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壓力會讓血難喝
- 巫師:從培養女獵魔人開始
- 獵魔人的大帆
- 2349字
- 2023-09-26 16:05:52
迪沙謬那城堡,地牢,血庫。
漆黑狹長的園廳里擺滿鐵籠,或堆積或懸掛,鎖鏈抖動發出金屬磕碰聲,苦澀冰冷的哀嚎持續回蕩。
仆人坐在發霉的書桌前,活動手腕,他捏起一根削尖的手指骨節,輕沾墨瓶中的猩紅汁液。
展開羊皮卷寫下一段字:
“痛苦與害怕的經歷會讓人變得脆弱,影響到自信和心理健康,生活在陶森特的人,壓力無疑很大,看似他們擁有美麗而又整潔的生活環境,實際毫無保障,每天在焦慮中盼著葡萄成熟,想要更多又擔心失去自己擁有的。
剛踏入集市的孩子難以維持生計,只能從事最基礎的擦鞋工作,這還不算大部分于街角病倒被守衛軍及時拖走掩埋的尸體......以上情況,對于本人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因為根據先輩伊茲凱爾·席德加德先生《籠養與放山人類的比較》指出......
感到恐懼(長時間焦慮)的人,會分泌大量甲狀腺素與皮質醇,這兩種物質會讓血的風味變差。”
寫到這里,血仆聽見身后的鐵籠發出一陣狂躁的低吼,他盯著銳利的‘筆尖’默數幾個心跳,等空氣沉寂,再次在羊皮卷上留下奇怪的字符。
“毫無疑問地,任何放山派畜牧學者在飼養人類時,都沒有考慮到擬真棲地(亦即建造村莊,進一步資料請見“人類村莊:人群的建立與成長”一章)的發展問題,陶森特由最初的村子發展為城邦后,急需研究時代進步帶來的環境改變(這里指心理環境)。
鑒于此方向的研究尚付闕如,本文將會填補研究空缺,幫助后來的仆人與主人更好的......”
他的筆沙沙作響,身后的狂躁吼叫越來越明顯,難以抑制。
血仆發脾氣的撂下筆,皺起眉頭,抬手的時候太過倉促,將墨瓶中的汁液打翻,一股濃郁的葡萄酒氣味傳遍地牢。
“真不走運。”
他低聲罵了一句,急忙抓起羊皮卷搶救,發現只有一滴紅色的墨漬沾灑上去,松了口氣。
最后,他在文章末尾留下落款和寄信地址,小心翼翼將其包裹在一個葡萄酒瓶外側,貼好封條。
地牢內,排滿了密密麻麻五十多瓶類似的漆黑瓶子,它們將去往大陸的不同方向,并沒有寫清確切的位置,而是只標明跟隨的商道和寄出時間,無一例外走的加急。
有的寄去藍山另一側,有的僅在陶森特周圍,還有一些寄往大海另一邊。
每瓶都印著形狀扭曲的紋章。
做完一切,他極富儀式感地起身,走到廳內的籠子之間,跺了跺腳。
“咳咳,卡格瑪先生,您最忠實的主人與奴隸、迦藍沙部落的侍奉者、部落意志的執行者來了,我聽動靜,您還醒著?”
血仆對著一個懸空的大籠子緩緩開口,等待一陣沒有得到回應。
他轉身走向地上小籠子。
那里邊關著個身穿甲胄的騎士。
他雙眼被挖去,眉心插著一段閃亮而美麗的金屬,血跡順著鼻梁流下,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銀紫色的光芒。
“痛......”籠子里的騎士呻吟。
“血......”大籠子里卡格瑪先生吼叫。
“真是一拍即合!”血仆笑了,他雙掌合十向著房間內的黑暗鞠了一躬,繼續道:
“葛特菲德騎士,今天我們會從您的身體里抽出48盎司的血液,靜脈抽取,假如卡格瑪先生的評價是甜,您將被留下配種并參與后續觀察,假如是苦,那么很不幸......證明離開陶森特也不能舒緩壓力,全部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他豎起耳朵期待回應,見籠中騎士依舊重復著‘痛’的字眼,無奈搖搖頭。
“很抱歉,但我們都希望早點有成品寄往各部落,甜美的血,甜美的酒......這正是陶森特存在的意義不是嗎?”
