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沒有,哪個倒霉孩子取這名字?”彥祖爸爸表示不理解。
“哦……是這樣……”那名傳教士轉(zhuǎn)而去向一些更加年長的鄉(xiāng)親請教。
他們還真在找我……彥祖看著那名傳教士的行為,心里拿捏不準他們的目的。
將帶來的背簍和擔子塞滿米面,在回家的路上,彥祖問道:“老爸,武魂和魂環(huán)什么的,那些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在彥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親是個相當健談的人,嘴皮子很利索,不過這一次他像是語言系統(tǒng)宕機了一樣,支吾著沒說話。
而后,注意到這一點的彥祖看到了他的表情。二人滿載而歸,但是父親的臉上卻沒有該有的喜悅,他看向彥祖的眼神里有些局促和不安。
“對不起,阿祖。”
“噯?”聽到父親的話,彥祖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彥祖父親來到一棵大樹下放下?lián)樱滦_,似乎準備在這里告訴彥祖一些話。
“老實說,從來沒想過武魂殿會到這里來,所以也沒想過阿祖你有覺醒武魂的機會。”彥祖爸爸一臉自責地說道,“你父親我其實是個沒有才能的人,武魂也很普通,我和你媽媽算是……該怎么說呢?從城鎮(zhèn)里逃出來的吧?逃到這個偏僻的小農(nóng)村,在這里定居,簡單地生活,其實對我們而言,這世上要是沒有武魂,魂師什么的反而比較好。”
彥祖聽到父親這番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總之,父母因為沒有這方面的才能,所以逃離了復(fù)雜的城鎮(zhèn),跑到這小地方來過穩(wěn)定的生活,之所以從未提起過這些字眼,大概是因為武魂,魂師什么的留給他們的記憶并不美好吧?同時也覺得沒有才能的自己不會生下什么萬中無一的武魂奇才。
“不過這樣也好。”彥祖爸爸看向遠處的武魂殿隊伍,露出一種釋然的表情道,“這樣就不會浪費阿祖你的才能了,阿祖那么優(yōu)秀,一定能覺醒不錯的武魂吧?肯定會比爸爸我更有出息,所以阿祖,等會我們把東西放下以后,你也過來請那位大人幫你覺醒武魂吧。”
覺醒武魂?
彥祖看向武魂殿的隊伍,已經(jīng)有不少村民帶著自己的孩子前去等候。
不管怎樣,這是機會!父親雖然在魂師一途并不如意,但內(nèi)心還是很推崇這條道路的,對那武魂殿似乎也充滿了信任,如此一來,如果自己提出要跟隨武魂殿的隊伍出去歷練,父母一定會欣然應(yīng)允,真是不錯的展開。
回到家中,彥祖媽媽看著父子倆背回來這么多的物資,也是十分開心,忙給他們倒了碗水。
彥祖爸爸擺了擺手道:“不忙歇,我要趕緊帶彥祖去覺醒武魂,機不可失,萬不能耽擱了。”
說罷,彥祖爸爸就拉著彥祖往屋外去了,留下彥祖媽媽一人端著兩碗水在屋里嘀咕道:“覺醒武魂……嗯……也好……”
“快!彥祖,排隊。”彥祖爸爸將彥祖推上前去。
這一天對這個村子而言絕不平凡,幾乎九成九的村民都聚集在了這里,好在村子不大,隊伍也不算長,符合年齡的孩子也就二十來個,都老老實實地排隊聽從傳教士的指導(dǎo)。
因為身高出眾,彥祖能清楚地看到隊伍前方發(fā)生了什么,聽到周圍的村民時不時發(fā)出一陣陣噓聲,彥祖心里也有些緊張起來,啊……還真有點小期待。
“武魂,鐮刀,先天魂力……兩級。”
聽到測試人員的報告,負責記錄的傳教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但隨即又無奈地笑了下,行吧,雖然沒什么前途,這好歹還算個能用的,比前幾個狗尾巴草,麥稈什么的強多了。
“下一位!”傳教士吆喝了一聲,心里繼續(xù)思量道,話說回來,自己這一行人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奉了命令來找那位叫山雞的孩子,可是剛剛自己打聽了許久,也沒聽到哪有個叫山雞的孩子,難道是自己找錯地方了?不能夠吧?這附近已經(jīng)沒有其他村子了啊。
想到這里,傳教士又掃視了隊伍一眼,在一眾邋里邋遢,掛著鼻涕的鄉(xiāng)村孩子里,隊伍末尾的那個孩子是如此地出眾,大概是因為他發(fā)育較快?方才自己摸他骨齡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呢。
如果一定有值得關(guān)注的對象的話,那就是他了吧!傳教士如此想著,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頭居然一陣亂顫。
怎么回事!?傳教士咽了口口水,自己不過是跟那個少年對視了一眼,為什么自己會無端感到害怕?大概是累糊涂了……嗯,一定是這樣。
另一邊,彥祖心里也有點懸道,這家伙怎么老看我?難道他們真的對我有什么安排?算了算了,不多想了,水來土掩,躲是躲不掉的。
終于輪到了彥祖,雖然是白天,但此刻的他像是黑暗中被聚光燈集中打亮,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他一人,對于武魂殿的人馬而言,找到上頭交代的那個少年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而對于村子里的人而言,彥祖是全村最優(yōu)秀的后生。
“感受我的魂力,不要抗拒它。”測試人員如此說著,將一只手搭在了彥祖的肩上,彥祖感覺到肩膀傳來一陣輕微的針刺感,隨后一股暖流便涌入了身體。
傳教士一手握拳捂嘴,食指搭在人中,細細觀察著,當他看到彥祖的全身泛起淡淡的迷蒙光華時,他的眼睛驚奇地瞪大了幾分。
