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金融改革發展論壇(四)
- 王滿倉 吳振磊主編
- 2550字
- 2024-03-28 19:39:22
六、異質性分析與作用機制檢驗
(一)異質性分析
中國城市類型多樣且區域分布甚廣,若將各具特色的城市進行籠統的全樣本分析,容易忽略不同地區之間數字金融對二者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差異。因此,本文從城市等級差異和城市地理區位差異兩個方面對全樣本進行分類回歸,檢驗數字金融對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的異質性影響。
1.城市等級差異
鑒于中國城市種類繁多,不同城市人口數量、經濟水平及資源稟賦等方面差異較大,從而針對不同等級的城市,數字金融對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影響效果可能存在異質性。因此,本文按照城市等級劃分標準,將樣本城市劃分為兩組進行對比分析,其中一組為等級較高的城市,包括一線城市、新一線城市、二線城市和三線城市,共計118個;其余為較低等級城市,由四線和五線城市構成,共計167個。表4列(1)和列(2)分別展示了較高等級城市和較低等級城市的回歸結果。對比兩組樣本的回歸結果可知,對于較高等級城市而言,其Index的回歸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且系數值高于基準回歸結果,而較低等級城市Index的回歸系數顯著性較差,這說明數字金融能夠顯著促進較高等級城市的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實現耦合協調,但對四線及五線城市的影響效果顯著性不強。主要的原因可能在于:較高等級的城市在經濟規模、基礎設施、人口素質和產業結構等方面均要領先于其他城市,并且具備更強的環境管制要求,因此在經濟社會活動過程中更加注重綠色生產和綠色消費。數字金融的發展有助于進一步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優化資源配置結構,緩解企業融資約束,促進居民創業就業,進而催生出環境友好型的新產品、新產業和新技術,能夠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兼顧環境效益,從而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協調共生。然而,對于四線和五線城市而言,其本身存在著金融體系不完善、創新資源稀缺、交通可達性較差等問題,使其經濟發展水平難以與大城市相比,并且占比較高的傳統產業會為生態環境帶來不小的壓力,數字金融難以在短時間內改變原有的產業結構和生產水平,加之這些城市在環境規制和環保政策落實等環節存在短板,僅依靠數字金融的滲透來實現經濟與環境的雙向推動難度較大,因此,數字金融的影響效果在較低等級城市樣本中并不明顯。
2.地理區位差異
根據前文對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空間特征的分析可知,處于不同地理位置的城市,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水平差異較大,東部地區的城市普遍高于中西部地區。不難理解,在中國遼闊的疆域上,各個城市的資源要素稟賦、生產工藝水平及生態環境承載力等方面會因城市地理區位的差異存在異質性。因此,為進一步識別城市樣本的地區差異,本文將樣本按照地理區位劃分為東部地區城市和中西部地區城市,比較數字金融對兩組樣本的差異性影響。表4列(3)和列(4)分別展示了東部城市和中西部城市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雖然Index的回歸系數在兩組樣本中的顯著性相同,但其系數值在東部地區的城市中更大一些,說明數字金融對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存在空間差異,東部地區效果更加明顯,而中西部地區的影響效果相對偏低。造成這一特征的原因可能在于:東部地區本身的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水平較高,并且金融體系相對完善,科技創新能力較強,數字金融的發展為東部地區城市提供了更多的金融資本支持和科技創新動力,促使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從而對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而對于中西部地區來說,雖然經濟發展條件和生態環境水平相對落后,但數字金融的出現為這些地區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機遇:一方面,數字金融通過促進電商發展,使得中西部偏遠地區的線上購物與銷售成為可能,提升地區就業創業水平,促進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從而拉動地區經濟增長;另一方面,數字金融搭建的環保服務平臺也促使全民更加關注中西部地區生態環境的脆弱性,并憑借便捷的線上平臺(例如“螞蟻森林”)促使人們紛紛加入保護中西部地區生態環境的行列,加速了中西部地區生態環境的改善。因此,數字金融對中西部地區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可謂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
表4 異質性分析估計結果

(二)作用機制檢驗
結合前文理論分析部分的討論,數字金融可能通過促進技術創新、產業升級及投資調整三條路徑影響經濟發展方向和環保管控能力,從而影響二者的耦合協調水平。因此,本文利用中介效應模型,采用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法對這三種作用機制進行檢驗,并利用Bootstrap方法進行作用機制穩健性檢驗。
表5分別報告了三種作用機制的中介效應結果。首先,表5中的列(1)和列(2)為技術創新作為中介變量的估計結果,列(1)的回歸結果表明,Index的估計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數字金融有利于促進技術創新;列(2)的結果顯示Index的估計系數依然顯著為正,只是系數值比基準回歸結果偏小(0.0123<0.0150),并且技術創新(Tech)估計系數也顯著為正,說明數字金融通過提升技術創新水平,促進了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即中介效應存在。此外,Sobel檢驗和Bootstrap檢驗的系數均在至少10%的顯著性水平上為正,證明技術創新中介效應具有穩健性,并且其中介效應為0.0027,占總效應的17.72%。其次,表5中的列(3)和列(4)是產業升級作為中介變量的估計結果,其中列(3)為數字金融對產業升級的影響,回歸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為正,說明數字金融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列(4)報告了數字金融、產業升級對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影響,Index的估計系數同樣顯著為正,表明數字金融也能通過產業升級這一中介機制促進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同樣,Sobel檢驗和Bootstrap檢驗的系數均達到了1%的顯著水平,其中介效應為0.0020,占總效應比例為14.04%,說明產業升級中介效應具有穩健性。最后,表5中的列(5)和列(6)報告了投資調整效應的檢驗結果,結果顯示數字金融(Index)的估計系數和投資調整(Inv)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為正,表明數字金融對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影響也受到投資調整的部分中介作用;并且該中介效應通過了穩健性檢驗,其中介效應為0.0004,占總效應的2.68%。由此,本文的H2得到驗證。通過對比三種作用機制中介效應的大小,可以發現上述中介變量的效應發揮存在異質性,其中技術創新效應最大,產業升級效應居中,而投資調整效應占比最低,表明數字金融發揮的技術創新效應最能有效促進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
表5 作用機制檢驗結果

續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