角，沒有什么理由的。

“這不是抹黑你的人格，我是在告訴你我愛你。”蘇言想伸手捏萬小羽的臉，讓她不要曲解他的意思，可是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柔嫩的粉頰，蘇言舍不得捏疼了萬小羽，修長的手指在萬小羽的臉上流連忘返。

“你不要借機吃我的豆腐。”萬小羽拍掉了蘇言的手。

“都說愛一個人沒有理由，你能說出愛我的理由，那是不是說明你不是真的愛我？”萬小羽故意這么說，為的就是忽略躁動的心跳。

聽到萬小羽的話，蘇言的眼一利，在萬小羽察覺到不妥的時候，她的人已經被蘇言禁錮在床板和懷抱之間了。

“這不是愛你的理由。”愛都愛上了，哪里還有理由？如果他能理智地去分析他愛上小羽的原因，他還會像現在一樣不可自拔嗎？

蘇言的心頭不快，即使從未曾想過強迫萬小羽接受他，但是他也不允許她就這么看待他對她的愛。

“蘇言，你別得寸進尺！”萬小羽咬牙。

他現在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這么對她？如果不是他安分地只是壓著她在床上，沒有其他的舉動，否則就算她打不過他，她也會朝他揮出拳頭。

男上女下的姿勢不是一般的曖昧，尤其是地點在最惹人非議的床上，但是他們所討論的問題卻無比認真。

或許不是討論，而是蘇言在強調。

“小羽，難道你就不能正視我對你的愛嗎？”她從不知道她的每一個拒絕的字、每一句故意唱反調的話有多傷人。

承受了四年，他可以再繼續承受下去。他怎么會忘記當初他就是被她的心口不一給吸引了，結果是他愛得不能自控？不過即使他明白她是故意說出傷人的話，聽到她對他愛她的質疑，他還是會心痛。

質疑的人不懂被質疑的痛，他明白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以前都不會老把這些話掛在嘴邊的。”她是故意不回答，因為她不懂得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蘇言，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雖然她對愛情這東西是避之不及，但是她明白到自己有一些地方是不同了，在心底。

嘴上是說著對他們三個都沒感覺，還巴不得他們趕快討老婆，但是向來對男人疏遠的她卻容許他們介入了她的生活，她不得不對自己說他們對她而言只是“親人”，因為她不可能同時愛上他們，所以她把對他們的特別允許當作了對親人之間的容忍。

她真的不想去觸碰愛情這東西，因為愛的背后是傷害，她是自我保護過度的人，不想去嘗試傷害會有多痛。

因為你的心在慢慢變化著，我害怕你最后選擇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我。蘇言在心底這么回答萬小羽。

“我只是不想你抹殺我對你的愛。”這也是事實，不止是他的，或許小羽連寅和陽的愛都故意抹殺掉。

這個時候不斷強調他有多愛她是他的卑鄙，因為看到小羽對陽的好，他很難不吃味，所以他想用深情打動小羽，讓她選擇他。

雖然陽是他的師弟，但是對于心愛的女子，他不能拱手相讓，不戰而敗不是他的作風，他相信陽和寅也不稀罕他的退出。

他會付出全部去懇求小羽的青睞，如果他的一切舉動都打動不了小羽，如果她選擇的不是他，那他才會真正地放手，祝福小羽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你干嘛把我說得像個殺手一樣，我又不是小寅。”對了，她不提她都快忘了小寅是個殺手，想那么一個溫溫和和的美男子竟然是殺手，這真是老天的捉弄啊！

蘇言的身子俯低了一些，朝萬小羽逼近。

盡管她還沒有選擇誰，他也沒有權力去約束她，但是此時此刻，他不想聽到她提及任何男人的名諱。

“小羽，你能感受到我的愛嗎？”他是在逼問，這不該是他要做的事情，但是他被她的一再逃避而亂了心。

他好想小羽就此屬于他，守候了四年，他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急于得到她的回應。

是他的心變貪了，才發現她其實是在乎他的，他馬上就想得到她的心。

“你……”萬小羽看著蘇言迷失了自我，她很想狠狠地敲醒他，讓他恢復以往的頹散。

“你先給我起來。”這個問題她是可以回答，但是這個狀況不能維持下去。

“你回答我。”蘇言難得地堅持。

他可以再繼續等待，十年、二十年……但是他必須得到她給予的一絲回應，他才不會讓心底凝聚的力量潰散。

“……我感受到了，你可以起來了嗎？”這不是敷衍，她的確是一直都明白他對她的感情，還有另外那兩個男人的。

蘇言笑了，滿意地坐直了身子。

雖然這是被他逼出來的，但是聽到萬小羽的回答，蘇言還是暖了心窩。

呼去了不尋常的熱氣，萬小羽瞪了瞪蘇言。

“我不知道你還有當土匪的潛質。”她窩囊到必須接受他的逼問。

暗光流過蘇言的眼底，他還是盈滿笑意。

“如果不這么做，你永遠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他不后悔。

原以為他這么做的結果會讓萬小羽對他更加疏遠，可是蘇言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吼他，反而還有些……害羞？這讓蘇言對萬小羽的憐愛漲滿了胸口。

他開始懂得要怎么逼出小羽的真心了，原來他一味的等待和尊重她是更加不會正視他的愛。

“你不是一整個人杵在我面前嗎？什么叫我看不到你的存在了，我又不是瞎子。”

“小羽，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凡事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蘇言不再逼萬小羽，他想她該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

“你……”蘇言等著萬小羽的怒罵，但是他等來的卻是讓人錯愕的一句話。

“雞蛋都涼了，不敷了，你都端走。”現在她不想再圍繞在愛情這個問題上，她腦子里和心里都很亂，她需要靜一靜。

看萬小羽避談的樣子，蘇言不發一語地端走桌上的雞蛋，把安靜留給她。

他今天得到那么多，夠了，剩下的，他再逐步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