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特意空置出來的房間。
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地上鋪開的不知什么動物的毛毯,以及一張張排列開來的紅木圓凳子。
房里的人都坐在凳子上。
在他們的面前,還站有一位足有一米九多高的勁裝男子。
他留有寸頭,下巴帶有淡淡的青須,眼神有戾,一把修長如禾苗的長刀。
刀鞘寬厚,掛在腰間。
而右手。
則是時時刻刻都搭在刀柄上,似乎隨時要拔刀一般。
“這位應該便是陳青志所說的陳三石陳護法了,角蛇幫三大護法中專門練刀功的武人?!?
杜杯??戳怂谎?。
而陳三石也在杜杯停推門而入的時候瞥了后者一眼。
兩人視線相碰,杜杯停便轉開視線,沒有多看。
他找到陳青志所在的位置,走過去,在他身邊尋了張木凳子直接坐下。
在杜杯停進房沒多久。
后面便有人陸續走了進來。
漸漸地,直至房里的凳子都坐滿,聚集了八人后,陳三石才開始發話。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也不廢話?!?
“今日召集你們聚集于此,主要是為了一件事?!标惾瘨咭暠娙艘谎?,緩緩道,“與水月幫有關?!?
杜杯停的心臟下意識一緊,目光不由得微瞇起來。
陳青志也是神情一怔。
見在場的眾人一臉困惑的模樣,陳三石便繼續道。
“十多天前,水月幫堂主彭業離奇失蹤消失,至今仍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的話稍頓,目光頗有深意看向的陳青志,“根據水月幫傳來的消息,彭業消失當天是獨自一人前往羅山町辦事。
而途中,他要經過春芳町、白沙町、東石町三個町。
所以,我才會將專門負責這四個町的領頭、堂主給喊來。”
這時,一名堂主發聲了。
“陳大人,那你的意思是?”
“堂主,乃是由完成第二次蘊血的武人擔任,算是一個幫派里的核心人員,中流砥柱。
如若不是涉及到幫派之間的核心紛爭、利益等,是不能殺的。
這是這么多年以來,外城三大幫派一直遵守的規矩。
也是三大幫派一直能夠在外城立身的根本。
但現在。
水月幫的堂主,卻莫名其妙在我們角蛇幫的地盤上消失不見。
并已有一段時間。
說得好聽是失蹤、生死不明。
實際上,怕是已經身死別處。
不然,一個大活人絕不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不見。
所以,水月幫的人前些日特意尋上門來,要我們角蛇幫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也親自去核查了一番,發現情況的確如水月幫所說那般?!?
陳三石的目光似帶審視,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話停的他,忽的一笑。
“但這個交代,我們角蛇幫并不打算給。
誰讓他水月幫的堂主不打聲招呼,就擅自一人來我們角蛇幫的地盤。
真以為我們角蛇幫的地盤是他家開的,能夠隨便進出?”
“雖說不知是誰殺的人,但目前看來,這總歸是一件好事?!标惾馕渡铋L地看了看三位堂主一眼。
特別是陳青志,陳三石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
據陳三石收到的消息,彭業所謂的辦事便是專門去羅山町找陳青志一趟。
如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陳青志動的手,把彭業給殺了。
陳青志被陳三石投來的目光看得一臉茫然、不解。
“陳大人這眼神是什么意思?他這般看我作甚?”
陳青志陷入濃厚的自我懷疑中,“他該不會懷疑人是我殺的吧?可當天我跟彭業碰面沒多久后,他就被我唆使去找杜杯停了。
難不成,是杜杯停......”
陳青志心有所想,下意識側過腦袋,余光看杜杯停。
發現杜杯停正坐在木凳子上,跟在場的其他領頭一樣。
疑惑、好奇、驚詫......涌現于臉。
似在好奇是誰殺的彭業。
“怎么回事?”見此,陳青志的眉頭不由得微皺,“難道也不是杜杯停殺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究竟是誰......”
沒等陳青志想出個究竟,思緒便被陳三石的聲音打斷。
“好了?!标惾p輕拍了拍手,緩散相互交耳私語的人群聲音。
“雖說這個交代,我們角蛇幫并不打算要給。
但水月幫的面子還是要的。
彭業好歹是水月幫的一位堂主。
他作為核心人員,在水月幫中的身份、地位不低,實力也屬于是中上的那一層次。
他此番莫名消失在我們角蛇幫的地盤上。
水月幫必須得有所作為,不然將會鬧得下層的幫眾人心潰散。
所以,我們還是要做做樣子,安排下面的人搜找一番。
算是給水月幫一個臺階下。
讓雙方的關系不至于鬧得那么僵,互相下不來臺。”
陳三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冷冽幾分,“但你們要謹記,此番搜找只是做做樣子,不要太過于務實了。
就算找出尸體,也給我埋緊實。
誰要是真把彭業給找出來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人群陸續傳來了聲音。
“好,既然如此,散會?!?
房門被打開,人流窸窸窣窣地走出。
而就在陳青志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陳三石喊住了他,將他一人單獨留在房里。
等人都走完后。
“近段時間暫且不要去外邊,特別是水月幫的地盤。
彭業被你所殺,水月幫怕是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你?!?
說著,陳三石的手掌一翻,一個綢緞黃褐錦盒出現在他的手中,里面沉甸甸的,哐哐作響,似裝有什么金屬之余。
“這里的錢,算是幫派對你的獎賞?!?
不等陳青志回話,陳三石便已經把錦盒塞到陳青志手中。
“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近段時間,先暫且不要到處亂跑。”
陳青志一臉的錯愕。
他連忙推搡,“不是,陳大人,這彭業可不是我殺的,我......”
“我都明白?!标惾苯咏舆^陳青志的話,似懂非懂的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你殺的人。
除我之外。
也就只有幾人知道彭業去羅山町辦事,是專門找你去了。
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也不想明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