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見此,料定葉皓是做賊心虛,心中歡喜更甚!
好像已經拿捏住了葉皓一般。
“我等登門來訪,這幽王卻妄圖用一副破對聯(lián)來擋門?”
“他難道不知今日大會人才濟濟,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之士!”
“須臾間便能對他百八十個下聯(lián)!”
連珠炮般的叫囂從燕王口中噴射,捎帶的還捧了一把眾人。
聞聽此言,眾人莫不洋洋得意,對于燕王這話也很是受用。
沒人在乎對子上寫的什么,只道是幽王情急之下做出的對聯(lián)罷了,彈指可破!
一時間,在場眾人竟紛紛拱手謙讓起來,仿佛這是什么芝麻綠豆的小事,不足自己出手。
宛兒看著眾人表現(xiàn),俏臉氣鼓鼓的,心中暗罵:殿下說的對,真是一群附庸風雅的蠢貨!
不多時,人群中站出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
先是沖著燕王,太師等人行了一禮,然后恭敬的說道:
“學生張郎,愿意一試!”
人群見此紛紛私語起來。
“他居然出手了,張郎可是國子監(jiān)的才子??!”
“聽說他有個外號叫對穿腸,對遍國子監(jiān)無敵手?!?
“那沒好戲看了,這對子肯定難不倒他!”
這張郎,燕王也認得,也算是有才之人。
先前入京之時,這張郎就曾往他府上送過拜帖。
瞧這張郎著急表現(xiàn)的樣子,或許是想趁機討好于他。
燕王輕輕點頭示意,這樣也好,那葉皓還不配自己親自出手。
張郎征得同意便自信滿滿的上前走去。
心道要以最快的速度對出下聯(lián),打臉葉皓,好博得燕王的好感!
他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加官進爵的風采。
只是……
時間分秒過去,眾人卻不見站在對聯(lián)面前的張郎有任何動作。
“張郎!這對子是不是太簡單了?”
“隨便對幾個就好,差不多得了?!?
“是啊,免得幽王說我們這些才子欺負他,哈哈哈!”
待話音落下,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張郎卻是滿臉漲紅的回過身來。
“此對……無解……”
人群中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眾人滿臉錯愕的看著張郎,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自己聽到了什么???
這張郎居然說此對無解?
這天下還有這種對子?
“張郎!莫要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士氣!什么對聯(lián)能如此厲害?”
“對??!莫不是你自己才疏學淺,浪得虛名吧?”
聽著眾人的叫囂,站在門口的宛兒卻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一群目中無人的貨色,就這點本事也配見殿下?
懶得陪他們在這里干耗,宛兒扭身進到院里去了。
經此一幕,大家倒是對這上聯(lián)有些好奇起來。
紛紛請愿上前。
卻見一個又一個所謂才子,均是搖頭擺手的敗退下來。
到最后更是沒人再敢靠近,仿佛這上聯(lián)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對于作弊一事,在場各位的心中隱隱有了答案,暗罵都怪燕王挑唆,讓他們來這自取其辱!
眼見自己好不容易糾結起來的學子,連面都沒見到,就被葉皓整的七零八落。
心有不甘的燕王只能來到柳太師身前,深深的鞠躬說道:
“煩請柳太師出手,為我大乾學子正名!”
眼見燕王這樣,柳太師無奈的嘆一口氣。
“好吧,不過老夫有言在先?!?
“幽王殿下的文采已然毋庸置疑,就算這對子對出,燕王也不可再行質疑了?!?
燕王心中憋氣的快要吐血,但現(xiàn)在,他只求能破了這對子也是好的!
柳太師見無人反駁,便慢步走向那飄揚的對子。
只見柳忠卜從容的把住紙卷,端詳起來,他雖有些好奇,但并不認為這天下有什么對子能難得到自己。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這……”
隨著柳忠卜朗聲念誦,眾人皆露出痛苦的神色,這對他們無疑又是一次折磨。
只見柳忠卜手持紙卷,是來回渡步,時而仰頭思索,時而俯首低吟。
見此情形,大家心中均是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良久,柳太師滿面尷尬的將紙卷松開,深吸一口氣說道:
“此聯(lián)…老夫對不出來...”
嘩...現(xiàn)場頓時一陣哀鳴。
“完了,連柳太師都無能為力?!?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一幅死聯(lián)?”
“死聯(lián)?對對對!這幽王他自己估計也對不出來!定是死聯(lián)!”
柳太師的敗北,無疑像一記重錘砸滅了眾人最后的希望。
窮盡腦汁的他們,不愿面對這一事實,便提出死聯(lián)一說來安慰自己。
但不巧的是...
宛兒突然將門推開,手中還捏著一副紙卷。
“我家殿下說了,柳太師文采非凡、名聲在外,這是有目共睹的?!?
“但太師從不恃才傲物,為人謙遜豁達,令殿下欽佩!”
“所以特將此下聯(lián),贈予柳太師!”
說罷,宛兒恭敬的將那紙卷奉上。
柳忠卜連連道謝,立刻慌忙接過。
聽到下聯(lián)二字之時,他便已經心癢難耐!
和眾人一樣,如果看不到下聯(lián),想必會自我折磨許久,幽王太懂他的心思啦!
只見柳忠卜輕輕攤開紙卷,雙目登時一亮。
眾人則滿面好奇的望著柳太師,祈禱他能將下聯(lián)讀出來。
卻見柳忠卜只是輕聲自言自語,待得品味許久...突然放聲大笑!
“茅塞頓開!茅塞頓開??!”
“此等才智,天縱之才!天縱之才!”
不顧驚疑的眾人,柳忠卜沖著夜空拱起雙手,滄桑的臉龐滑落兩行熱淚。
“幽王之才!乃陛下之幸,大乾之幸啊!”
言畢,柳忠卜抹一把老淚,對著院門又是深深的一躬。
“一詩一聯(lián),今夜收獲頗豐!多謝殿下賜教,老臣拜謝!”
全場鴉雀無聲,詩篇之事也已然蓋棺定論!
不少人還想張口詢問下聯(lián),但終是羞愧難當,沒說的出口。
他們知道,自己不配!
隨著柳忠卜志得意滿的離開,眾人也自發(fā)散去,沒有交談,沒有道別,靜靜的消散在了這夜色之中。
唯剩燕王,心中的不甘和憤懣,化作了無比的陰毒從眼中溢出。
死死的盯了一眼葉皓的院門,說道:
“待到和親之時,我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狂妄!”
大乾皇宮
養(yǎng)心殿
乾帝葉荒看著手中的密卷,臉上滿是驚疑。
上面記錄了今晚發(fā)生的一切。
這葉皓竟能做得如此超凡的詩文,還僅用一副對子,逼退諸多俊杰!
甚至連柳忠卜都對葉皓贊嘆拜服???
乾帝深吸一口氣,久久不能平靜,看著立在一旁的李公公問道。
“老東西,今夜之事你怎么看?”
“幽王殿下能有此番作為,那也是因為繼承了天家圣脈所致?!?
李公公適時的舔了一把。
聞言,乾帝冷冷一笑,你倒是會說話。
再仔細端詳起葉皓的詩篇,乾帝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匈奴的使臣可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