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點點頭，小心收好迷魂香，將赤練的話銘記于心，他可不想變成癡呆兒。

“那白毛狐貍同意幫忙打造機關裝置了嗎？”赤練問道，指著二樓雪女待的房間。

“阿雪姑娘同意了。”李青松回道。

“她還算有點良心，若是不識抬舉，奴家必讓她嘗嘗五毒入體的滋味。”赤練眼神不善，冷冷說道。

“但光靠一個機關裝置，恐怕守不了烈酒釀造的秘密，公輸家的機關術造詣不比墨家低，若有人請他們出手，極有可能破解墨家的機關裝置。”

赤練同樣了解江湖兩大機關術門派，擔憂道。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李青松淺淺一笑，“娘子可知，為何糧食和清水放入缸中，密封一段時間會變成酒？”

“從古至今人們釀酒皆如此，哪有為什么？”赤練奇怪道，感覺他的問題莫名其妙。

李青松無奈一笑，這就是華夏民族的通病，發現一門技術，從不深究本質，往往浮于表面，導致大明朝以后國力衰弱，遭受西方列強侵略。

“真正的原因是空氣懸浮有一種微小生物，這種微小生物，看不見，摸不著，我將其稱為‘微生物’。

密封環境中，微生物與糧食清水發生某種奇妙的反應，故而產生了酒，整個過程稱為‘發酵’，時間短則一月，長則半年。”

“妾身大致懂了，但這與隱藏烈酒釀造之法有何關系？”

赤練似懂非懂點點頭，不解道。

“既然微生物在釀酒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那么提高微生物含量，便是釀酒時需要著重考慮的事。”

李青松淡淡一笑，稍加提醒。

“妾身想起來了，妾身曾經見過酒坊師傅，添加一些發霉的谷物在酒缸中。”

“沒錯，發霉的谷物便是烈酒釀造的另一關鍵因素——‘酒曲’的前身，不過我所制造的酒曲，品質遠高于發霉谷物。”

李青松正式揭曉謎底。

歷史上，酒曲在北魏的《齊民要術》中得到全面總結，宋朝時已有極高的制造水準，而大秦時人們尚未有酒曲的概念。

這也多虧李青松上學時，愛看一些閑書，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略有涉獵。

“相公思慮周全，是奴家多慮了。”赤練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說道。

“千萬別這么說，若無娘子陪伴，我還是一個居無定所的野人，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渾渾度日。”李青松抓住赤練的小手，深情道。

“相公。”

赤練面龐羞紅，聲音軟綿綿的。

“娘子。”

李青松眼神堅毅，身體前傾，腦袋不斷靠近赤練。

李青松和赤練：?(?３￣)(￣??)

……

……

次日清晨。

李青松神清氣爽，境界又提升了些許，心情頗好，收拾好裝備，直奔城門方向，前往風嵐林埋伏齊老狗一行人。

離去前，他告知了赤練酒曲制作方法，并囑咐胖掌柜到集市購買所需材料，順便留意一下是否有售賣烈陽之石。

制作一塊品質差些的小曲，一兩天時間足以，將制作酒曲的任務交給赤練，他很放心。

一炷香后，李青松抵達城門出口位置。

他身上只剩二兩黃金，為了節省開支，他是步行前往城門的，當然頭上戴了遮掩面容的斗笠。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未發現搜捕他的巡邏軍，街道上也沒有張貼通緝畫像。

他不禁懷疑，這是對方搞的鬼計，目的是讓他放松警惕，引他現身。

因此一路上格外警惕，生怕露出破綻，可直到城門，也沒見到官府的人攔截，城墻上同樣沒張貼他的畫像。

李青松一度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官府那群酒囊飯袋向來無利不起早，見過了一天也沒搜查到自己的蹤跡，就放棄了，畢竟他又沒起義造反，犯不著跟自己死磕。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到臨近城門口的衣鋪，購置一套玄衣纁裳，順便找店家要些胭脂和香料，最后到街邊雇了個賣體力的漢子。

打扮成一個出城游山玩水，油頭粉面的公子哥。

排在出城隊伍后方，緩緩前進。

李青松伸長脖子向前張望，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些負責檢查出城百姓的士兵，頻頻看向一個披著青銅鎧甲，雙手撐著青銅劍的軍官，只有當軍官點頭，士兵才會放行。

心里不免有些緊張，這說明城防軍仍在緝拿逃犯，并且極有可能是他。

出城隊伍緩緩向前推進，他終于看清了那軍官的面貌，心里大感驚奇。

這個軍官他認識，正是偽裝成運糧軍役時攔住他的人，一口大黃牙，笑容猥瑣，當時還妄圖騷擾他，就算對方化成灰，他也認識。

隱約記得這個變態男讓自己送完糧食后去找他，其心可誅，當時自己掛念赤練和雪女的傷勢，哪有心思搭理他。

誰曾想這個老變態，鐵了心要跟自己針尖對麥芒。

李青松又想到乘坐馬車時，聽見運糧隊長官說過的話：

“是城防軍那邊下達的命令，我本來管理糧草運輸，莫名其妙被調來搜捕逃犯。”

在結合一路上都沒見到自己的通緝畫像。

破案了！

發布通緝令的是這個老變態守城軍官。

他就說嘛，進城以來自己從未做過違法亂紀的事，還數次匡扶正義，不給自己頒發“廣陵縣熱心百姓”的獎狀就算了，還通緝自己，這算什么事。

原來是這個老畢登在搞事情，他沒權利全城通緝自己，只能偷偷搞些小手段。

老別致長得挺東西，不撒泡狗尿照照自己的尊榮，還想霸王硬上弓，配嗎，拿塊石頭慢慢玩去吧。

李青松心里破口大罵，要不是這個老變態，自己豈會白白送出五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