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世界,蕭家村。
因為離開之前,已經跟老族長打過招呼了,所以對于蕭極的離開,村中的人根本沒有幾個人關注。
現在的時間已經臨近夏耕,很多人家里早就就開始準備了,除草的除草,漚肥的漚肥,就是趁著今年能夠多收三五斗。
每個人都希望,今年的收成,夠一家人嚼用。最起碼,不用逃荒,也不用死人。
蕭家村算是好的了,前幾年旁的村子,就餓死了不少人。
他們蕭家村,在老族長的帶領下,雖然吃不飽,卻也沒有餓死人。
每一個人都在為活著而努力,年輕力壯的夫妻,天色蒙蒙亮已經出現在田間地頭。
白發駝背的老人,步履蹣跚往將稀飯送到低頭,讓兒女侄媳喝上一口解解乏。
半大的孩子,也跟著老人出門,迎著太陽上山下河,打豬草,摸魚摸蝦……
去年如此,今年如此,年年如此。
看著眼前這一副田園風光,蕭極心情沉重,加快了腳步朝老族長家而去。
“蕭極,回來了啊?!?
老族長正蹲在門前,捧著一個大海碗喝著稀粥。
“是啊,剛剛回來?!?
“事情辦好了吧?”老族長站了起來,卻沒有喊蕭極進來,同時喝粥的速度加快了一些,“有什么要幫忙的你就說,可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啊?!?
“沒事兒,我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蕭極搖頭道。
蕭極的視力很好,透過縫隙很大的籬笆,看到老族長手中的大海碗里的清湯寡水,正往里邁的腳停了下來。
“快進來啊,站在外面做什么呢?”老族長已經喝完了粥,將碗筷收拾好,這才朝著外面的蕭極喊。
聞言,蕭極這才往里走。
“對了,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兒嘛?”老族長將蕭極請進了客廳,分主客坐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就說,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早就說了不用這么生分。”
被看透了心思,蕭極就直接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
“什么?你要將水田租賃給族人?”老族長滿臉驚訝道。
之前大山他們回來之后,就跟他說了蕭極手上有水田的事情。
他當時跟大山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覺得蕭極種不了這么多田畝,所以肯定會關照族里。
可哪怕早就有所預料,可當蕭極跟他說的時候,他依舊激動地呼吸急促。
水田啊,而且還是修好了溝渠的水田!
對于他們這些世代都在地里刨食的農民來說,田地就是命根子啊。
特別是這些水田已經修好了灌溉的溝渠,就更加難得了。
每年因為搶水,死的人還少嘛?
不用死人,只要好好種地就能收獲,做夢怕都要笑醒喲!
“是的,老族長?!笔挊O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解釋,“我的想法是,手頭的這十萬畝水田,優先給咱們族人耕種,剩下的種不了的,就交給別的村子耕種?!?
“我剛剛回來,也不了解哪些村子跟咱們關系好,哪些村子跟咱們不對付,所以就想讓老族長你拿個主意?!?
老族長聞言老懷大慰地點頭,滿是溝壑的老臉,皺紋更加明顯了。
“不錯不錯,蕭極你考慮的很周到。這件事兒我來辦,你盡管放心好了?!?
“對了,租金你準備定幾成?”
蕭極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資料,開口說:“就按分成制,對半均分吧?!?
“老族長,我定的這個不高吧?”
他查到的資料是藍星北宋時期的,這里可不是藍星。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種事情沒必要費腦筋,這不是有老族長在嘛,交給他就行。
“什么?對半均分?”老族長驚訝出聲,“蕭極,你確定要這樣?”
老族長的反應,看得蕭極滿臉疑惑:“老族長,我之前聽人說過,不都是按照這個來的嘛?難道我聽錯了,太高了?”
“不是高了,而是太低了?!崩献彘L不禁搖頭,“你說的那是開國那會兒的事情了,而且這個是官府的分成方式,民間的各個家族可不會遵守?!?
“現在有點良心的,也是主家七農戶三,沒良心的主家,直接就是拿掉八成?!?
“要不再提高一點,就按七三來吧。不然其他人知道你的租金這么低,估計要多生是非了。”
對于老族長的話,蕭極卻不贊同:“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怎么做我不管,就按照這個來。”
“老族長你也看到了,這幾年年景越來越不好,天災人禍更是一個接著一個,這世道啊,難說了?!?
“說句不好聽的,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咱們得早做準備才是啊?!?
老族長驚訝地看著蕭極:“不可能吧?雖然這些年難過一些,朝廷還是撐得下去的?!?
“老族長,居安思危,有準備總比事到臨頭再想辦法好?!笔挊O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幽幽說道。
老族長明白蕭極說的沒有錯,他也知道蕭極這么做的原因。
養望。
不管是皇朝末期,還是太平盛世,養望的好處都非常大。
老族長稍稍思考就開口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好說什么。該給誰耕種,不給誰,我會安排好的。”
“這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不能局限在蕭家村以及周圍村子的人?!?
“除了那幾個跟咱們不對付的,咱們林南縣的村鎮都要照顧到,明天我就讓大山去送信,讓這些老家伙過來。”
又商議了一陣,蕭極就告辭離開。再次找到大山,召集了六十個族人就往縣城而去。
……
林南縣縣城,四海典當。
典當行里只剩下蕭極以及柳云,店里的伙計,還有大山都被打發了出去。
蕭極的這番作態,讓柳云十分疑惑:“蕭公子,不用這么謹慎吧,在這林南縣,我四海典當還是有點威望的,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來這里撒潑。”
聞言,蕭極卻裝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柳供奉,不謹慎不行啊,這次的東西太貴重了,是我花費大力氣,從泥浡那邊帶回來的。但凡傳出去一點消息,難免有人鋌而走險。”
對于蕭極這個貴客,柳云可是很看重的,雖然只出手了一次,卻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上一次兩人說說笑笑就完成了交易,這一次到底是什么寶物,能讓蕭極這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