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懨懨的猴子裹著一身黑色的朝服，仿佛大病了一場，此刻佝僂著身子，緩緩上了大殿。

看著這猴子的模樣，楚謙心里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個想法。

與其除掉這猴子，或者將來鬧得不死不休，倒不如與之聯合。

畢竟單靠自己一個人，想要打上天庭，把玉帝老兒殺了，那不修煉個幾百年，完全一點希望都沒有。

可眼前這只猴子不一樣，不僅修的極致行者道，身后又有靈臺九子和楊嬋那些人相助。

更重要的是，

這猴子體內住著的也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

或許，他可以借這一點解決兩人之間的矛盾，聯手打造一個妖國，慢慢積蓄力量，直至攻上天庭。

“臣參見陛下，咳咳咳……”猴子行禮到一半，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張臉都蒼白了幾分，才接著說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你上前來。”楚謙招了招手，依舊端坐在龍椅上，只不過現在大殿之內只剩下了他和那只猴子。

猴子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表現的十分虛弱，聽到蛟魔王的命令，也是立馬走上去。

透過窗欞照進來的月光灑在楚謙身上，猴子走進了看，臉色驀然一怔。

只見一縷月光落在楚謙伸出的那只手上，上面放著兩根白色如木棍般的東西。

而這東西，便是讓猴子震驚的根源。

“你……”猴子驀地抬頭，疑惑且詫異的望著今晚這個有些看不透的蛟魔王。

“接著吧，用不用我幫你點上？”楚謙遞出一根，此物是他運用變化之術弄出來的，而且上面還寫著中華二字。

猴子顫顫悠悠地接到手上，然后略顯遲愣地搖了搖頭，心里則如一汪海水，波瀾壯闊。

沒管猴子什么表情，楚謙自己先把煙點上了，叼在狠狠吸了一口，長出一口氣道：“我和你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重重劈在猴子的心坎上。

讓他呼吸都緊隨著急促起來，一時間不知該驚喜還是擔心。

“只不過我今晚才穿越到了這副身體了，你不用疑惑為什么我會知道你的秘密，其實這就像是你知曉西游記，而我則知曉你在這里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發生的全部故事。”楚謙說道。

猴子聞言，瞳孔縮了縮，道：“你是說，我和西游記一樣，都是活在書里的人物？”

楚謙點頭，道：“沒錯，你也不用太過意外，說不準我也和你一樣，都只不過是某個作者書里面的人物罷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告訴我，在久遠的將來我有沒有復活雀兒？”猴子焦急地問，一張長滿猴毛的臉緊緊湊了上來。

看著猴子那熾熱的眼神和急不可待的表情，楚謙搖搖頭。

知曉答案的猴子垂下了雙臂，一雙眸子變得灰敗，低喃道：“可我不是齊天大圣么，怎么連這點事情也辦不到，還是說，我成不了那只猴子，會死在這條路上？”

“猴子，這個世上是有輪回的，有時候，人不該沉浸在以往的歲月，而是該好好珍惜現在身邊的人。”

“輪回？你什么意思……”猴子完全沒有聽進去下半句，只記住了楚謙說了輪回二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是不是代表雀兒已經輪回了……

但即使如此，他大不了讓這一世的雀兒忘記所有，再把前世的記憶的灌輸給她，這樣一來，那她就還是雀兒。

楚謙道：“你仔細去回憶，就會發現，其實你的雀兒一直在你身邊，只不過換了一個身份。”

“雀兒一直在我身邊？”猴子驚異，腦海中首先浮現出楊嬋，但很快被他否定，楊嬋如今都幾百歲了，可雀兒才死多少年……

可如果不是楊嬋，那會是誰呢？

猴子的腦袋亂作一團，雙手抓著頭，使勁揪著猴毛。

回憶這些年里，他遇見的所有人，少頃，一道翩翩身影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風鈴……倘若他沒有騙我的話，那只有風鈴了，不管是她的年歲，還是陪伴我的時間，都只有她一個人對的上這些要求！”

猴子瘋狂地抓著頭，突然大笑起來，可笑了一陣，他又變得滿臉愁容。

“如果風鈴真是雀兒，我該怎么面對她？又要如何喚醒雀兒的記憶？”

“風鈴是雀兒，雀兒也是風鈴，這沒有什么可矛盾的。”楚謙將話題引導到這里，終于話至正題：“你就難道不好奇，這一切為什么會這么巧嗎？”

猴子醒然，從瘋癲的狀態中走出來，通過楚謙剛才的話，意識到這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便擰起眉頭道：“有幕后黑手？”

“當然。”

“莫非是須菩提？”猴子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個精于算計的師父。

“非也。”

“不是他，那會是誰？”

“這個世界上，你認為誰最厲害，那么誰就是幕后黑手。”

“誰最厲害……”猴子低喃了一陣，瞇起眸子道：“是西天那位？”

楚謙點了點頭。

“可現在的我還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猴子剛說完，立刻意識過來，在原本的故事里，他在將來是要被壓在五指山的，然后陪那個禿驢去西天取經。

一想到要壓在山下五百年的猴子甩了甩頭，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道：“說到底就是想算計我，我決不能讓他得逞！”

楚謙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出身為妖，于三界所不容，這神佛又要算計你，那我們何不如聯手，去攪他個天翻地覆。”

聞言，猴子心跳頓停了一下，旋即激烈跳動起來。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起，就因為妖的身份，處處被人所不容，先被師兄弟憎惡，再是被昆侖山的弟子栽贓五線，后又被天兵追殺，一路逃亡至此。

“倘若這天下間，人妖平等，何來那么多的殺戮，白猿生前就很憧憬這么一個世界，可惜他永遠無法看到了。”猴子忽然自言自語起來，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沒有認知考慮楚謙的話。

楚謙深吸了一口氣，道：“白猿的事情我很抱歉，畢竟他是因為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而死。”

“這事我不怪你，說起來，你占據了蛟魔王的身體，也算是側面給白猿報了仇。”說到這里，猴子抬頭望著他，道：“我愿意與你聯手，但在將來，我想打造一個人妖平等的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