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觀幻真等人公然造反的原因，萬象正對自己挑選徒弟的眼光產生質疑，本不想指導林天。

但是轉念一想，林天連他的肉都舍不得吃，這樣富有悲憫之心的一個人，必定與觀幻真等人不同，想來會贊成他的觀點才是。

于是肉團在沉默了片刻之中，再度響起了萬象的聲音：

“所謂功德，乃是高深佛法的修行方式，行善功，積善德，積累的功德不僅可以輔助修煉，還有著增強法術，研究神通等種種妙用。

“你手中這三塊心頭肉，蘊含著我以身飼養萬象門數萬年積累的功德，若是你愿意歸還于我，自然也是大功一件啊！”

為了防止被魏癸亥追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象也不準備殺死林天。

與其小心翼翼地制住林天，若是能讓林天將那些功德拱手歸還，費一番口舌又算得了什么事呢？

但他想不到的是，林天聞言卻是一陣惡寒，就連積累功德也需要靠如此自虐的方式，難怪萬象會變成瘋子。

不過為了處理好這件事，他還是確認道：

“也就是說，你割肉給別人吃，還可以增加功德？”

“不錯！”萬象滿意道，林天非但心腸慈悲，就連悟性也極高，若不是被魏癸亥先看中，真想強迫他來修習佛法啊。

“那敢問祖師，這功德的量又是怎么計算的呢？”林天再次問道。

“依我佛言，拯救天下，是為大功，救死扶傷，是為中功，扶危濟困，是為小功。”萬象緩緩道。

林天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這大中小功是個什么概念，只得繼續問道：

“就以您割肉飼人為例，是不是您割得肉越多，養活的人越多，時間越長，積累的功德就越多呢？”

“那不然呢？”

萬象有些惱了，這也要問，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我就是好奇啊，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只局限于萬象門，而不把肉分給其它人吃呢？比如說俗世的普通人，或者其它宗門呢？”林天問道。

“阿彌陀佛，就算我再怎么削減肉中的靈氣，對于凡夫俗子來說也難以承受。”

萬象顯然對此進行過不少嘗試，長吁短嘆道：

“至于說宗門，當時想殺了我的宗門有不少，想把我請回宗門供養的也有不少，他們殺不死我，就只能自相殘殺，最后只剩下一個宗門，干脆就以我為祖，叫了萬象門。”

林天不禁暗自咂舌，原來萬象門只是萬象進行嘗試的產物，甚至連祖師的這個名頭都是強行蹭的，難怪萬象對宗門毫不上心，就算被李代桃僵也毫不理會。

“那您就沒有想過，換一個大點的勢力嗎？”林天再次問道。

“起初是不敢，當時從中原來的強者不知多少，其中不少比如今的魏癸亥還強，我只能在萬象門里茍活，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萬象道。

好家伙，沒看出來啊，你個萬象居然這么佛系！

“不過數萬年來，當年的那些人大多都死光了，既然被魏癸亥尋到了方位，萬象門也不宜久留了，等從你手里奪回功德，我就謀劃謀劃去大一點的勢力！”

哞！

一聲巨大的象哞響徹云霄，并不是從肉團里面發出來的，而是從靈舟后面傳來的。

林天大驚失色，連忙望向靈舟窗外。

遠遠的，就能看到一頭巨大的象形靈獸，腳踏七彩祥云，承云駕霧而來，用腳想也知道是萬象。

不是，早不追晚不追，偏偏現在追，眼看著快要到云端城了你追上來了，這不是搞人心態嗎？

“萬象祖師，稍安勿躁，魏癸亥前輩也是為了你好啊，放眼整個越國，什么勢力能比得過越國皇室呢？”

“越國皇室？就算當年的越王有了后裔，又能有多大勢力，如何敢自稱為皇？”萬象不屑一顧。

“祖師此言差矣，據我所知，單是千山軍的一支軍隊，就是由上萬名修行者結陣而成，而在千山軍內，這樣的軍隊還不知有多少支，和千山軍同一個級別的部隊又不知道有多少個，而這些部隊全都掌握在越國皇室的手中。”

林天為了活命，只能根據自己知道的信息，盡可能地畫一張大餅：

“并且越國皇室還會定期在云端城召開萬仙大會，整個修行界都會前來，若是能在云端城內開一家肉鋪，簡直不要太火！

“就算你對這些還不滿意，還可以以越國皇室的身份向其它宗門長期供肉，只要您老恢復能力能跟得上，這肉肯定都能被人吃完！”

就在林天滔滔不絕的胡侃著未來的愿景時，萬象已經緊緊地跟到了靈舟后面，不管駕駛員怎么操作，都甩不開萬象，臉色是一片慘白。

然而萬象并沒有如同他們想象的那樣，直接把它吞下去，而是沉浸在林天描述的場景之中，遲疑道：

“此話當真？”

“這是魏癸亥前輩的意思，是她讓我代替您和越國皇室商議的，您就在云端城周圍等著，等我談判好了，這這個計劃就可以推行了，您再按計劃行事。”

林天轉口就把整件事情推到了魏癸亥身上，雖然魏癸亥最初的意思可能是以肉團為代價讓萬象當個客卿什么的，但是情急之下林天也顧不到那么多了，只能拉出魏癸亥來增強說服力。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萬象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究竟是搶走功德直接跑，還是乖乖聽從陰家家主的安排為自己謀利呢？

不過退一步想，中原對他來說還是極為危險，就算躲起來也保不齊會被魏癸亥找到，更重要的是，林天描述的未來對他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整個越國修行界啊，若是能這樣修行上幾十年，豈不是比先前還上萬年積攢的功德還要多？

長此以往，不要說魏癸亥了，就算是中原的那些仇家，又能奈他何？

不過沒有功德的話，以他現在的恢復能力，還真不敢和越國皇室與虎謀皮，甚至連那幾支部隊都滿足不了，更重要的是，他想確定一下林天的誠意：

“你說的不錯，不過你得先把心頭肉還我，我才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