說著,血仆開啟了部件,葛特菲德劇烈抖動著慘叫哀鳴,甚至壓過了卡格瑪先生饑餓的吼叫,不難看出,要是有多余力氣他一定會立刻撞死在柵欄上。
“苦......好苦......”卡格瑪的聲音模糊難辨。
結果并不理想。
“嘖,只能試試陶森特外來的了。”
血仆失望嘆氣,然后開始尷尬的咳嗽,他從腰間取出一張名單,上面寫著不同國家使節的名字。
“辛特拉遇刺那個,嗯?已經被賣到黑市了,希望他們不要把肝臟捅的太碎。”
“還有孩子,孤兒院,這些都會被盯上,大家為了好喝的血,已經瘋了呀......”
......
夏佐正在準備一場剿匪突襲。
他找了個清靜的酒館,坐在二樓等待女公爵所推薦的人到齊。
“托馬斯·莫呂,21歲,基因突變學者?他并不是巫師嗎?”夏佐掃視簡歷打了個哈氣,聽到樓下有碰撞聲傳來,他把視線緩緩挪過去。
來者有三人。
獵魔人瑪多克,戴圓框眼鏡的高發際線學者,他正揉著膝蓋......應該是莫呂,還有宮廷總管于勒。
管家于勒率先走上來,依舊扣著他的盤頭帽,他咳嗽了幾聲開口:
“您好,夏佐大人。”
“早。”
夏佐打開窗子,數了遍到來的人,算上他自己,招手要了四碗牛尾湯。
熱騰騰的湯上飄著迷迭香和韭蔥,日光下透亮而鮮美。
瑪多克見過夏佐,冷漠咧了一下嘴就捧起湯開喝,與先前遇上的維瑟米爾不同,他是類似于貓老大那種標準的撲克臉型獵魔人。
夏佐旋即擺正神色,今天要評判這名學者,托馬斯·莫呂。
于勒會意,拍了拍他身旁的學者,后者愣了一瞬,一聲不吭低頭翻動文件。
各種卷軸、紙張、筆記本......被不斷從他的斜挎皮革包中取出甩在桌子上,凌亂不堪,夏佐看他滿頭大汗慌張的動作,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人,看著蠻懂,怎么急匆匆的。
終于,他像是掏完了,一整面桌子鋪滿各種精密復雜的圖紙,上面不乏有關于陶森特‘惡獸’的命案分析,現場取材于基因樣本的追蹤,最多的還是煉金術方面的學習筆記,夏佐隨便一瞄就看到了諸如‘共鳴之水’這類頂級煎藥的制作方法。
莫呂搞完這一切,用粗糙而干裂的手擦了擦白襯衣,松了口氣。
“這是我多年來的積累,都是手稿,僅此一份。”他端起牛尾湯自信推了一下眼鏡,“陶森特惡獸事件之前的信息也在里面,我猜測和陶森特黑市的器官販賣有很大聯系,只要人手夠,我們就可以順著找到行兇者......”
年輕人的開場直截了當,非常明白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但他的手,顯然不夠明白。
在喝湯與推眼鏡兩個動作的組合之下,很容易變成一種奇怪的三個指頭扣碗,食指頂眉的姿勢,而此種姿勢對腕部力量要求過高,加之一整碗湯的重量都壓在莫呂毛躁的手上。
結果不難預料。
伴隨著獵魔人瑪多克揶揄的笑,湯撒了一桌子,莫呂驚嚇之中站了起來,順便把于勒身前那碗也碰灑。
“夏佐大人,我的研究......”
“沒事,先坐,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