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匆匆趕到縣衙時,其他幾位妖捕早已經趕到,縣衙里的氣氛,一片凝重沉默。
郭北縣的妖捕捕頭,張巖,此時正坐在案堂之上,臉色鐵青,玉境高手的威壓正從他的身上不斷散發而出,壓得屋里的幾人似乎呼吸都不暢快了。
肖然和劉濤來得最晚,只得站在最后面,也趁著這個機會,他終于見到了郭北縣中的其他組的幾位妖捕。
境界大部分都不高,不過是泥骨境的武者罷了。
“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張巖的眸子掃視一圈兒,看到妖捕全部到場后,這才悠悠然開口。
“現在還未能入夜,鬼物便已圍城,可見這幫鬼物是有多么囂張,我一個時辰前,去城頭上看過,鬼卒至少上千,鬼百戶十幾個,均在一個鬼將軍的手底下統領。”
張巖此話一出,屋里瞬間就響起了一聲聲倒吸冷氣之聲,好像是要把這屋里吸成真空一樣....
這也怪不得這些個妖捕害怕,要知道,十幾年前,郭北縣闖入一個手下無兵的鬼將,當時為了干掉那個鬼將,足足死了三個妖捕。
而現在,居然是一個帶著兵的鬼將帶著手下圍城,這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哼。”張巖嘴角流出一絲冷笑,望著這些都被嚇得低頭的妖捕,心中的火氣瞬間便涌了上來。
“各位,我上城樓時,跟那鬼將聊過幾句,你可知他們為什么要特意來攻城?”
聽到這話兒,肖然心頭不禁一緊。
他明白,這事兒八成就是自己給惹出來的。
本來以為那群蜘蛛精肯定有背景所在,自己才任由舒標搶自己功勞,可沒想到,那群蜘蛛精居然這么有背景?
你這么有背景怎么還只在城外害人呢?
氣煞!
還好現在不關自己的事兒...
果然,張巖接下來的話認證了肖然的懷疑。
“舒標,你之前打殺的那群蜘蛛精怪,可真是干得好啊!”張巖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正低著頭的舒標,嘴角似乎都被氣的不斷顫抖。
“你可知道,那蜘蛛精怪靠山是誰!就這么隨便打殺!好!我告訴你!那精怪的后臺就是咱們縣里那個野縣神!那縣神本身就是個精怪,實力通天,被咱們封在這縣城里這么久,咱們卻還奈何不了他,你現在知道那群精怪的后臺有多硬了嗎?!”
“我!我!”舒標猛的抬起頭來,那張滿是痘坑的臉上幾乎已滿是惶恐之色,望著正如一頭暴怒獅子一般的張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早就知道那縣城里的縣神絕對不是個善茬,可沒想到的是,那個縣神居然有這么通天的能耐,居然連鬼將軍都能召喚過來?怪不得張捕頭能留這精怪招搖撞騙這么長時間!
“你!”此話一出來,周圍幾個妖捕瞬間便怒目盯著舒標,那眼神幾乎要把他給吃了。
大部分的妖捕,貪污成性,城里城外哪里沒有幾套小宅院?小宅院里不得養個小嬌妾藏著?
現在萬鬼圍城,別說他們臨幸不了小嬌妻里,就連命說不定也得死在這兒!
而罪魁禍首,居然是這個舒標!
要不是顧及這里還是縣堂,這些妖捕恨不得現在就扒了這舒標的皮。
“哎。”張巖搖了搖頭,喃喃開口。
“這便是我不招惹那精怪的原因了,現在這亂世,哪里沒有鬼怪作祟?QH縣,現在早就被鬼將攻破,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城,朝廷也不見得派人下來。
那縣神里的精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大機緣,竟然能把鬼將給召喚過來....”
張巖說著,那如雄獅般的目光在舒標身上掃過。
“舒標,此事因你而起,你說說,怎么辦吧。”
“張頭,我....”舒標幾乎要哭出來了,但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么一般,瞪著雙眼狠狠的看向肖然。
“張頭,蜘蛛精其實不是我殺的!是肖捕,我當年欺負肖捕初來乍到,直接搶了肖捕的功勞!肖捕,你說是不是!”
張巖的眉頭一皺,望向肖然。
肖然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來縣衙的路上,他就一直在不停的磨練自己的演技,等走到縣衙門口時,他覺得自己都信了。
“舒捕,你可莫要血口噴人,我當時還未進縣衙,怎么會跟那些蜘蛛精怪打起交道?”
肖然聳了聳肩,一副白蓮花的樣子。
“你!你!”舒標氣得渾身發抖,剛想要說些什么,卻望見其他幾個妖捕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雖然這些妖捕平日里都是一副惡吏嘴臉,但至少也都是些武道中人,其中還有不少妖捕,也是和肖然一樣,一步步從底層,通過斬妖除魔爬上來的。
他們自然對搶功這種事兒有種天然的抵觸感和看不起。
貪污貪到家財萬貫,那是自己的本事,自己至少是光明正大貪的。
而搶功這種事兒,則是標準的小人行徑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把妖怪打殺,最后卻出來一個人妙手空空就把自己的功勞給奪過去。
“那,可能我記錯了。”感受著那一道道目光,舒標縮了縮脖子,再也沒敢繼續跟肖然考究了。
“那舒捕,既然是因為你而起,那你也該拿出個辦法來吧?”張巖用手指叩了叩桌子,把眾人的視線聚焦回來,神情似乎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小人,小人....”舒標汗如雨下,嘴里唯唯諾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頭!”一個面白無須,約莫三十來歲的妖捕拱手妄想張巖。
“我看,這事兒是因為舒標而起,倒不如直接把舒標叫出去,說不定那幫鬼將報了仇,便會退兵呢!”
“你放屁!”舒標馬上就破口大罵起來。“我把你娘交出去!馬彥!老子平時沒惹你吧?”
“你再罵?!”被叫做馬彥的白面妖捕瞬間暴怒起來,擼起袖子就想去干舒標。
“行了!”張巖看到這亂糟糟的場景,也終于不耐煩了,撫了撫額頭無奈開口。
“罷了罷了,畢竟舒捕頭也是為了縣里做的差事,就這么把他交出去,未免也太涼人的心了。”
....
縣神廟里,老奴急匆匆的趕到空無一人的廟里,納頭便拜。
“真不愧是鬼王殿下!說要整治這群妖捕,竟然就找來了這么多的鬼卒鬼將前來報仇!”
咕嚕一聲,縣神那石頭眼睛看向老奴。
“啊?我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