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冬狩
- 潛入明宮當丫鬟
- 七日浮塵
- 2008字
- 2011-03-01 19:00:17
皇宮里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越是長了腿一樣傳的飛快。這話一放出來,隔日便有人在路上對何淺淺表示恭喜。再加上吳賢妃因冒犯何淺淺被禁足的消息,一時間大伙看何淺淺的眼光里都寫著敬畏兩個字。
某天何淺淺去茅房,聽見兩個丫鬟在墻根腳下說話。
一人道,“孫貴妃算是不行了,吳賢妃剛剛生了皇子,也被扳倒了,宮里那么多人,皇上眼中就一個何淺淺,不也就是個丫鬟么?手段這么了得。這何淺淺究竟是個什么人物,哪天我倒要見識見識。”
另一人噓了一聲,“說話小心些,現如今何淺淺風頭正勁,你得長點眼色,多套套近乎,沒準就把你調到跟前去了。你看人家如意,跟個有本事的主子,當奴才也風光,哪像我們那位,十錐子戳不出個屁來。”
何淺淺蹲在茅房里咳了兩聲,外面就沒了音。
孫貴妃得了消息,也趕上門來道喜,“姐姐可算是熬出頭了。”
何淺淺一臉憂愁,“樹大招風,本來生了皇子就夠招人注意的,這下更是不得了。不是什么好事。”
有好事的人把消息傳到了太后耳中,當天下午就把朱瞻基叫去訓話,訓的內容不得而知,總之朱瞻基同志回來時臉色不大好看。
何淺淺不用問也能猜到,宮里女人多,講究的是個平衡,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永遠是個傳說,所以楊貴妃只能死在馬嵬坡。
一個合格的皇帝,需要雨露均沾。專寵一人,不利于民族團結,有礙國家的長治久安,最關鍵的是,一個女人如果地位太高,就容易得意忘形,一個地位高又得意忘形的女人,就有可能做出些危害社會安定的事情來。
這些都不得不防。
皇帝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排除隔墻有耳的可能,那天說話時除了何淺淺與朱瞻基,只有如意在哄朱祁鎮。
自從那次談話之后,如意似乎在避著她,偶爾眼光相撞,如意的眼神也是好像風中的蠟燭,閃爍不定。
內憂外患,何淺淺嘴角長出了幾個燎泡。
胡皇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盛極必衰,恬退隱忍。”
何淺淺深以為是。不過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在謹言慎行的方向上實在找不到可以努力的目標,像她這樣與人為善,安分守己,從來不妨害公共安全的優秀青年,已經很少見了,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道德指南,這群人也不知道要珍惜愛護,反倒是麻煩一個一個地往她身上招呼。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你最好是避避風頭,近日就不要再出門了。”胡皇后如此建議。
何淺淺欣然采納,于是閉門謝客,在屋里抱了幾天朱祁鎮。
聽說朝堂上反對的聲音也不小,一群老頭子口沫橫飛,斗志昂揚,堅決拒絕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生的孩子立為太子,某位姓楊的三朝老臣披著一頭亂蓬蓬的灰白頭發,宣稱只要朱瞻基敢立朱祁鎮為太子,就要當場表演撞柱子給朱瞻基看。
何淺淺嗤之以鼻,歷史書上寫的明明白白,鬧得再厲害也沒有用,要有用也輪不到他們來抗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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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被鬧得頭大,何淺淺奉上參茶一杯,好心規勸,“立太子也不在一時,皇上不如暫且擱一擱。”
朱瞻基一拍桌子,“這群酸腐越來越不像話,不過讀了幾本書,就自以為入了圣賢的門道,凡事都要指指點點,倒要朕處處順著他們不成?”
喝口參茶,又道,“朕要是服了這回軟,下次越發要騎到朕頭上來,太子非立不可。朕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這話讓何淺淺很是擔心。
朱瞻基喝完茶順過氣,道,“靖王約朕冬狩,你可愿一同前往?”
何淺淺看看睡在床上的朱祁鎮,用眼神表示拒絕。
“朕就是放心不下你和鎮兒。”朱瞻基把她抱在懷里,將臉貼在她面頰上,溫暖而柔軟,混著何淺淺獨有的味道,她的氣息,總是能令他覺得安心。
“皇上去散散心也好,我和鎮兒有那么多人照顧,不用掛念。”何淺淺很自然把手伸進他懷里取暖。
“朕這次去的遠些,怕要過上幾日才能回來。”朱瞻基低頭親吻她的面頰,“你要聽話些,不要總是那么冒失。”
“我知道,你真啰嗦。”何淺淺嘟囔著,回應他的親吻。
天底下敢說他啰嗦的也就一個人,她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哪天該教訓一下。
“太不敬業了,Kiss怎么能走神?”何淺淺提出抗議。
朱瞻基一笑,握住她的腰。嘆息聲消失在膠著的雙唇間。
“朕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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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走后的第三日,突然下起大雪來,京城一夜之間便成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裹在風里,劈頭蓋臉往人身上撲。
風雪天氣,對于進山狩獵最是不利。
朱瞻基的行程本來預計是五天,第四天上有人回來報,風雪太大,堵了山路,失去皇帝的消息,罵了一下午的朱瞻墉,又念了一晚上的佛。
楊大人派了一隊兵馬進山搜尋,奈何面積太大,連搜兩天沒有音訊,太后急得犯了病,何淺淺每天除了照顧朱祁鎮,還要奔波于慈寧宮和乾清宮之間。
他說要她小心,他自己怎么可以不負責任?
雪一直沒有停的意思。
搜救的援兵也一直沒有消息。
太后絕望之余,想到了何淺淺的身份,捉住她的手,兩眼發直,“你大膽告訴哀家,皇上……哀家還能見上一面么?”
何淺淺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心里轉過無數個念頭。小心翼翼的答,“皇上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太后只管放心。”
太后撒開手,老淚橫縱。
不過幾天光景,太后像是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