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東尼奧
- 潛入明宮當丫鬟
- 七日浮塵
- 2256字
- 2010-12-25 09:05:04
何淺淺交了功課,這日子又恢復了風平浪靜,可有一個人的日子卻不平靜,這個人就是安東尼奧,自從那日何淺淺被帶走,當天就來了一個新丫鬟,名叫綺兒,長得也溫婉可人,說話是柔聲細語,可是她說的他聽不懂,他說得她也聽不懂,再動聽又頂屁用?安東尼奧失去了唯一的傾訴對象,苦悶的快要發霉了,還不能提要求,因為沒人聽得懂,安東尼奧又變成了海岸邊那個孤苦無依的外族人。天天只能坐在院子里發呆,所以當何淺淺奉朱瞻基之命來通知她去朝見太后的時候,安東尼奧幾乎是狂奔…或者說狂跳過去的,一把抱住何淺淺,差點聲淚俱下。
其實安東尼奧能獨自出來航海經商,按說也是一個有耐力的人,但是逢此大變,幾乎摧毀了他的意志,寄人籬下,還身處異國,腿還斷了一條,一閉上眼就是瑪麗亞號貨船上燃燒的大火和海盜猖獗的獰笑,安東尼奧沒有尋死覓活已經算很堅強,何淺淺理解安東尼奧的處境,這比她剛到明朝的境遇好不到哪里,想起那些天天把稻草哭濕的夜晚,她能體會安東尼奧的絕望,朱瞻基對這個憂郁的男人卻是不屑一顧。如果不是母后好奇,他對這個人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何淺淺好說歹說總算卸掉了身上的八爪魚,安東尼奧這幾天長胖了不少,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這種熊式擁抱的大禮,她都有些承受不起,要被那些八卦的宮人看見,不知又要生出什么是非。
好容易把安東尼奧弄到旁邊的石桌前坐下,安東尼奧又拉著她說個不停,何淺淺只好又安慰了安東尼奧半天,才道明來意,不忘把朝見皇太后說成是一件無上榮光的事情,希望安東尼奧能乖乖就范,不要另生枝節。安東尼奧出人意料的爽快,立刻答應去朝見太后,但他提了一個要求:要何淺淺回來陪他。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但是何淺淺卻十分為難,因為這個要求只能由她去轉達,聽在那無良皇帝的耳朵里不知又變成什么意思了。
他一定會豎著眉毛問她:“才回來了兩天,就急著想回去了?”
算了,不想也罷,要求還是得提。
揮別了安東尼奧,何淺淺步履沉重的向奉天殿走去,安東尼奧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看著何淺淺離開。
剛進宮門,何淺淺就聽見一個極不耐煩的聲音:“通知一句話需要半天嗎?烏龜都爬回來了。”
抬眼是一張極不耐煩的臉,這張臉是朱瞻基的,離她不到半米。
何淺淺小聲辯駁:“哪有半天,也就兩個時辰!”
朱瞻基眉一挑:“兩個時辰還不是半天?你以為一天有幾個時辰?”
何淺淺扁扁嘴不吭聲。
朱瞻基回到桌子前坐下:“事辦得怎么樣?”
“安東尼奧同意去朝見太后,但是……”
“但是什么?”
“他很苦悶,沒有人說話,希望皇上能派個翻譯給他。”
“砰”,桌子被狠狠拍了一下。
“他還敢講條件?他以為他是誰?”朱瞻基眉毛一豎,一想,懂番語的不就是她嗎?
“砰”,桌子又被拍了一下。
“才回來了兩天,你就這么著急想回去?”
看,剛剛說什么來著!
何淺淺無辜的擺手,“我只是轉述而已,我只是一個小丫鬟,我想干什么不重要,皇上想干什么才重要。”
朱瞻基伸手,何淺淺以為他要抓她的衣領,但是他的手在她的頸下一晃,出人意料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小小的下巴微微上翹,上面是一張精致的小嘴,就是這張嘴,敢跟他陽奉陰違,出言不遜。
“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你就不怕朕殺了你么?”
怕!怎么不怕?但話得換個方向說。
“皇上是一代明君,胸懷天下,豈會跟一個小小丫環一般見識?”
“那里有什么好?讓你戀戀不舍?”
“皇上,助人為樂是我的一貫原則。”
“那個瘸子沒了你也死不了。”
“皇上,安東尼奧只是申請,決定權在皇上,安東尼奧還在等皇上的答復,好準備明天進宮朝見太后。”
“你這丫頭敢拿太后來要挾朕?”
“淺淺不敢。”
“我能救他,也能殺他。這個你可明白?”
“淺淺明白,皇上可以殺了安東尼奧,然后提著他的頭去給太后看。”
太后!太后!朱瞻基撒開手,雙臂環胸,冷冷一笑,“你膽大包天,屢次頂撞朕,可知有何后果?”
目光如炬,居高臨下地看她,讓人不由得想起貓面前的耗子。
何淺淺心里有些忐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朱瞻基身形一閃,“想跑?”
轉眼何淺淺就被拎著脖子扔進屋里。
“如意,拿三個香爐來。”
何淺淺作為待宰的羔羊站在角落,開始后悔,“皇上,我不過是轉達別人的話,并無冒犯之意。”
朱瞻基不理她。
“皇上,凡事不可太計較,心里無私天地寬。”何淺淺懇切地勸他。
朱瞻基手持根熏香,悠悠微笑。
香爐拿來了,還有九根又粗又大的香棍。
何淺淺開始發抖:“喂,你不能濫用私刑。”如果喊救命會不會有用?
朱瞻基也不理她,讓如意把香一根一根地點著。
“明天要面見太后,我要受傷了就去不了了。”何淺淺見他拿著香爐走過來,甩出最后一張王牌。喊來的侍衛只會助紂為孽,何淺淺放棄這個念頭,換成在心里尖叫,發泄對緩解恐懼有一定作用。
朱瞻基嘿嘿一笑,面容和藹可親,看得何淺淺心里發毛,“放心,我不會揍你。”
“那你要干什么?”
朱瞻基要干什么很快大家就明白了。
片刻之后,何淺淺左腳右腳邊各放了一個香爐,頭上頂了一個,每個香爐里插了3根香,每根香足足有三尺多高,何淺淺被迫擺出標準的雙手側平舉姿勢,具體請參見十字架上耶穌同志的pose,朱瞻基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她對面,悠哉游哉的喝茶看書。
“皇上,我要站多久?”何淺淺苦著臉,僵硬地問,兩邊的香剛好到她腋下半公分處,只要她稍有偷懶,就可以聞見烤肉的味道,頭上頂的香爐又重又大,外加插了三根長長的香,搖搖晃晃的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
“站到香燒完為止。”朱瞻基頭都不抬,新仇舊恨,今天一起算。
“皇上,能不能不頂香爐?摔壞了或者把您家地板砸壞了,俺賠不起。”她沒有受過印度婦女頂水罐的訓練,何況人家頂水罐還能扶一扶。
“摔一個延長一炷香時間,你自己看著辦。”
何淺淺沒轍了,誰說他是一代明君來著?誰說他愛民如子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