“嗯?”測試人員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傳教士,后者則對其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他內(nèi)心的猜測。
與此同時,關(guān)注著彥祖的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因為他們并沒有看到這位少年顯現(xiàn)出什么武魂來,彥祖爸爸也是眉頭微鎖,他的內(nèi)心竟提前內(nèi)疚了起來,自己的兒子這么優(yōu)秀,要是不能覺醒一個像樣的武魂就太可惜了,但是,武魂品質(zhì)的高低和基因基本脫不了干系……
“諸位鄉(xiāng)親稍待!”傳教士安撫了一下村民,又看了彥祖一眼,而后召集了人員商議。
“我看著像是本體武魂。”
“我也覺得是,可是竟看不出是哪部分。”
“可能是品質(zhì)太低劣或者先天魂力太低,所以特質(zhì)不明顯。”
“可是還沒測試他的先天魂力呢。”
“算了,不必糾結(jié)許多,上面要求找的人也沒個影,不如把所有孩子都帶回去,任上面發(fā)落,這樣也好交差。”
“也只能這樣了,先帶著這些孩子回去,只留兩個人在這里繼續(xù)尋找些時日便是。”
做出了決策,傳教士來到眾鄉(xiāng)親面前,示意眾人安靜。
此時彥祖也回到了彥祖爸爸身邊,看到后者一臉苦澀的樣子,彥祖只是微微一笑。
傳教士待得眾人安靜下來后,便高聲宣讀了他們方才的決策,大致意思便是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能跟隨隊伍前往武魂城游學(xué)修行,一切費用武魂殿全包,而且往后還能視個人發(fā)展情況為其在武魂殿分配崗位。
此言一出,村里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是什么概念?不僅能讓自己孩子得到上學(xué)的機會,還有機會進修魂師,并留在武魂殿工作,重點是費用武魂殿全包!彥祖聽到這里也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心里納罕道,這世上真有這等好事?不會是那種欺騙樸實民眾然后擄掠孩童的戲碼吧?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完全沒必要,先不說那些隨行的武魂殿士兵,就說那幾個備受推崇的魂師,可能就足夠把這村子給揚了,大可不必逢場作戲。
“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嗎?”彥祖爸爸發(fā)聲問道,因為他剛才并沒有看到彥祖覺醒什么武魂,所以擔心自己的兒子會被排除在外。
傳教士微笑道:“是的,所有孩子都可以,如果有不放心的,可以隨孩子同去武魂城,在那里,天使之神將會庇佑你們!“
如此一來,任務(wù)便算完成了,留兩個人在這里繼續(xù)觀察,就算帶回去的孩子沒有上面要找的人,也不至于被問責,傳教士心里如此想著,同時招呼鄉(xiāng)親們趕緊回去準備,次日隊伍便會踏上返回武魂城的旅途。
回到家,等待彥祖和他父親的是豐盛的晚餐和溫馨的燭火,在飯桌上,彥祖爸爸將白天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彥祖媽媽,同時十分高興地宣布他會全力支持彥祖跟隨傳教隊伍前往武魂城游學(xué)修行。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當彥祖的目光從父親喜悅的臉龐轉(zhuǎn)向母親時,他看到自己的母親一臉的愕然,一股莫名的惆悵突然一下子涌上了彥祖心頭,讓他的胸口堵得難受。
他看到了母親眼中的猶豫和無措,還有逐漸盈滿眼眶的淚水。
”咳!”彥祖爸爸咳嗽了一聲,舉杯道,”不管怎樣,讓我們先為這天大的喜事,干杯!”
用過晚飯,彥祖本以為父母會喋喋不休地交代自己許多事,但是沒有,父親只讓他早點回房休息,理由是第二天就要跟隨武魂殿的大人們出發(fā)了,必須養(yǎng)足精神,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彥祖聽話地回到了房間,關(guān)上門,就這么靠在門上,在他關(guān)上門后的一段時間里,客廳里都是一片沉默,最后打破沉默的是他母親小心翼翼的啜泣聲。
”我不想他去什么武魂城,也不想他去當什么魂師,阿祖還......”
“我知道。”彥祖爸爸語氣平和地說道,而后彥祖聽到了衣物摩挲的聲音,他們抱在了一起。
彥祖爸爸安撫著淚水止不住的彥祖媽媽,低聲說道:”我明白的,你以為我很在乎那武魂城嗎?我很在乎彥祖能否成為魂師嗎?親愛的,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們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我們的自私埋沒了阿祖,我知道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但是我就是忍不住難過,忍不住想哭,我能怎么辦?他是我的兒子。”
”但他也是個男子漢。”彥祖爸爸如此說道。
”他呢?一定要說自私的話,他真的會喜歡那樣的生活嗎?”
聽著妻子的明知故問,彥祖爸爸無奈笑笑道:“親愛的,我們得學(xué)會接受現(xiàn)實,阿祖已經(jīng)長大了,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沒注意到,最近他經(jīng)常魂不守舍,無精打采嗎?是時候了。所以,不要再試圖用謊言說服自己了,為了阿祖,我們做出一點犧牲,好嗎?”
”好了,我知道了。”彥祖媽媽擦了擦眼淚,而后笑道,“這點犧牲是值得的,對嗎?”
”對的。”彥祖躺倒在床上,小聲地回答了母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