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下，李牧翻開日記第一頁。

1600年1月1日。

5歲的我已經懂得了這世間太多的道理，面對那些譏諷我長相的人，我選擇沉默。因為我爭辯得越多，他們越快樂。

我不是他們取樂的道具。

1600年6月13日。

燥熱的夏天，所有人都在躁動。

我的媽媽，不，該叫她后媽。她是個婊子，她不肯給我吃的，還和馬夫在那滿是糞臭的馬廄里，搞了起來。

像一攤爛泥粘在一起，比我丑陋多了。

而且，他們渾身上下散發著比馬尿還臊的味道，令我感到惡心。

事后，一身味道的婊子扭著腰給我端來了一碗羹，說這是賞我的，別餓壞了。

我并不感動，因為她只是怕我真的死在這里，這樣她就沒辦法借照顧我的名義來和馬夫私會。

1600年9月12日。

我不小心見到馬夫的那個東西，差點把前天吃的加蛋羊羹給嘔出來。

那婊子，為什么喜歡被那種惡心的東西，硬生生地捅？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惡心下去，也為了報復婊子一直以來的虐待，我決定殺了她。

1600年9月18日。

下毒刺殺失敗。

因為馬夫誤吃了那杯水，在婊子身上吐血死了。

婊子嚇跑了，卷走了爸爸的財產，消失無蹤。

1600年9月30日。

爸爸出海回來，他很生氣，帶著一把刀，一把火槍出門了。

1600年12月30日

爸爸至今沒回過這個家。

我很高興，那群喜歡嘲笑我的兄弟，沒了后媽和爸爸保護，怎么能逃得了我的暗殺？

看到這里，李牧忍不住皺眉。

小小年紀，這奧朗基就這么的……猛？

又翻了好幾頁，李牧發現中間缺失了好幾頁。

1603年2月5日。

冬天還沒過去，太冷了。

如果沒有意外，我將在今天結束我丑陋而罪惡的一生。

雖然才8歲，但我的確犯下了很多不可饒恕的罪。

我慚悔。

看到這里，李牧心中不解。

發生了什么，這小子才突然如此轉變？

是真慚悔，還是假慚悔？

帶著疑惑，李牧繼續翻下去。

普鐵托雖然也很好奇里面的內容，卻很有耐心等著。

要是里面涉及到一些高價值的東西，他貿然看了，就說不過去了。

這里自然是得等物品的主人發話再說。

1603年2月6日。

在我把刀子割開脖子前，一個身穿灰色斗篷的鷹鉤鼻侏儒阻止了我。

他的名字是沃特麥倫，是個受人崇敬的巫師，他說他的話就是法律，我并沒有罪。

他告訴我，不必慚悔，因為那些人生來的使命就是提供給我的殺戮工具人。

只有殺光了那些人，我的心靈才能得到扭曲的力量，才能獲得月神之影的力量。

下面又缺了一部分。

頁面被大片大片撕開，留下至少五毫米厚的不規則鋸齒頁邊。

1610年6月15日。

我被老師安排的侍女比比莉，那個很高大的女人，睡了。

她笑著跟我說，她蹲下去都夠不到我，雖然她看起來像無心的，但我感受到了羞辱。

好在，比比莉嘴部的肌肉鍛煉得很厲害，肉眼可見的強。

那種吸力帶來的快樂，我遠遠想象不到，也忘記了羞辱。

現在我終于知道，當初婊子和馬夫的行為，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有些遺憾，那婊子怎么就跑了呢。

現在回想起來，那婊子的確有讓爸爸怒火沖天的資本。

像這樣的人跑了，我都想象不到有多痛心。

李牧翻了下，發現里面詳細記錄了奧朗基和比比莉每一場活動的細節。

由于寫得太過詳實，李牧干脆再次快翻起來。

1610年7月15日

老師換了另一個侍女給我。

她叫茉莉兒。

我想我這輩子再也碰不到這么愛我的女孩兒了。

她不嫌棄我丑陋，也不討厭我粗鄙，更不會對我日常的殺人練習有所置喙。

比起比比莉那喜歡掌控我的個性，茉莉兒的溫柔體貼，善良美好，才讓我感到這世間有真正的美好。

我永遠愛茉莉兒。

李牧又開始快進了。

因為接下來又是膩歪的日常。

1610年8月15日。

老師讓我殺了茉莉兒，因為他認為茉莉兒在試圖操控我。

我不敢違抗老師。

我的心好痛。

我想殺了老師，可我知道，我實力太差了。

為了補償我，老師換了一個更漂亮，更體貼的侍女給我。

我沉默體會她迎面而來帶給我的爽滑，漸漸地，忘記了茉莉兒最后那看向我，充滿信任的眼神。

1610年9月到1613年6月，都是每個月換一次侍女，李牧快速翻了過去。

1610年7月15日

我終于鼓起勇氣，也認為自己掌握的巫術足夠強，準備把老師殺了，為茉莉兒報仇。

但這一天，老師不問緣由割掉了我的兩個卵，以及那一根。

然后宣布，我可以出師，去獲得更多屬于我的禁忌知識，成為一個真正的三等巫師。

我不得不屈服，并把仇恨壓在心里。

因為老師太強了，他是即將成為一等的二等巫師。

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到這里，就又是一大片缺失的頁面了。

1625年7月15日。

老師進階大巫師成功，把他的少女誘拐產業轉交給我管理，我很高興，這代表我又可以快樂很久。

看到這里，李牧已經有些不想看了。

全是奧朗基作惡多端的一生記錄，越看越惡心。

雖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造成奧朗基這扭曲人格的，也其實是他老師沃特麥倫。

但李牧還是看得很不爽利。

一個從小不被善待的人，又有一個看中他稟賦，刻意歪曲他人生路徑的老師。

李牧幾乎可以從奧朗基的記錄口吻中看出，他將來也會用一樣，甚至更殘酷的手段來玩弄自己的弟子，制造一個新的人格扭曲者。

也越發認知到，為什么血月教會被帝國打成邪教，必須滅絕。

隨意襲殺村子吞吸人血的流浪騎士團、玩弄人心制造傀儡的月影系巫師沃特麥倫、掌握少女誘拐產業的奧朗基、蘇泊爾領連續少女失蹤案的罪魁禍首赤弦……

最關鍵的是，他們肆意制造的種種罪惡行動，直接或間接地，都在威脅李牧的個人安全。

這血月教，的確有取死之道。

最終李牧還是耐心把奧朗基的日記翻完了。

其中，有七八條記錄價值很高。

有和這次洗劫獻祭的行動時間、人員安排有關的，有幾個涉及到月影系巫術的優缺點分析的，如何掌握月影系巫術的、還有沃特麥倫這個大巫師可能存在的弱點。

也有一些價值還行，但不確定是否過了時效的。

比如奧朗基提到少女誘拐產業的種種細節，依靠細節對比，也許還能順藤摸瓜一舉搗毀。

這些情報零零總總加起來，也許價值比那十來個紫幣高。

畢竟，這還涉及到一個邪教大巫師的弱點，屬于是高價值情報了。

李牧也給自己定了一個短期目標。

他準備在在應對完赤弦指揮的洗劫獻祭后，找個血月教據點，好好地殺一遍。

這樣既能清理威脅安全的存在，也能賺一筆積分，給自己加點。

“李牧，戰利品之后再整理，你先和普鐵托過來一起看看蘇泊爾的情況。”

“順便的，我會把傳奇騎士的信息也跟你們說清楚。”

這時，絲麗嘉的聲音幽幽傳來。